吃一堑,长一智。开 心 文 学 契丹在河曲大败,得到教训,改了一个办法,在黄河上大修战船粮艘,绵延数百里,侦候不绝,颇有些曹cāo当年百万雄狮下江南的味道。
这条消息引起赵祯很大的困惑,契丹那来的造船技术?
郑朗倒是知道的,他记得稍许契丹历史,又在契丹呆了很久,契丹大约的情况,郑朗能了解一二,答道:“陛下,可记得当初定安国如何与我朝联系的?”
当时宋朝也搞不懂,甚至以为定安国乃是当初的渤海国,是渤海国的种,但规模远不及渤海国。直到郑朗返回,宋人才能这个定安国彻底弄清楚。
赵祯说道:“他们自渤海来登州,谨见太宗皇帝。”
“乘何而来?”
“船……”
“是船,但不是定安国百姓兴修的船舶,而是长白山临近鸭绿江各部兴修的船只。当时不但定安国,就是长白山各部对契丹多有不满,于是资助定安国来中国。定安国失败,我朝又败于高梁河,见复国无望,长白山各部才陆续投奔契丹,然至今还有一些部族对契丹不是很诚服。原先渤海国临近海滨与鸭绿江之地,从唐朝得到一些技术,会兴修海船,利用海船或渔或商。但自契丹占领渤海,控制鸭绿江入海口后,渤海诸族渐渐处在一种封闭的环境中,船舶技术多有遗失。蒲卢毛朵部投降契丹后,其部大王蒲辇以造舟人来献契丹,这些造舟人还保留着祖先一些技术,没有丢失。然海船技术多有遗失,剩下的多是江河船只,胜于契丹造船技术。此次契丹于大河之上,广造楼船,便是此部造舟人带领的。对我朝海外诸矿不足为害,纵然能造海舟。不过近海航行。想要航行到远方,契丹包括长白山各部,已经没有这种技术了。”
赵祯额首。
虽然郑朗契丹一行,让他很担心,收获也是巨大的。
许多契丹宝贵的第一手情报,随着郑朗回归,也带了回来。又问道:“此次两军交战,孰胜孰败?”
不大好回答。
史上西夏是惨胜,然此次契丹有宁令哥这张王牌。也成为一个不可确定的因素。
沉思片刻道:“不好说,但臣认为契丹败的机率很大。”
“为何?”
“主将也。”
“主将?”
“一是主帅,仍是契丹皇帝。汉高祖曾问韩信,我能将多少将士?韩信曰十万。汉高祖复问卿能将多少?韩信曰多多益善。汉高祖不悦,韩信乃说,陛下非是能将兵,而是以用人也,用臣之将兵作战。张良谋策。萧何谋粮,故臣为陛下所用也,此乃陛下之天生之才能,非是后天努力能达到的,所以陛下乃是陛下也。或如陛下,陛下是好皇帝,调控群臣,故臣等皆乐为陛下所用。万死莫辞也。但若让陛下前去行军作战,可否?”
赵祯莞尔一乐。
“唐太宗,两次伐高丽皆无功而返,李绩等人于唐高宗时,伐高丽胜,陛下需要前者,还是需要后者?契丹皇帝想彰显武功。其实又不懂军旅,他前去为帅,非为利也,而掣肘了臣下作战谋划。或如当年先帝,御驾亲临澶州城下,仅是激励将士,先帝可否控制帅印?由是逼退契丹。”
郑朗是替宋真宗遮丑。
宋真宗让高琼与寇准两人弄到前线,两个小腿都打冷摆子了,还敢亲自指挥?
但这种怯弱,反成了好事。
若让宋真宗来指挥,那可糟糕了。
赵祯用手掌击着桌子,大乐,不管怎么说是他的老子,适当的赞誉,让他感到十分高兴。
郑朗又说道:“其次是萧惠,此人臣十分熟悉,不算是那种jiān臣,可才能平庸,特别是军事才能很弱,次之是萧惠之兄萧孝友,也不算一个很恶劣的大臣,但同样不懂军旅。十几年前契丹西羌反叛,萧惠为招讨使,以威压西羌,诸羌叛不能灭,反而更烈。辽帝又换萧孝友前往,萧孝友不敢征讨,只好收买,用厚货买其安,每次诸西羌入贡,往往数倍赐物返之,羌人虽得以安,可久而久之,浸成姑息,诸夷桀骜不驯。情形类似我朝对南方诸蛮,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议者多讥之。可见其军事能力。”
赵祯小白脸一红,其他几位宰相默不作声。
这就是很好的例证。
郑朗也再三说过,恩威并用。
不过做到这一点同样很难,恩到何种地步,威到何种地步?
郑朗又说道:“此三人为主帅,纵然契丹军队强大,又能有什么样的下场?再观其前锋军,前锋主将乃是耶律仁先,此人乃是因在我朝出兵西夏时,与刘六符前来我朝勒索成功,得功进封,并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军事能力同样让人怀疑。倒是另一个先,耶律义先乃是一名勇将,然让契丹宠臣萧革打压,不得重用。至于契丹皇太弟之军事能力,还不及其兄,前锋军又危矣。耶律敌鲁古倒是一员能征善战的勇将,然率其偏锋,其部又是从阻卜征召过来的军队,虽有能力,但在这次即将来到的战役中,起的影响并不大。故臣以为契丹败多胜少。”
赵祯微微松了一口气。
辽夏战争对宋朝肯定有利,两国多是征兵制,作战成本低,不及宋朝,宋朝君臣不知,郑戬上书说到另一件事,没宁浪在丰州南边,深入到府州腹部,一旦交给西夏人,府麟路必然不保,再加上郑朗一直反对划分疆域线,此议作罢。
迫于宋朝的强势,契丹入侵,杨守素只好退而求其次,要求后桥等地。
这是范仲淹的功劳,花了几千万贯堆出的移动长城,侵占环庆路后桥等地,面积不及丰州,但也不小,并且部分延伸到横山西南尾部,对西夏夏州地区形成威胁。
杨守素说完后,看着郑朗,要讲理,大家一起讲理。你们要求我们退还丰州,但你们宋朝也得将这一块土地交出来。实际这一块土地同样被西夏严重侵耕,并且多筑旧堡,所剩不到一半了。
“行啊,原先李继迁叛乱之前,麟州之境,西至俄技、盘堆乃宁西峰,距屈野河百余里,西南至双烽桥、杏子平、弥勒、长乾盐院,距屈野河七十余里,皆是宋朝旧境,就包括贵国于东侧的重寨浊轮寨、军马寨等皆是我朝旧地,请你们西夏归还我朝。”
这一拨拉子,多大面积了?
而是得到这一大片土地,宋朝就可以在府麟路形成厚势,丰州都不会成为一块飞地,怎能归还?
郑朗继续说道:“杨守素,你们也可以不答应,无妨,我朝开始禁榷,禁私盐!”
杨守素冷汗都下来了,马上西夏就要与契丹开战,一旦禁榷,禁私盐,没有这笔收入,西夏只能坐等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