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马光与王安石,有人倒,有人挺,公平地说,用心皆是很良苦,但皆办错了事,严重一点,他们是宋朝走向衰退的罪人,远胜于治平时的韩琦与欧阳修。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但郑朗还是很感谢这个学生。
王安石变法让他吸收了许多有益的一面,例仓法、农田水利法,坑矿的二八分制,不过郑朗将它变成三七分制,朝廷受益更大。免役法与保甲法也是从史上的免役法与保甲法进行改良过来的。
第一次改革,改的是体制,与王安石变法无关,新商税法更无关,但裁减官吏,却也是借鉴了王安石与宋孝宗的一些措施。
第二次改革,改的是军制,团制度与选拨制同样与王安石无关,裁兵多少也借鉴了一些。
下面第三次改革大多数与王安石还是无关,还是监鉴了坊场河渡钱制。
王安石看完,又重新看均输法与市易法。
自均输法出现后,变法就开始遭到大家反对,但王安石遭到反对的非是均输法,第一是青苗法,第二是市易法,第三是免役法,第四是保甲法。因为发运司供给确实存在着一些弊病,发运司权限不大,不能在第一时间了解京师诸库存储以及各项物质的雷求,又无掌握诸路上供物品的权力,导致供求脱节,形成严重的浪曹。
均输法就是针对这一时弊而去的,加强发运司的权限,让发运司总揽东南六路(两荆、两江、淮南与两浙)财赋,兼管茶盐酒矾税收,将权利集中,管理集中,又能周知六路物资生产与京师需求的情况,机动地向民间购买一些物资,一可以满足京师供给需要,二可以为朝廷谋财。
主要是粮食·以及一些百姓的生活rì用品,并不是所有商品,因此朝廷从内库拨出的资本乃是,递给赵顼。赵顼不解地看了郑朗一眼,先行起身,奔向后宫。王安石在沉思,郑朗薰陶未必不起作用。
起的,只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士大夫,看到国家窘迫如此,心中发急,这才抛出条例使与类似均输法、市易法的想法。
只想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
郑朗将免役法改良后,造就了一些中小商人的崛起,还有其他一些善政,治平仅三四年光景,破坏的主要是国家财政,民间财政有伤害,不大。随后朝廷颁旨,承认了以前的欠付。中间还有一个关健,那就是银行,有了银行的低息借贷功能,进一步造就了商业繁荣。实际就是没有新商税法,若吏政清明,政令通畅,征到一千七百万缗也不是难事。也就是新商税法仅从大户权贵手中咬下两百万缗左右的税钱。若钢监发展起来,甚至不及钢监三百分之一的市值。为了安抚这些人,钢监一半股契一文不取,让出去了。况且还有以前数监,给这些权贵们带来多少收益。
就是这两百几十万缗,却遭到强烈的反对声。
但改革嘛,必然会带某些人带来伤害,想兼顾所有人的利益,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执行时,为了压制反对声音,必须使用大量的暴力措施,就象司马光下去,也用了一些暴力措施,郑朗却认为远远不足,导致今年下半年必推出更多的暴利举动,才能将前年清查隐田成果得到巩固。
因此有了后面一句话,榷茶几何!
宋朝一亿人,一年消耗多少茶叶?并且宋人还喜欢喝茶,这个茶叶数量简直不可估量的。况且还大量出口,周边诸国,到大食欧洲!若是专营全部归于朝廷,说四千万递过去。
赵顼对条例司不大感冒,但对均输法与市易法皆产生了兴趣,至于伤害了权贵商人的利益,与他有何干系,他要的乃是国家富裕强大,而不是张王李赵刘家富可敌国。
于是郑朗递了一个小纸条,让赵顼回内宫询问太太后,太后,皇后,并且将均输法与市易法细则讲述一遍,看她们反应如何。
赵顼一时未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到内宫讲了一遍,并且做了乐观的推演,想一想,全国一年有多少商业盈余,郑朗说商税征得好就能征七八千万缗,那么最少能赚一亿两亿缗,只要敛其中的一小半,国用马上就丰足起来。
还没有说完呢,三个女人就嚷了起来。向氏如今还没有发言权,曹太后只能劝说,高滔滔可没有留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并追问是那个混蛋大臣出的馊主意。
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赵顼被骂得灰溜溜逃回来。
郑朗第二张纸条上写了两个名字,第一个名字乃是向皇后的父亲向经,第二个名字乃是鼎鼎大名的八仙之一曹国舅曹佾!(非虚夸,乃史实也)
外戚嘛,赵顼仍没有看明白,想了想,将身边一个老太监喊到一边询问。老太监一直站到现在,当然也隐隐猜出五六分,压低声说道:“两位国丈家皆有经营。”
赵顼脸sè灰暗了。
曹高向三家皆有生意,因此郑朗推行市易法时,有意用股契对三家做了退让。
这个过程中不可能郑朗私自跑到内宫找高滔滔面对面谈心,皆是借给赵顼侍讲时对屏风后的高滔滔传达,赵顼很清楚。但能让郑朗提起,身边随便问一问太监都知道的,这两家生意做得有多大,可以想像到的。
也就是说,若说这些顶级大贾与豪门是国家的蠹虫,岳父与曹国舅两家是其中最肥的两条。
郑朗又笑了一笑,道:“陛下,还有诸工,既然如此决定,大家且散,如何决议,有好方案请拟条呈。”
中书还有一大堆事务要忙呢。
赵顼又抬头看着郑朗,什么决议啊,自己刚才离开了,不清楚。郑朗道:“陛下,留介甫下来向陛下禀报吧。”
王安石留了下来解说。
郑朗心头长松了一口气。没有怪王安石,想国家好,急得。但最害怕的就是王安石固执,即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劝动。还好,结果不是太悲观。也庆幸,少年时做的决定有多英明,否则现在朝堂上一个王安石,一个司马光,就是自己,也够喝上一壶。
京城开始对均输法产生一些争议。
这个问题不严重,实际史上均输法虽反对声音大,支持的人同样很多,包括保守的小苏苏辙,保守的大程程颢。到了青苗法,改革党进一步分流,再到市易法,改革党所剩无几了,仅剩下少数几个孤家寡人。而且因为北方旱情,今年粮价出现一些上扬,也给了均输法通过的好时机。就在这时,西北再度传来噩耗。
郑朗的“苟和”赢得大多数士大夫的赞成。
以和为贵嘛。
不过略不如梁氏的意,梁氏想用一个土门就换回整个绥州,郑朗也妥协了,一个土门代价太小,将土门周边西夏占有的二十几个堡砦一起交还给宋朝,绥州你拿回去。诚意也能说是十足,梁氏却不满。
秘密调动数千jīng兵进入西使城,突袭甘谷城与鸡川寨中间的刘沟堡。剖开历史真相,宋朝兵将实际真的不软弱,多次以少胜多,可上面苟和,主动出击的次数少,显得看上去很“弱送”,这就造成一个局面,一味的被动防御。但边境那么长,仅是防御,也注定多次战役是成了以少敌多局面。不是每一个将领皆象三种杨文广那样。刘沟堡守将范愿就不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兵,战败,刘沟堡,一千多名宋朝兵将一起被西夏人屠杀,掳掠不可胜数。
接到前线奏折,赵顼大怒,在朝会上拿着这份奏折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这就是朝廷一年花几十万换回来的结果吗?难道夏贼比辽国还强大吗?”
给了契丹钱帛,契丹也能算是老实,虽在庆历时敲诈过一回,并没有真正出兵相向。然而西夏呢?
有的人想说,只要将绥州交换给西夏就平安无事了,但在赵顼暴怒之下,一个个皆不敢作声。
赵顼又看着郑朗,问:“郑卿,你保荐的那名大将位在何处?”
“陛下,他非是将领,也是士大夫,进士出身。”郑朗举起牙笏答道。不能让赵顼将王韶定成武将行列,否则王韶以后会很悲催。
“不管他是否是士大夫,他有军事才能吗?”
“臣认为他有。”
“他在何处?”
“此时在麟州。”
“下诏,让王韶率五千兵士,出击银州,不管是攻那一堡寨,朕要他夺下此堡寨,尽毙贼兵,还我大宋之威严!”nǎinǎi的,凭什么只准西夏侵犯大宋啊,难道我们不能反击吗?以直报怨,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