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吉振雁把昨夜剩下的野猪肉又沸煮了一遍,端上桌来,大家共餐。人少了,喧闹小了,也该品出些滋味了。酒是少不了的,每人各斟了一碗,不必客气,各吃各的。饭饱酒半酣,彼此才打开了话茬子,就听山顶磐石林德雨道:“见强啊,怎么样?歇过来没有?”方见强道:“早歇过来了,只是这肩膀还有些感觉。当兵这么些年,用肩膀少了,娇嫩了,还缺乏磨练呀!”林德雨道:“当兵当兵,看来比咱们做农民的还要轻松自在少受苦来!难怪咱们的军队那么不经打,一顿大炮就被人家炸了个全军覆没。”方见强道:“说来话长,征兆早有,但官长无能,朝廷不用力,我们又能奈何!”林德雨道:“都怪那个朝廷,特别是那个老佛爷,只贪图自己的享受快乐,结果却是一无所得,赔上了老本。这个老女人啊,就是放不开胆气,伏小作低,临了还是不值一提,不堪一击。”林德风道:“其能力终是有限,对付老百姓也许还行,老百姓都逆来顺受惯了啊!而要对付那些船坚炮利的洋人呢,则就只有大眼瞪小眼了,吓不倒人家,迎战又迎不了,就只有认输,赔本了呀!”吉振雁说道:“不论什么时候,受苦受难的还都是我们老百姓啊!特别是我们这些农民,更是要格外地遭罪。{ 手、打\吧.首.发}农家太老实,又顶不起事,成不得气候,形不成力量,自然也就斗不了人家,里里外外的都斗不了啊!”其娘家侄女雪中翻吉明月道:“要想不受治,就得设法自保,集结起力量,一致对外,让谁也不敢随便来欺负。斗不了别人,就怪不了人家施威纵虐呀!”林德雨道:“还是小姑奶奶有见识,可咱这老百姓如何才能聚得起来呢?一村一山也许还易些,但其力量终是太有限,抗不住几多入侵者。而要想再扩大起势力来,又谈何容易!不是没有那么些老百姓,也不是没有那个心,而是没有那个头啊!蛇无头不行,人无头也不中,什么都要受制于人呀!最要紧的就是那个头头。”吉明月道:“姑父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山里人最缺少的就是那个人才啦!我们这么多人,竟然连几个山匪毛贼都要不如!人多势不众,真乃是奇耻大辱,决非我等之愿啊!如今正是乱世,如果再不自强,可真的更要吃尽其苦啦!”
听了这番言论,罩四方方天宇和儿子方见强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早走了一步,虽然还未成得什么气候,但毕竟是找对了方向,早上了路。至于行不行得通,该也不是个大问题了。人有此心,就该有所前进。想到此,就见方天宇开口说道:“世路终归是要活起来啊!我们虽是山里人,被大山阻隔住了,但我们的心却还是应该活起来的。敢于直面外面的世界,早行动,早准备,再怎么着也不能不如了那些山匪毛贼啊!他们都是些外来者,尚能占山为王,欺负我们。我们作为这大山的主人,难道还不应该据理力争,努力捍卫自己的切身利益吗?”吉明月道:“针锋相对,向来是对敌的好办法。他既不仁,我也可以不义。他要犯我,我亦可犯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林德风道:“这弄不好也会被人家当成了山匪啊!”林德雨道:“如今是乱世,谁还能顾得了那么多。顾这顾那,终究要受人之气,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要给搭上,死都要无了葬身之地。我们的大山,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做那个主?岂有此理嘛!”方见强道:“要对贼,就不能怕贼。他要杀我,我该亦可杀他!”吉明月道:“多杀几个山贼,才能大快人心,赢得人心,那才会是个胜利。”林德风道:“向来官匪多勾结,我们打了其中哪一个,都不好对付啊!我们打的是坏人,可如何去认定呢?官家不会向着我们,反会打压于我们。如果我们再作反抗,人家就会名正言顺地来对付我们了呀!”吉明月道:“他们能邀官,难道我们就是傻瓜吗?我们自也不会白给。他们要通官,我们也须会呀!而且要比他们更地道,更往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我们上去了,又何惧它下边呢!我们总在上,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区区山匪毛贼小小官府兵差,又算得了什么呢!统统地不在话下也!”有古诗《论道》曰:论道是非理,何处能求安?
敌兴我不旺,必是四处难。
英勇起道义,上进方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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