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几个人在屋中,但听刘家俊说道:“早来就见不着啦!晚来也要走啦!应该是来得正好!自日本一别就再未见过,眼看着都要不相识了,不想老天却又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首..发你还是那样地好奇心十足啊!总要探个明细。想来买卖该是做得相当地出色了吧?”小令仓子道:“勉强对付。自己的早就做不成了,只能是跟着人家跑跑腿,挣一份工资,赚点辛苦钱,勉强糊口罢了!基本上是居无定所,瞎跑的命呗!”刘家俊道:“敢跑就是个好嘛!想不到你还有那般的功夫,枪法也极准。怎么不去参个军呢?军方在贵国可是很吃香的啊!”小令仓子道:“参军就没有友谊啦!还能来得了中国吗?还能做得了买卖吗?还能见得了老同学吗?军方没有友谊,入那个干什么呢!再说,那也是男人的事业嘛!女人涉足不得。想来,老同学倒是可以从军的呀!”刘家俊道:“拿不了枪,干不得。只谋了个翻译,还不一定成不成!苟且偷生都没有了地方哪!只能是躲在这穷山沟中种花植草,看看飞鸟,见见石头而已。”
都言不得志,谁也不想见强!小令仓子笑一笑,喝口茶,说道:“时事不与我呀!只求天下太平,能吃上口饱饭,赚几个钱花,于愿足矣!”刘家俊道:“要求不高,更好发展。做上买卖,必能发财!恭喜恭喜!”小令仓子道:“不敢不敢!混口饭而已。但不知这位方兄是因何在此?莫非兄弟乎?”方见强见问,乃道:“也只是游玩而已,碰巧遇上了。”小令仓子笑笑道:“都是碰巧啊!那可真是巧了啊!巧既都在了一起,咱们何如就让它运作下去,拜为兄弟姐妹,也好彼此得个照应,做个有缘之人嘛!”方见强正要推辞,不想刘家俊却抢个先道:“这是个好啊!早有此意,还未言出,不想你小令却抢先了一步。”吉明月道:“你们是学兄学妹,何须结拜!我们是山野之人,没留过洋,也没甚学识,哪敢与你们相比啊!传将出去,岂不是辱没了你们!实在是罪过罪过!不敢不敢!高攀不上!高攀不上!”小令仓子道:“天地之间,都是平等。哪里有个高攀不高攀呢!若说是高攀也该是我高攀你们呀!你们才是地主,我才是个外来流浪者呀!”刘家俊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人人生来平等,洋人们都说如此嘛!咱们也该如此效仿嘛!追求平等,怕个什么!忌讳个什么!”
方见强道:“你们是做买卖的做买卖,做官的做官。我们呢,只是种地的,开山的,如何能相比得了呢?走在了一起,人家不说你们,却说我们是瞎攀亲哪!人言可畏,农家人讲究,不敢奢望啊!”刘家俊道:“哎,何苦自贬!身份是农家,可本事不是啊!本事有了,一切都行嘛!多两个朋友多两条路。现在朝廷也是向着外洋的,离不开洋人了啦!现在洋人就在了眼前,咱们又何以错过呢!想我当年留学日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个洋身份吗?洋人高一等,留过洋的最少也得高过半等吧!不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虽是山里人,可也得跟上形势,往着强处走吧!携外洋以自重,为官的是如此,朝廷也是如此,我们又何必例外呢!想想那些洋教士,不就是沾了个洋字吗?官府谁敢惹,朝廷不也得让着吗?出了事还是得办咱中国人!尽管事情是由洋教士引起来的,可他们却有治外法权,咱们官府管不着人家。而咱们中国人呢,虽是被害的一方,却也是被处理的一方。还不就是自己没有沾上那个洋字吗!若有了那个洋字自也会大不相同嘛!看看那些洋信徒,不也是敢与官府做对了吗?背后是谁?还不就是那些洋教士?洋教,洋教,洋教完了啊!完了的是咱们,成了的却是人家呀!沾不上个洋字就得受气,而沾上了洋字哪,却可以高人一等!世理如此,我又奈何!不能奈何,也只有依从嘛!世道如此,顺之者昌。违逆而动,谁能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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