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好杀,由屋内杀向屋外,由小范围杀向大范围。 渐而乱之,渐而走之。吉振水命众集合回来,伤了四五个,好在未亡。对方呢,伤者有三个,死了两个。余则不知去向。去向屋里,晋成声则痛哭起来,原来他的母亲已经被杀,他“啊呀”一声,竟要昏倒。众拦住,才知他也受伤,只是不大重。就看他醒过神来,挥刀就要往外冲,嘴里嚷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喊过几声,竟真的昏厥。众弄一阵,方才醒来,痴痴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吉振水道:“赶紧离开,不能再等。当心人家再追杀过来,我等寡不敌众。”背上死了的母亲,伤者搀扶着,押着那三个受伤的俘虏。趁夜赶路而行。好在家在村头,并未惊动多少村民,受到惊动的也多不敢出来。行了一阵大路,吉振水下令拐上小路,绕山而走。行至一树林处时,就听远处有马蹄声响。吉振水赶紧吩咐进树林,埋伏一阵,果见十几匹马鱼贯而到,从山角的大路疾驰过去。“当是追杀我们者也!”受伤的俘虏心存侥幸,还想喊声,早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另两个见了,赶忙陪着小心,保证连连,只求饶命,断不敢胡喊。吉振水望望大家,吩咐小心,留下做活口,同时也斥道:“若再敢胡叫,再不客气!直接杀死!”那两个又连连点头。
马队过去,这里则更加绕道行去。渐离大路,入山谷,走旁路。冬日夜长,路不好走,寒意*人,腹中也饥。吉振水命令大家且忍上一忍,先躲开追杀要紧。众见要保命,自不再乱言。“没想到,还没有逃得过去呀!”心里想着,脚上走着,耳里听着,加倍着小心。这一干人跟随吉家多年,经验也是丰富,吉振水老管家的威信也是够高,很是能服得住人。他发了言,众人焉何不听!虽则饥饿劳累,有的还有伤痛折磨,但也都能坚忍着,互帮着,互助着,互相鼓励着。晋成声的老母虽是死去了,但乡里乡亲的,谁也不落忍把她扔下不顾,轮流着背负。人死万事空,但入土才为安。土在何处,当然还得是故乡,家乡,自己的祖坟,与自己的众祖先们在一起,那才算是个安稳,安心地真正地睡去……乡里人都知道,故谁也不想着把她老人家扔下不管。尽管她的儿子是如此地不挣气,为祸了大家,还直接导致了兄弟的性命之忧,但老太太却可能是啥也不知的。就算知之,人已死了,也该了了。
山路不好走,夜黑,又不敢点火把,响动也不能弄大了,说话也不可大出声,尽量不支声,山歌更是唱不得的。还不能走大路,还得专拣那羊肠小道,甚至是无路中找路。其难度也就可想而知。人是困乏的,也是无奈的。唯胸中那一腔热血还在沸腾着,喷发着,而这也就给了大家无尽的动力,鼓舞着大家奋力前行。吉振水更是一马当先,他虽老矣,但精神头却仍可以与那些年轻力壮正当年者相比拚。他有着这股劲头,别人又如何好嫌累呢!纵有心烦,也得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