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亚当一众人等正在地下室埋头苦读,用功修炼。
地面上,一支奇怪的部队已经浩浩荡荡走过了环绕雅典的山地,开入雅典。
他们不像其他进城的部队一样列队受到热烈的欢迎,事实上现在雅典也没谁有工夫去欢迎他们。
这是一支奇怪的部队,他们统一盔甲,却没办法统一尺寸。
有身高五米左右的巨人、有抖动着尖耳朵的精灵、有扛着大斧的矮人、有舔着獠牙的各式兽人,当然,还少不了武装到了牙齿的重装骑兵。
在城市边缘,他们便快速分散开来,堵住了城市的所有出口,精灵们拉开弓箭,勒令正在出逃的民族回城。
雅典是罪恶的城市,但也是文明的城市,民主思想根植心底,民众哪里会接受这种恐吓。但下一刻,那些看似娇柔的精灵毫不客气地放出了漫天的箭雨……
当鲜血在大地上蔓延开来时,这些高贵的雅典民众才终于明白过来,他们遇到的是什么人——这是臭名昭著的斯巴达军团,雅典政府手上最强力部队、最恶名昭彰部队、最古老部队、最杂牌部队,他们享用着希腊提供的物资,却从不听从元老院的命令。
“你们给我听好!从今天开始,雅典归于斯巴达军团管辖!如果有人敢给我们制造麻烦,不管是你平民百姓也好,首席元老也罢,都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骑着高头大马的猎豹人扯着嗓子喊,那声音传遍了半个雅典。
“走吧,去元老院。”在猎豹人的身边,是一个身穿黑色重甲的骑士,他戴着面具,盔甲覆盖了全身每一寸肌肤,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身后紧紧跟着一位身穿银色战甲的蒙面女骑士。
黑甲骑士夹了夹胯下战马,带着队伍踏上了雅典的街道,已经吓破了胆的民众跪倒在两旁。
“那是谁?”一个大汉低着头问旁边的人。
“那是罗伯特。德。赛布尔,斯巴达军团的军团长……”
“赛布尔家族的……”那大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神中透着惊骇。
这是一个能让雅典民众恐惧的名字,即使是元老院的首席元老,也没有正视那漆黑盔甲中透出目光的勇气。
沿途,他走过的地方没有暴动,没有逃亡,就连呼吸的声响也被刻意压低。人们或低着头颤抖,或躲在窗户后面偷看。喧闹的雅典从未如此安静过。
走过长长的直道,罗伯特来到了宏伟的希腊元老院。
凝视着元老院顶部的徽章,罗伯特勒住战马的缰绳。当马匹停留下来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牛头人已经趴到了他的脚下。
看也不看,他直接一脚踩在牛头人的背上下了马,把手中的马鞭一甩,旁边的精灵稳稳地接住。
对着大门的两樽半裸希腊战士雕像,他缓缓地说:“这两个雕像,我不太喜欢。”
那声音低沉、沙哑。
猎豹人一挥手,几个牛头人和矮人提着武器迈向前去,三两下便将三米高的雕像砸了个粉碎。一旁的希腊元老院侍卫队,竟没人敢开口阻止。
街道上,人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伯特。元老院内,长老们透过窗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伯特。在他的周围,元老院的守卫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罗伯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可他就好像舞台上唱着独角戏的戏子,缓缓地,缓缓地蹬上广阔的白色台阶,目光始终注视着正前方。仿佛这辉煌的雅典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侧目,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他是如此的骄傲,以至于他享受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惧,他要缓缓地享受这一切,让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他缓缓地步入元老院的环形会议大殿。四周都是阶梯座位,希腊所有的七十二位长老都已经坐在上面。
安静,是一切的主旋律。
“罗伯特军团长,您的位置……”一位侍者迎了上来,他伸手打算将罗伯特引向为他准备的座位。但他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因为罗伯特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般,直接走到他的跟前,并且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那冰冷的气息压得侍者透不过气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过道,跪倒在地。
缓缓走过侍者的身旁,罗伯特没有前往为他准备的座位,而是直接走向了会议大殿的正中央——那是整个会议大殿地势最低的位置,外来陈述者的位置。
在那里,身份地位远低于长老的外来者总是扯着嗓子嘶吼,试图让长老们做出有利于他们的决定。
“从今天开始……雅典归我管理。有问题吗?”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元老院这种终日争吵的地方,这种音量不应该指望能让任何一个人听清楚。
但此刻,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议大殿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寂寂无声,他在让整个元老院,甚至整个雅典,整个希腊迁就自己,他不削于提高音量,他站在最低微的位置,但他要让整个希腊都对他低头。
许久的沉默之后,一位长老干咳了两声问道:“刚刚……你对民众放箭了,当中还有一部分是贵族,对吗?”那声音在颤抖。
“是的。控制好局势,这不是你们召唤我来的目的吗?既然命令已经下达,剩下的决定,就交由我来做吧。任何有可能将希腊拖入深渊的行为,其施行者都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包括在座的各位。”
再没有人说话了,刚刚在罗伯特到达元老院之前,他们还在愤怒地讨论着如何严惩罗伯特这种野蛮的行为。但是,现在他们却没有人敢再开口说什么。
此时,坐在高处的凯瑞。旭日拳头已经攥出了汗。
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自己所听到的传闻还不够眼前的千分之一。毫无疑问,为了稳住局势,为了挽救雅典,元老院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各位也请回到自己的府邸中,外面很危险,如果没有我的允许,请不要私自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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