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不提自己的家事,有时间就在学习商贾买卖,整理账目,似乎已经与已往一刀两断,不愿再回头看一眼,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我在秦先生的指点下,对家主的生意做了一个整理,想理清头绪。」
「有什么心得吗?」
「钱庄方面有账目在,还容易一点。但听秦先生说,家主在别处还有其他的生意。」
「其他的生意你先不用管,就说说钱庄吧。」
「好。」李师师打开皮夹,找到自己整理的纪录,「钱庄方面,这些天一共承兑纸币十九万四千金铢,而购换纸币的,仅有一千金铢。」
这个数字在自己预料之内,但居然有人购买纸币,倒是大出自己意料。
「是哪家商号购换纸币?」
「是一家丝棉行,往筠州收购丝棉,听说筠州有钱庄的分号,可以直接兑换钱铢,於是到钱庄换了一张两千贯的纸币。」
「很有头脑啊。总比带著几千上万金银钱铢方便。」程宗扬笑了一半,忽然挺起身道:「不对啊!这时节收什么丝棉呢!刚打chūn,有什么丝棉可以收的?」
李师师检查了一遍纪录,「账上是如此记的。是否要详细核对购换者的身份呢?」
「不用。」程宗扬一摆手,「无论他们拿到纸币是倒黑钱还是行贿,钱庄都不要管!只要他们用我们发行的纸币就好。哼哼,如果他们黑吃黑,争抢的时候把纸币烧了,那最好不过——喂喂,这话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千万别记啊!」
李师师挽笔抹掉那段话,继续道:「目前库中原有本金除兑换外,尚余二十万七千金铢,另有库存六万。往筠州分号拨付。男人像个男人的样,女人像个女人的样,这才是个正常的世道!」
过了会儿,李师师发出一声轻笑,「潘师姊和乐师姊哪里就不正常了?」
李师师离开後,程宗扬靠在椅上,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即使在光明观堂熏陶下,也终究抹不掉李师师的本sè。这丫头虽然努力装出职业的样子,但时不时流露出的风情,便足以让人心动。只不过这事儿急不得,想做自己专属的名jì养成,要有足够的耐心。我是个好人,但更是个男人,这种念头不分古今,是任何一个雄xìng的正常心理。
如果想远一些,光明观堂既然抹不掉李师师的本sè,那么潘金莲呢?她冷峻的外表下,是不是还有著传说中yín妇本sè?
想到这里,程宗扬不禁心头火热。李师师这个未来的名jì,和自己差的是时间。潘姊儿在晴州,和自己差的是空间。不过倒是有个yín浪的贱人,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都很合适……
程宗扬「啪」的打了个响指,随著他修为水涨船高,这个响指也打得足够响亮。不多时,身後环佩轻响,一个窈窕的身影步履如烟地从屏风後出来。
阮香凝戴珠佩玉,眉枝如画,翠微园有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这会儿仔细妆扮过,打扮得秾艳多姿。在她纤腰上,系了一条翠绿的丝带,上面挂著一对鸳鸯玉佩,随著她柔腰轻摆,玉佩不时碰撞著发出轻响。
程宗扬借来翠微园,毫不客气地占了风景最佳的天香水榭,把高衙内赶到前院去住。高衙内倒也光棍,发现自己的小胳膊拧不过这位师傅的大腿,心里已经服了三分;等程宗扬传了他几式房中术,高衙内顿时对他佩服到九分;再後来,秦会之聊天时给他挑著讲了家主从南荒到临安的经历,小家伙对他已经佩服到十二分——高衙内这种逆反期的小崽子,反的是爹,崇拜的是偶像。用不著阮香凝的瞑寂术,秦会之一通忽悠下来,高衙内都快把这位师傅当神仙了。
程宗扬倒没打算怎么收拾他——就算不看在岳鸟人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高俅的面子上。这小崽子缺的不是智商,而是管教。
程宗扬也弄不清楚岳鸟人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换作别人也就罢了,可岳鸟人又不是不知道高衙内那些破事,竟然还交给高俅抚养。如果扔到星月湖大营,让那帮兵痞狠狠cāo练几年,高智商这娃也不至於这么废物。从这个角度看,高智商还真可能是岳鸟人的娃,要不怎么选高俅这么个出了名护犊子的乾爹呢?
至於阮香凝,剑玉姬那贱人还真没撒谎,她什么都记得,就是把自己在黑魔海的经历给忘得乾乾净净。连带的瞑寂术也全然忘却,无从施展。现在放在手中的,就是个只能当床奴的美人儿罢了。
程宗扬打量著眼前的美妇,心里却在想著剑玉姬。阮香凝漏了底细,又被自己擒获,对黑魔海已经全无用处。换个人也许把她一杀了之,以绝後患。可那贱人却把她洗得白白的送给自己,倒弄得像是专门送给自己一件礼物。人情做得十足,还不费一文钱,自己拿来又没有什么大用处的,真是废物利用的高手。
比起另一个黑魔海赠送的礼物泉玉姬,程宗扬对阮香凝的评价更低几分。这贱人连自己的亲姊都算计,暗中利用姊姊xìng格上的缺点,引诱她坏了名节,这手段和对亲姊下毒也差不了多少。
刚和李师师说过,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女人要有女人的样了,既然是床奴,就当床奴用好了。
程宗扬盘腿坐在座榻上,懒洋洋道:「凝美人儿!」
阮香凝像一只宠物一样偎在主人怀中,顺从地仰首张开芳唇,吐出香舌,与主人唇齿相接,献上香吻。
阮香凝呵气如兰地说道:「官人要怎生用……」
程宗扬道:「累了一天,这会儿主子懒得动,你看著办吧。」
「官人……」
美妇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回汤,楼外忽然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官人!」
这个比杀猪还惨的声音把程宗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定了定神才吼道:「青面兽!你再敢叫『官人』,等我腾出手来,非整死你不可!」
「公子——」「都听见了你还叫?」
这种情形下被人叫出来,任谁都没有好脸sè,程宗扬也不例外。他好不意思摆脱仍处於高cháo状态的阮香凝,板著脸出来。
「不是说了我在算账!不许打扰我吗!」
青面兽道:「可是你还说过,只要江州有讯,不管什么时候都叫你出来!」
「江州有讯?」程宗扬险些跳起来,「没搞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