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总会使人产生不同的感觉。
雪,给人的感觉是冰冷;
火,给人的感觉是灼热;
野兽,给人的感觉是凶猛。
推而及人,婢仆,给人的感觉是卑微下贱;
才子,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
刺客,给人的感觉是阴暗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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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什么感觉,皆不及此刻聂风感觉到的那股感觉复杂。
——那是一股很悲哀的感觉。
这般感觉根本毫无生趣,仿佛不愿再活下去,可是却被逼苟活残喘!
这种感觉-悲哀、绝望、生人勿近。
出奇地,聂风反被这股悲痛欲绝的感觉深深吸引!
他连忙收摄心神,迳使“冰心诀”心法,终于发现这股感觉来自何处。
佛!
膝!
之!
下!
他迅即走到佛膝边缘,往下一望,赫见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傲立在佛足之上,翘首仰望这座高高在上的乐山大佛。
那少年一身黑衣如墨,一双横眉刚强中隐带忧郁,双目更冷得出奇——就像这世间所有的人和物,全都和他毫不相干。
他恍如一尊黑色雕像伫立着,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孤单!如此的悲哀!如此的绝望!
那少年原本正专注的看着乐山大佛,突然察觉有人在看自己,遂斜眼向聂风那方向望去。
仅此一眼,聂风就不禁浑身一震。
这黑衣少年眼中所带的彻骨冷意,令他遍体生寒!
他从没有想过人世间会有如此冰冷的一双眼睛。
幸而,这少年除了目光奇冷,倒也没有什么,他看来对聂风并没有敌意。
但是,此时此地,两大绝世高手即将生死决战,居然出现一个如斯独特的怪异少年,聂风内心却隐隐泛起一阵不祥的感觉!
佛顶之上,断浪嘴里衔着一根草茎,两手交叉胸前,浑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山下两个对视的少年,嘴里懒洋洋道:“哎呀哎呀,该出现的都出现了呀!看来小爷我也该动身了,可不能让那些讨厌的沟渠老鼠破坏了老爹期盼已久的决战呢!”
话毕,身形化作一团青影,向山下掠去,速度比方才上山时竟然快了不止两倍!
看来,方才与聂家父子比试轻功,断浪仍有不小保留,绝对未出全力!
俺是讨厌的分割线
【南山巅上火麟烈!】
【北海潜深雪饮寒!】
这两句诗,赞的是两个绝世的剑手刀客曾经的辉煌!
【可怜两锋未缘见!】
【雪刀封隐孤剑鸣!】
这两句诗,说的是一个绝世剑手毕生的遗憾!
此时此刻,这个剑手的遗憾终于即将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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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跳。
心,是一颗绝世剑手的心!
一个面白微须的中年汉子正端坐于断家大堂的门前,气度沉稳,静如渊狱,剑气正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他是——断帅!
他的心,此刻正在剧烈跳动,并非因为恐惧而心跳,而是因为那难以言状的兴奋!
因为,他已感觉到一股犹如狂风暴雪般的强悍刀气,正在极速向他逼进。
断帅还是与五年前苦寻聂人王一战时一样,一身似血红衣,惟独其清瘦的脸容增添了几分邪气!
是五年岁月蹉跎令他改变?
还是因为他手里紧握着的火麟剑?
火麟剑如今正紧握在断帅手中,碧绿的剑柄又现红光,她似乎也感觉到真正的对手即将出现。
断帅抚剑沉吟,脸上邪气愈发盈盛,嘴角含笑,轻声对火麟剑道:“老朋友,你也感到他要来了?当年他为情封刀,着实教我俩寂寞至今啊!”
正说话间,断帅斜眼一眺,骤见十数丈外正有一条人影急速扑进!
北饮狂刀聂人王——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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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人王远远就瞧见正端坐于屋前的断帅,战意迅速暴升,意志更狂,就在扑近断帅身前两丈的刹那,信手便抽起一柄弃置断家大院内的粗糙破柴刀!
聂人王身形暴起,纵身跃上半空,举刀向断帅直劈!
“断帅!今日一战你我皆已苦候多年,我们这就一决高下!”半空中,聂人王狂吼如虎!
这一刀刀势异常凌厉,气势逼人!竟然已是聂家绝技“傲寒六诀”的第一刀——惊寒一瞥!
猛招迎头劈下,断帅却恍若未见,视若无睹,处之泰然,手中的火麟剑亦未出鞘!
“可惜。”双目微阖的断帅轻吐二字!
此语一出,聂人王的“惊寒一瞥”登时硬生生顿止,刀就停在断帅额前不过数寸,凶险异常!
可是,这“惊寒一瞥”的刀势本就好似狂风暴雨,实在霸道无匹!
如今硬要收招,凌厉的余劲也把断家大院内的竹篱笆激荡得抖动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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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出手?”聂人王两眼圆瞪,凛然问道!
断帅这才缓缓张开眼睛,道:“太令我失望了!你这一刀,根本不配我出手!”
“嘿!难道你不怕我这一刀取你性命?”聂人王声如霹雳,质问道!
断帅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刀招虽猛,却留一分后劲,显然未尽全力!此招纵然迫在眉睫,我也有绝对的把握破这一刀。”
聂人王闻言顿时豪情万丈,大笑道:“好!好眼力!好定力!”接着道:“刚才的那一刀,只为试你定力,想不到你定力非比寻常,不枉我聂人王千里迢迢到此找你!”
“南麟剑首,北饮狂刀,各据一方,互领风骚!你我早在五年前就应一战,今日纵是身死,亦觉此生无憾!”断帅锵然说到。
聂人王战意已达顶点,高声喝道:“好!那就出招吧!”
话音未落,聂人王忽地腾身而起,横刀一挥,刀中寒气已硬罩向断帅!
正是“傲寒六诀”的第二刀——
冰!
封!
三!
尺!
这一刀,聂人王以雄浑内力贯注雪饮,将磅礴内劲化为刀锋寒气,欲把对面的断帅困于刀寒之内,让他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任自己宰割!
然而,断帅乃南麟剑首,绝非寻常弱者,身形如化作一团火影,闪电间离座避开,坐椅登时遭聂人王劈至寸碎!
断帅看着聂人王手中的破柴刀,问:“你的雪饮在哪?”
不错!他与北饮狂刀一战,不仅要战他这个“狂人”——聂人王,也要一会他的“冷刀”——雪饮!
可是如今,竟然只见狂人,独欠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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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人王并不给断帅喘息,一边继续追击一边道:“败你何须用雪饮?徒仗兵刃之利,胜之不光彩!”
“狂妄!”断帅疾退如风,闪身断家老屋大堂。
聂人王并没穷追而进,反腾身跃上屋顶,虽然无法瞧见屋瓦下的断帅,但他的“冰心诀”岂是等闲?立刻就感觉到断帅身上所散发的炽热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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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剑手皆有剑气,何况是断帅这等绝世剑手?
他的剑气澎湃得简直无法遮掩!
聂人王甫一感知到断帅的位置,即时挥刀下劈!
“轰”的一声巨响,聂人王身如疾电,挥刀如狂杀下,所使的正是其“傲寒六诀”的第三刀——
红!
杏!
出!
墙!
这一招原本名为“雪中红杏”,后来聂人王的发妻颜盈红杏出墙弃家而去,他把满腔妒火恼恨都融于这一刀,蜕变而成这威力大增的“红杏出墙”。
故“红杏出墙”一经使出,刀势挟着无究妒恨汹涌散出,霸道无匹!
刀势居高临下,寒气滔天,猛如惊雷!霎时满天刀劲如雨,分向断帅身上每一关节侵袭!
寒气无形有质,刺骨如锥,直透关节,断帅动作不由一滞!
断帅本来因未见雪饮而一直没有出手,但此时身处杀招核心,已是避无可避!逼于无奈,终于出手!
然而,他仍未出剑!
只见断帅举剑一挥,身随剑势,扭身借劲!就这样把火麟剑连带剑鞘,运使出断家“蚀日剑法”的第五式——“日坐愁城!”
断帅此剑剑势固若金汤,剑影暴绽,水泼不入!聂人王刀劲虽强,却也难越雷池!
刀势一老,断帅骤然变招,此招剑未出鞘,剑势已隐透豪光,如破晓白阳般绽放华彩,刺眼如针!
这一剑,赫然是“蚀日剑法”第一式——白阳破晓!
聂人王骤觉眼前一花,一道剑风已然截至,连忙回刀一挡!
“红杏出墙”与“白阳破晓”两招顿时打个平手,两大高手同互相震开。
“他的刀招狂野如疯,内里更蕴含一股莫名恨意!极为难挡!”断帅心中暗道!
虽然旗鼓相当,聂人王并未放弃,挥刀再上,手中一式“桃之夭夭”劲走轻柔,灵活多变,口中暴喝:“你的火麟为何还不出鞘!”
断帅边挡边答:“不见雪饮,火麟出鞘还有什么意思?”
“你雄踞天南,乃在于人剑合一,火麟剑若不出鞘,威力锐减,此战必败!”
聂人王怒目圆瞪,声如炸雷!
不错!
适才“白阳破晓”一式,剑未出鞘已能绽放眩目豪光!
倘若出鞘,配合火麟剑锋邪异红芒,威力必定暴增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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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断帅镇定如常,朗声道:“未必!”
二字甫出,火麟横扫,剑穗竟然如鞭,回甩向聂人王面门,聂人王不虞有此奇招,右颊顿遭鞭中,痛若针扎!
断帅持剑伫立,俨然一代宗师风范,傲然道:“断某不须神锋,单凭真功夫就可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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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人王微受轻伤,反而一脸狂态毕露,如一头负伤恶兽!哈哈笑道:“好!我聂人王不带雪饮,正是不想倚仗神锋之利,要以真功夫彻底把你击败,想不到你我心意如一,痛快!痛快!”
骇人心弦的笑声中,聂人王狂刀再动!
这场刀剑死决,最终谁能笑到最后?
相信天下间,没有人能答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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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答案断浪倒是知道,但他现在很忙,忙着——杀人!
此刻,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根削尖的竹棍,棍尖正滴着浓浓鲜血!
它刚刚洞穿了两个人的心脏!夺取了两个奴才的贱命!
死奴、囚奴这两个武功不俗、却自甘为奴加入天下会的高手,此刻正伏尸断浪脚下!
就在方才,他们连最后的惨嚎都不及发出,就死在了这根平平无奇的竹棍下!
死在了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八岁少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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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性格多疑,不会放心只让这两个废物辅助步惊云行动!”断浪寻思道!
事实上,原著上聂风、断浪方一落水,就被人救起,而当时死奴、囚奴已分别死于聂风与火麒麟之手,步惊云又被火麒麟吓得神魂俱丧,定然是另有天下会高手潜伏在侧,将两人救起!
“看来,老鼠蟑螂还有不少啊!”断浪多年修习《六妙法门》,精神意念凝聚得犹若实质,感知力强得匪夷所思,闭目稍一入静,略一感应,方圆五里之内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在其脑内纤毫毕现,潜藏之人犹如秃子头上的跳蚤,无所遁形!
“十步杀一人,竹剑肃乾坤!小爷我今日就要大开杀戒,拿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祭我的剑!”断浪面色平静,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天,注定是流血的一天!
【先打个招呼,猪某明天工作貌似安排得比较紧,预计大概、可能、或许会很忙,即使闲下来,俺老猪估计也累成死猪了。
于是,趁今天俺老猪一息尚存,赶紧的再码了一章,就当明天的提前发了吧!
如果运气好,明天没那么忙,猪某依旧会更新一章的!
不过话说最近应该都很忙就是了!如果有情况,俺也会事先打好招呼的!
OK!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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