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作为机要秘书科内的最老资格公务员,平时都是新人巴结的请他吃饭,给他敬酒,现在他不仅主动请一位才进了机关不过一个月的新人吃饭,并且给对方敬酒还给对方不领情的甩了脸sè。开 心 文 学
不过杨建国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对方储备干部的身份摆在那里,除非自己不准备在机要秘书科干了,否则他就只能像陈平刚进机关时那样逆来顺受。
杨建国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心里就是气翻了天,脸上仍然还是堆着谄媚的笑容,对陈平说道:“哎呀,实在对不起,陈平你自从被蔡主任钦点为储备干部以后,一定是cāo劳过度,我这还请你喝酒,真是不应该呀!是我想的不够周密,还请你能够谅解。”
面对着杨建国这种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行为,如果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的话,恐怕还会穷追猛打,但是陈平自问自己的心胸还不至于狭窄到那个份上,所以只是笑笑,并不对杨建国的说辞做任何的说法。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是杨建国的脑子显然不太好使,他这个时候突然指了指那瓶才被打开的茅台问陈平道:“那这瓶酒……”
陈平知道杨建国这是舍不得那俩酒钱,所以想把酒带回去。
请领导吃饭都请的这么抠门,这杨建国也算是机关里的一朵奇葩了。而且你要想带走等饭局结束以后自己悄悄拿走就是了,现在这么直接的提出来,岂不是有些脑残吗?
陈平心中如是想着,觉得这位杨建国同志似乎是欺负自己有些上瘾了,要是自己不给他点教训,估计以后自己就算被提拔成了领导,他也会有想骑到自己头上的想法。
于是,陈平便接过杨建国的话头道:“杨大哥是说这瓶酒呀,既然是杨大哥的一片心意,作为晚辈的我,怎么也不应该拒绝才是,所以请杨大哥放心,虽然今天在饭桌上我不会喝酒,但是我一定不会浪费这个酒,我会把这瓶酒带回家慢慢喝的。”
听到陈平这句话,杨建国的脸sè当即变得jīng彩无比,明明心疼酒钱,但在陈平面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时的他肠子都悔青了,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去问这一局,现在倒好,这么一瓶几百块的茅台,就这样进了陈平的腰包。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给杨建国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那么陈平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所以他直接无视杨建国同志脸上的表情,伸手就把桌上那瓶茅台给拿到了自己的身边,定睛看了一眼,然后陈平就笑了,因为这瓶酒他曾在自己的好兄弟罗汉的家里见到过,是茅台的商务酒,再怎么往高了算也就是两三百块钱,距离茅台这种奢侈品品牌的高度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然后陈平瞟了杨建国一眼,见他的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怀中的酒,不由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下:你丫的!请领导吃饭不用好酒招待也就算了,现在就这两三百的酒你还舍不得,活该你在机要秘书科整整八年都没提干。
陈平可没兴趣提醒他应该怎样在机关里做人,他只是悠闲的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回到酒瓶,然后转头对包厢的服务员说:“帮我拿个袋子把酒包起来吧。”
服务员彬彬有礼的对陈平微笑道:“好的,不过这是包装袋,我们饭店并不免费提供。”
陈平哦了一声,然后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眼角明显有些抽搐了的杨建国,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这位冤大头同志愿不愿意付这包装袋的钱。
杨建国虽然抠门,但是他都连酒钱饭钱都出了,要是在这包装袋上掉了链子,那可就真是前功尽弃了,所以他很是壮烈的说道:“没关系,一起算在饭钱里就是了。”
“杨大哥就是豪爽,”陈平笑着说,然后把酒递给服务员道,“包起来吧,我要一个jīng装的袋子,对了,咱饭店有包装盒吗?重新再给他完全包起来吧。”
“有的,不过这样会有些贵,要四百块钱,还要包吗?”服务员职业的提醒道。
陈平一听这包装费用居然比酒钱还贵,当即大手一挥道:“包起来!”
面对陈平这豪迈的一嗓子,杨建国差点就瘫到了桌子底下,脸sè发绿,心里恨不能把陈平当场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陈平就好像没有发现杨建国那如死灰一样的表情,接着对服务员说道:“我告诉你,你说这话就多余,你知道今天请客吃饭的是谁吗?那可是市zhèng fǔ办公室机要秘书科的关键人物,说出来都怕吓到你,一个月经他手里过去的红头文件,只怕比你一辈子见到的都要多。”
在这里陈平偷换了一个概念,杨建国虽然经手了很多红头文件,但那其实都是例行公事罢了,实际上一点实权都没有的,而且不仅是杨建国,办公室里每一个人,每个月都能经手的红头文件,恐怕都要比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见到过的都要多。
但是这位服务员显然并不了解这些弯弯道道的,只当自己碰上了个市zhèng fǔ的大领导,虽说这位领导的脸sè有些不好看,但身份总跑不掉不是?
所以她笑脸更加灿烂了,对陈平说道:“哎呀!原来是市zhèng fǔ的领导呀,那领导要不要尝尝我们饭店的一些招牌菜呢?我们这里有刚从澳洲空运来的龙虾,十斤重,还有……”
听到服务员的介绍,杨建国差点就吐血了,不过陈平怕他没那么多钱付账,所以摇摇手说道:“不要那些洋玩意,你就来点阳澄湖的大闸蟹,还有我看菜单上好像少了肘子肉和东坡肉,还有五香酱干和松鼠鳜鱼,我们领导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就喜欢吃这些东西。”
“好的,我马上去加,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服务员问。
“没有了,就这样吧。”陈平说。
听到陈平的话,服务员这才拿着陈平递过去的酒出了包厢,这时,再回过头去看杨建国同志,他已经不仅仅是眼角在抽搐了,现在就连手脚都开始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