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江海在说服了贾宁友以后,俩人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位于无锡市区南郊的双规宾馆,由于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突击检查,所以当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正好碰上陈平和他的三个陪护在房间里打牌。开 心 文 学
见到这样的情况,贾宁友当即发火了,要知道,陈平的事情可是刘江海眼下最看重的一个事情,而且就刚才还许诺了他再进一步会提携自己的可能。刘江海现在已经是正厅级的常务副市长了,如果再进一步就是市长了,那么以他的能量,把自己从现在的副处再提升一级到正处还是没问题的。然而现在他点名要整的人却在他这里过得逍遥自在,怎么能让贾宁友气不打一处来呢?
于是,贾宁友为了挽回在刘江海面前丢的脸面,就把换了三个陪护,并把三个和陈平打牌的陪护员叫出来狠狠训斥痛骂道:“你们三个究竟是怎么做的事情?居然还和受押人员打起牌来了,你要是真想逍遥自在的话,我可以放你们一辈子的假,你们就都给我滚回家去打一辈子的牌好了,还来上什么班呀?我真怀疑你们是怎么混进机关的,我看就是找三头猪来都肯定能比你们恪尽职守!”
贾宁友还想继续骂下去,但是刘江海却挥手阻拦道:“贾主任算了吧,年轻人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我看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受到了他人的恶意教唆,一时没把持住罢了,毕竟我们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刘江海给出了一个台阶,贾宁友要是不懂得顺着走下去那他就白痴了,要知道,今天这件打牌的事丢的可是他的人。
所以贾宁友对三个陪护员说:“这次有刘市长给你们说好话,所以我就放你们一马,要不然要让我来处理,我们纪委三室是绝不允许你们这样的败类再继续存在的,你们明白吗?还不赶紧感谢刘市长?”
三个陪护员急忙对刘江海鞠躬感谢,刘江海则是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事实上刘江海还真是不在意这三个陪护员会遭到盛怒之下的贾宁友怎样的处理,他只是不愿意在处理这样的小问题上耽搁太长的时间罢了。
除此之外,刘江海对于双规里面的一些事情也还都是有所耳闻的,虽说陪护员和受押官员的接触在原则上来讲是犯了错误的,但由于这样做很容易让受押官员在jīng神上放松,从而更容易从受押官员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来,反正陪护员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和受押官员一样,不能和外界接触的,也不存在帮受押官员串供的问题,所以一直以来纪委对这种事情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于这一点,相信大多数的受押官员也都是明白的,因此在进了双规宾馆以后大都尽可能的保持缄默,像陈平这样在这里还能这么逍遥的和陪护员打牌的人,刘江海从政快三十年了,也才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在刘江海看来,这也更说明了陈平的有恃无恐,虽然刘江海这些天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陈平究竟能使出什么样的奇招来救自己,但是他却能明白,一旦纪委有了证据,把案子定了下来,那么这场官司就是打到中纪委去,陈平也是无力回天了。
在这样的想法下,刘江海让贾宁友很快打发走了那三个犯错了的陪护员,然后和贾宁友走进了陈平的房间。
“刘市长好。”
陈平依然还是像上一次一样主动站起来和刘江海打着招呼,但是刘江海却只是冷笑一下说:“我看陈镇长你才是真正过得好吧,每天不愁吃不愁穿的,现在居然还教唆三个陪护员陪你一起打牌,好高雅的兴致呀!”
对此,陈平则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还请刘市长不要怪罪那三个陪护员大哥,我们天天在这里也着实没有什么特别休闲娱乐项目,所以……”
陈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江海恼怒的打断道:“休闲娱乐项目?陈平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出公差的休闲娱乐度假村吗?是不是还得给你安排几个按摩小姐,把你当少爷一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才行?”
陈平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开玩笑说:“听刘市长这么熟悉,看来是内里行家嘛!”
“陈平!”刘江海狠狠的拍着桌子说道,“你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这里是让你交代你所犯下错误的场所,不是你经常去的休闲中心,你看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公职人员的形象?”
陈平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刘江海的地盘上,不是自己耍狠的时候,所以他急忙端正了自己的坐姿,然后说道:“好的,我完全配合纪委同志的审讯调查工作。”
刘江海给一旁的贾宁友使了个眼sè,然后贾宁友会意的坐在了陈平的面前,对陈平说道:“我是纪委第三工作室主任贾宁友,陈平同志,相信经过了这么多天,你也明白我们纪委的工作是希望能jǐng醒更多犯了错误的干部,并不仅仅只是想故意为难哪些干部,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的交代你的问题。”
“好的,我完全配合纪委同志的审讯调查工作。”陈平依然还是这个回答,让一旁的刘江海不由皱了皱眉,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很好,看来陈平同志是一个思想觉悟很高的好同志,”贾宁友说,“那么陈平同志,根据群众举报,说你在担任华士镇镇长期间,先后收受十次达两百多万的巨额贿赂,并且还恶意挑拨镇党委干部之间的关系,是不是?”
陈平摇摇头说:“怎么绕来绕去还是这个问题?贾主任,我想我这几天已经都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举报纯属子虚乌有的东西,是有人在恶意栽赃和陷害我。”
贾宁友提醒陈平说:“陈平同志,对于纪委的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不是,我没有也不可能收受任何贿赂。”陈平说。
“陈平同志,你现在的这个态度是无助于解决问题的,我希望你能更理智一些的看待问题,”贾宁友说,“如果陈平同志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让这个问题得到尽早的解决的话,我们在将案子移交检察院的时候,是可以请求检察院的同志们在提起公诉的时候量刑用轻的。”
陈平笑了:“我又没犯错,要是承认把自己搭到监狱里蹲两个月,那我才是真正的脑子坏掉了。”
面对陈平的回答,贾宁友轻轻摇摇头说:“我是本来是为你好才这么问你的,如果你一直是这样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的话,那我们纪委为了工作的需要,只能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听到贾宁友这句话,陈平挑了挑眉说:“刘市长,贾主任,你们是准备对我用刑吗?”
贾宁友冷笑着说:“陈镇长这话可就不对了,从我进入纪委的第一天工作开始,我的领导就教导过我,在纪委的工作条例当中,可是有明文规定,是不允许对任何被双规的官员使用任何刑罚的,我作为执法人员,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刘江海也说道:“而且,万一要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伤痕,让检察院那边挑出什么毛病来,虽然问题不大,但处理起来也很麻烦的。”
陈平抬头看着刘江海,突然问道:“刘市长,你在害怕什么?”
陈平的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刘江海给问蒙了,他下意识的说道:“你说什么?”
“我在问,刘市长,你究竟在害怕我什么?”陈平又重复了一遍道。
刘江海看着陈平,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半点涟漪,不是因为想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而故意表现出来的镇定和逞能,更不是困兽犹斗,而是那种有十足把握,完全没有把眼前的一切放在心上的自信。
“我害怕你?陈平你是不是被关在这里关久了脑子坏掉了?你是镇长我是常务副市长,我会害怕你?现在你是被双规着的,我是可以跟着一起来审讯你的领导,我会害怕你?”
刘江海虽然表面是如是说着,但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了: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了,他还能有这样镇定的表现?难道他真的还藏着什么可以随时翻盘的底牌吗?
陈平笑笑说:“如果你不是在害怕的话,那你就不会这么着急的想定我的罪了。”
陈平这句话就像是踩到了刘江海的狗尾巴一样,一下子刺激到了他,让他大声咆哮道:“陈平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捏死你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根本就看不起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只臭虫,所以我才可以指使无锡市纪委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抓你,更可以在这个双规宾馆里对你用刑,强行定你的罪,至于现在,我只是不想和你慢慢玩下去了,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刘江海一边说着,一边让贾宁友出去带人进来,准备对陈平上点手段,做完这一切,他狞笑着对陈平说道:“陈平,刚才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识时务的话,还可以少受一点皮肉之苦,不过现在,就有你受的了。”
“刘市长,你是高配到正厅级的地级市常务副市长吧?”陈平平静的看着刘江海如是问道。
面对陈平的问题,刘江海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危险的气息,他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然后陈平接着说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刘市长您好歹也混到正厅级的位置了,难道还分不清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吗?”
陈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刘江海的身后,刘江海先是一愣,然后顺着陈平的指向回头,顿时看到了比他预想最惨的噩梦还要糟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