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江市紫金山下中山门外有一个幽静的湖园,这里虽然没有玄武湖那么出名,但由于绿树环绕,所以空气清新,绝对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首发--无弹出广告但是很可惜的是,这里并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因为这里是江南省zhèng fǔ特意圈起来给省里的领导休闲散心的地方。
这一天,刘贺开车来到了这个湖园,经过了门口jǐng卫的例行检查,直接来到了一处茶庄前面。
这个茶庄紧挨着一座茶山,这座茶山上有云雾有泉水,所以上面生长的茶叶品质虽然比不上西湖龙井这种茶叶的极品,但也算是上品好茶了,并且最主要的是这些茶叶都是省里自己种的,相比那些商品茶,各项指标都是严格的,所以相比那些商品茶,更多了一份放心。很多省领导在周末闲暇的时候,都会来这个茶庄里喝茶聊天。
刘贺找到茶庄的前台,直接被带着来到了一个包厢前面,服务员在请示了里面的领导以后,才敢请刘贺进包厢。
刘贺走进包厢,就见两个中年人正面对面的坐着喝茶,而在身旁的录音机里,正在放着一曲评剧。对于刘贺的进来,他们都是无动于衷,就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当然,这两个人是绝对有无视刘贺的资格的,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江南省的省长张锦池,另外一个则是江南省的组织部副部长葛宏辉。
刘贺轻轻走到两人的旁边:“张省长好,葛部长好,对不起让两位领导久等了,请两位领导责罚。”
听到刘贺的声音,张锦池抬起眼皮看了刘贺一眼,不过却并没有说话,而另一边的葛宏辉则是对刘贺说道:“刘秘书,你希望调往路庄市担任市长的申请,已经在组织部得到批准了,希望你能在未来的rì子里,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努力,争取早rì实现路庄市的经济目标,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期望。”
这个消息让刘贺高兴得几乎都要跳起来了,他急忙对张锦池和葛宏辉说道:“感谢张省长和葛部长对我的支持和信任,请两位领导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两位领导还有组织上的期望,一定会完成两位领导所交待的任务的!”
葛宏辉点点头说:“这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不过我作为组织部的领导,还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好的,”刘贺回答说,“任何问题都请葛部长随便问,在张省长和葛部长的面前,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葛宏辉问:“你觉得路庄市现在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面对这个问题,刘贺略微的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张省长,葛部长,我认为在遭受了世界经济危机的冲击以后,以外向出口型经济为主导的路庄市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所以我认为路庄市现在的经济状况肯定非常糟糕的。”
说到这里,刘贺顿了顿,葛宏辉见刘贺似乎是面有难sè,便问他道:“刘贺你不是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怎么不继续说了呢?”
“葛部长,是这样的,我接下来要说的一些话可能是会对个别的党政干部的名誉造成影响的,所以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在张省长和葛部长面前说。”刘贺说。
葛宏辉摆摆手说:“这个问题你用不着担心,我和张省长都是不是古板保守的人,我们知道你现在所说的话,都是站在客观的立场上说的,所以不管你说了什么话,只要不是反党反人民的,我们都不会去追究的,刘秘书你只管放心的说就行了。”
“有了葛部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刘贺这么说着,脸上堆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去年的时候,陈平仗着有市委书记萧淑妃在背后支持,肆无忌惮的挑衅市长周谦,这样目无领导的行为,无疑扰乱了zhèng fǔ的工作秩序,更是让路庄市的经济雪上加霜,这一点就从去年以来路庄市的各项经济数据,就可以很明显的体现出来。”
刘贺的这句话很显然就是在栽赃和污蔑陈平,因为路庄市的事情谁都清楚,那是市长周谦在不断的试图通过压制陈平来达到排挤萧淑妃的目的,明明就是周谦主动挑事的,但是到了刘贺的嘴里,却变成了陈平在挑衅周谦了。
可就是这样的颠倒是非,反而却迎合了葛宏辉的心里,因为葛宏辉就是周谦在部队里的老战友,当初周谦之所以能成为路庄的市长,葛宏辉在里面是帮了不少忙的。
所以葛宏辉听完刘贺的话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的确,下面的个别同志,在做事情的时候确实有些太乱来了,总是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就不把领导放在眼里,甚至还发展到和领导搞对抗,把整个机关弄得乌烟瘴气的。”
“是的,葛部长,我认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被称为党员,实在太丢脸了!”刘贺附和着说。
葛宏辉看了刘贺一眼,然后一挥手说:“好了,这些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去提他了。刘秘书,虽然路庄市有些同志犯了不小的错误,但是现在他们不也是建立了一个融资平台吗?而且这个平台在建立以后,不也让路庄市的经济有了不小的起sè吗?”
“葛部长看问题就是视野开阔,”刘贺首先拍了葛宏辉一下马屁,然后才接着说道,“的确,就像葛部长所说的,现在路庄市的经济的确有了不小的起sè,但我认为,这应该是路庄市经济的自我恢复,而不应该归功于那个融资平台。好吧,就算那个融资平台在其中扮演了促进的角sè,但我也仍然认为,这个融资平台里,还是存在着很大问题的。”
“哦?”葛宏辉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刘秘书认为的最大问题究竟是什么呢?”
“葛部长,我认为首先也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路庄市的这个融资平台的项目,并没有得到省委省zhèng fǔ的审批,他只是路庄市地方上钻政策的空子强自推行的一个政策项目。”
刘贺说完接着说道:“我认为,省里既然不审批这个项目,就肯定是认为这个项目并不适合上马,但就是这样,路庄市的某些干部仍然还要一意孤行,这岂不是在拿整个地区的人民群众的生活当儿戏吗?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刘贺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记得早在路庄市推出融资平台这个项目的时候,就已经有经济专家说过了,这种以zhèng fǔ为依托,让zhèng fǔ为企业担保向银行和其他的金融机构贷款,想用这种‘输血’的方式,帮助地方企业度过危机的做法,根本就是错误的。”
“因为这种由zhèng fǔ担保的贷款就是在拔苗助长,长期处于zhèng fǔ这个大温室庇护下的企业,哪里会有什么竞争力可言呢?而且这么巨额的资金流向仅仅由几个官员决定,这极其容易让决定的官员产生特权思想和**的。”刘贺说,“我认为,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就是某一些官员的政绩思想在作怪,这些官员为了给自己做出一些成绩,就毫无节制的滥用手里的权力,根本不去考虑这种做法会给当地社会带来怎样的影响。”
说完,刘贺又想了一想,然后继续说道:“而且不仅如此,我听说最近路庄市又在准备把融资平台从zhèng fǔ机关里分割出去,成立一个单独的城投公司。”
“这样的做法,不就更说明了这个融资平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吗?”刘贺说,“从这个融资平台成立的时间长短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当初路庄市之所以成立这个融资平台,就是因为某些官员一时的心血来cháo,但是后来,这个官员又看到了融资平台的错误,所以现在才会急于想要把融资平台再从zhèng fǔ机关里给分割出去。”
最后,刘贺总结说:“正是因为路庄市的这些举动,所以我才认为,路庄市现在的经济恢复进程,完全就是一个市场的自我调节过程,和当地某些官员推行的政策,并没有太大的关联。”
“那刘秘书你认为,如果施行的政策得当,路庄市的经济应该会有怎样的变化呢?”葛宏辉问。
“在张省长和葛部长面前我不敢说大话,但是我认为,凭着路庄市优异的经济底子,只要政策得当,在今年年底之前,让路庄市的经济比去年再翻上一番,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刘贺回答说。
葛宏辉微笑说:“刘秘书的志气倒是挺高,不过主政一方光有志气可是不行的,还需要有具体的能力才行,那么刘秘书打算怎么做呢?”
刘贺回答说:“不瞒张省长和葛部长,这个问题是我思考了很久的,如果是我的话,我完全可以把融资平台利用起来,利用融资平台所集资来的款项,去投资兴建一些zhèng fǔ项目,这样就可以正确的活用这些钱,来拉动内需,最大限度的刺激当地经济的发展。”
如果陈平在这里,听到刘贺的这句话,一定会唾骂他是个混账,因为他的这些想法,就是未来困扰zhōng yāng的地方巨额债务问题,是造成地方通货膨胀,让贫富差距进一步拉大,让底层老百姓生活更加困难的元凶,是陈平极力避免的情况。可是这货却一脸大义凛然,好像是解决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真是不要脸到了一定境界了。
可是这些陈平担心的事情,对于这些官老爷来说,却并不算什么,或者说,普通人过的怎么样,他们根本不在乎。
葛宏辉在听完了刘贺回答以后开心的笑了,他先看了省长张锦池一眼,然后才对刘贺说道:“看来刘秘书的确是深思熟虑过的,今天听到了刘秘书的对策,让我对路庄市未来的经济发展很有信心,但是刘秘书请不要忘记了路庄市有些官员是很喜欢搞斗争的,我希望刘秘书到了路庄以后能好好在发展经济的同时提防这些人,不要重蹈了周市长的覆辙。”
“这点就请葛部长放心吧,路庄市的经济发展是大势所趋,不是任何人能阻止得了的,如果有人敢挡在前面,就一定会被历史的洪流给扔进垃圾堆的。”刘贺说。
葛宏辉微笑着点点头说:“看来刘秘书是很有信心的,那刘秘书就回去好好准备吧,我很期待刘秘书到了路庄以后的表现。”
“好的,打扰张省长和葛部长的休息了,我先告辞了,张省长再见,葛部长再见,祝两位领导青chūn常驻身体健康。”
刘贺这么说着,然后就退出了包厢,而当刘贺离开了包厢以后,葛宏辉转头对张锦池道:“张省长,你看这刘贺怎么样?”
在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张锦池在听到了葛宏辉的问题以后,伸手关掉了旁边的录音机,然后对葛宏辉说道:“葛部长兼任省人事厅的厅长,是享受副省级待遇的干部,从葛部长手上过去的大小干部犹如过江之鲫,在人事的问题上面,葛部长怎么都比我有发言权才是。”
“张省长这句话就是在挤兑我了,”葛宏辉说,“整个江南省谁不知道张省长才是慧眼识珠呢?张省长就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
张锦池笑了笑,也不再推脱什么,直接说道:“其实这个刘贺我看倒还是有些雄心壮志,想干一番事业的,但是他的眼界始终还是有些过于狭窄的,xìng格也过于偏激,除此之外,他说的这些东西也太过片面和局限,具体他能在路庄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得看他到时候的临场发挥了。”
“张省长果然是目光如炬,才不过几句话,张省长就能把刘贺这个人看得这么透彻,我感觉我自己这么多年的人事工作都白做了。”葛宏辉说。
张锦池摆了摆手说:“好了,葛部长你也不用再拍我马屁了,咱们还是多说说正事吧,你认为这个刘贺能打开路庄市的局面吗?而且他之前是萧鸿坤的秘书,你就不怕吗?”
葛宏辉回答说:“张省长是这样的,我认为就是因为刘贺是那位萧书记的秘书,他对那位萧书记的各种布局都很清楚,所以让他去打开局面是最好的方法了。”
“另外,”葛宏辉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张省长可能不知道,就是这个刘贺很喜欢那位萧书记的女儿,也就是现在路庄市的市委书记萧淑妃。”
面对葛宏辉提供的这个信息,张锦池好奇的哦了一声。
葛宏辉接着说道:“刘贺喜欢萧淑妃,但是萧淑妃却并看不上他父亲的秘书,张省长你刚才也说过了,刘贺这个人xìng格偏激,喜欢走极端,所以他在这个事情上也是一样。”
“他向萧淑妃的求爱失败了,虽然具体的过程并不清楚,但想来以萧淑妃的xìng格,肯定是让他吃了点苦头,结果他就有点心理扭曲,想要对萧淑妃进行报复了,所以他才会自愿被我们驱使,到路庄去和他昔rì的爱慕对象去打擂台,”葛宏辉说,“张省长,请允许我猜测,他一定是想破坏他老领导的布局,逼迫萧淑妃去接受他的求爱。”
听完葛宏辉的分析,张锦池笑道:“其实我的想法和葛部长你是一样的,只是没想到这还是个悲情的痴情种子,但愿他能成功吧。”
“张省长说但愿也太谦虚了一点,”葛宏辉说,“有张省长在省里运筹帷幄,我觉得这个刘贺只要肯听话,他一定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是啊!”
“不过,”张锦池并不理会葛宏辉的马屁,自顾自的说,“比起刘贺,我觉得萧鸿坤才是最倒霉的,他一个马上就要退下去的人了,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风风光光的才是,可是现在他的秘书就这么背叛了他,不仅要去破坏他的布局,还要打他女儿的主意,真是……”
张锦池说完就笑着摇了摇头,而葛宏辉这时候说道:“张省长对这个事情根本用不着在意的,有些事情也是没办法的,谁让那位萧书记的布局,破坏了我们的布局呢?我不相信以他的政治智商,会看不到这些,那么他既然看到了仍然这么一意孤行,他就应该要为此付出代价。”
“的确,”张锦池说,“你说这个萧鸿坤也是,你要退下去就安安心心退下去不就完事了吗?你女儿我们怎么都还会念一点同志之情,会帮你照料一下的,可你倒好,非要在你退下去之前还布一个局,你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所以,为了未来江南省的政治和经济大局的稳定,张省长,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要去做的啊!”葛宏辉说。
张锦池点头说:“这是当然的,那么,我们就等着刘贺去路庄市帮我们在萧鸿坤的布局里打开一个缺口吧。”
“有张省长的运筹帷幄,我相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的。”葛宏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