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作者:零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2354

() ()第十七章

那是一种柠檬手榴弹,那弹壳上划成许多小方格,爆炸时,在半径为十米的范围内,都能杀伤对方。

根本来不及用手枪还击,王成豪左手抓起旅行箱,尽快逃跑。

飞过来的手榴弹,装的是一种无声雷管,所以拉开引线后,雷管并不发出一般手弹榴那种咝咝的声音,反倒令人感到更可怕。

王成豪逃到了庄稼地里,就在这时,村川躺着的地方有一颗手榴弹爆炸了,王成豪本能地趴倒在地,手榴弹的弹片从王成豪的背上飞过。

当投出的第一批手榴弹都爆炸完时,王成豪站起来正打算逃进杂木林里,这时,他才感到背上嵌入了几片手榴弹的碎片,好象既没有伤着骨头,也没有伤着内脏。大概只是肋骨有点骨折。

当王成豪跑到离杂木林还有二十米的地方时,第二批手榴弹又开始爆炸了。爆炸点在王成豪的左方很远的地方,那辆已成了一堆废铁的“蓝鸟”1600sss车就躺在那里。

这回他们投出的是一种攻击型手榴弹,有着炸弹一样的爆破威力,外型也不是柠檬型的了,而是像一个小铁罐。

这是一种黑『色』的罐子,外面缠着黄『色』的带子,周围还有用来加固的纤维层,因此,当中间的tnt炸『药』爆炸时,对于处在开阔地的王成豪倒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因为纤维制成的手榴弹壳爆炸时炸得很小很小了。

但是,这种手榴弹由于是爆破用的,所以当它投进已成了破烂的“蓝鸟”车内时,仍显示出它巨大的威力。

“蓝鸟”车被炸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团火球,王成豪再次站起来,逃进了杂木林里,他喘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险境。

他想,让那辆车烧掉吧,这样,自己留在车里的指纹也就一齐烧掉了,这倒也好。

他感到遗憾的是,没有来得及从村川那里问出袭击自己的是谁。村川在那种杀伤『性』手榴弹的袭击下,一定被炸得血肉横飞、身首不全了。

投手榴弹的那些家伙已无影无踪,可能是钻进停在第三京滨公路上的车子逃之夭夭了。公路那边,警车的警报声由远而近。

王成豪打开行李箱,取下腰间挂着的子弹袋,把它放进箱子,那子弹袋里装着机枪的弹夹。

他从微型冲锋枪上取下弹夹,也收拾到旅行箱里,用力拉开枪栓,卡在枪膛内的那一发九毫米的机枪子弹就落到了地上。

王成豪用脚踢枪栓,勉强让它推到前面。他还打开了枪筒前端同枪身连接的固定扣。

他右手扣板机,左手握弹仓,并将弹仓向左拧,于是,枪身也一起旋转,这样就把枪身同枪栓和枪管拆开了。

他把接着枪机后面的金属枪把折迭起来。

王成豪拿出他那把万能组合刀,装在上面的一把扳手,只要旋转螺丝轮,口径就能随意变大变小。

王成豪用它解开了枪栓罩同枪身之间的螺丝,于是下掉了枪身。

被分解成三大部件的微型冲锋枪,份量还是够重的,但是,体积变小了,甚至可藏在风衣的内包里。

王成豪把扳散了的微型冲锋枪也放进旅行箱里,他把『射』击专用镜塞入风衣口袋里,『摸』出『妇』女用的长筒丝袜套在头上,蒙住脸。

他穿过杂木林,向一所住宅庭园走去,那所庭院离大片住宅还有百来米。

几辆巡逻车停在那辆燃烧着的、快要熔成铁水的“蓝鸟”车附近。他们的注意力被大火和死人所吸引,顾不上来追王成豪。

王成豪走去的那家宅院,周围有高高的、用大石块堆积而成的围墙,那庭园看来占地在壹千坪*,在树木茂盛的庭园里,可以看见一栋二层楼的小洋房。

后门装有红外线报警器。因此,王成豪决定攀登靠墙的水泥电杆。

但是,当王成豪用牙衔着相当重的旅行箱,攀登上去后,才发现墙沿上绷着『裸』『露』的电线,虽然鸽子或是乌鸦停在上面,倒不致于引起警铃报警。可是,人体压上去的话,那就是两回事了。

王成豪左手提起箱子,从水泥电杆上直接跳到庭园里,跳下时翻了个筋斗,就像一头豹子,轻巧地着地了。

他在树木丛中蹲下来,察看一下动静,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摔伤了的左肩和骨折了的背肋骨剧烈地疼痛。他的那件风衣,沾满了血迹和泥土。

王成豪左手提着旅行箱,朝着宽广庭园的正房走去。

西式建筑的正房,墙上都用马赛克作表面装饰,侧面装有铁锈斑的紧急用的楼梯。

王成豪走到这个楼梯下站住,先放下箱子,从裤子后包里取出一双很薄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

他又提起箱子,轻轻地踏上紧急楼梯,他小心翼翼,以防铁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王成豪终于来到了二楼的紧急出口的门前,取出多功能刀,抽出最薄的那片刀,将其『插』人门和门栓间的空隙中,探找门栓,很快就探到了,于是用薄刃把它橇起来。

门栓撬落时,发出了声响。他折好多功能刀,放到了衣兜里,轻脚轻手地试推了一下紧急出口的门。

那门看来很久都没有开过了,不那么容易推开,为了避免它发出声响,王成豪非常小心地推动它,花了三分钟时间才打开了门。

王成豪脱下皮鞋,放进箱子,跨进了二楼的走廓转身又缓缓地关上紧急出口的门,重新上栓。走廓的左侧是一排窗户,右侧并排着三间居室。

王成豪右手握着357左轮枪,走近最近的一间居室的门,试推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

那是一间室内健身房,要是按红月式建筑来算,其面积相当于三十张榻榻米*那么大,里面放着乒乓桌,体『操』用的蹦床垫子等。

脸上蒙着长统尼龙袜的王成豪,把箱子放到乒乓桌上,从枪套的小附件盒里取出一个较大的消音器。

他把它顺着沟槽安在357左轮枪的枪身上,并用多功能刀的小六角扳手把消音器上的螺帽紧紧固定在枪身上。

他又走向了第二问寝室,也就是位居正中的那一间,那是图书室。然后王成豪最后打开了紧挨厕所的位于走廊尽头的那间居室的房门。

迎面扑来年轻姑娘的夹着香水味的体臭。窗户上垂桂着窗帘和百叶遮帘,这是一间卧室。在粉红『色』床灯的微弱光线下,一个脸蛋象法国洋娃娃那样的姑娘在床上熟睡着。

也不知是先天生就的,还是后天染成的,那姑娘长着一头又长又卷的棕『色』头发。『毛』毯一直盖到了她的下颌下面。

灯柜上放着一瓶镇静剂和丹麦『色』情杂志,还有一包消毒卫生纸。

王成豪反手关上门,将旅行箱放在地板上,用手『摸』到门口并扣上了门。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姑娘熟睡的面容。

那姑娘有点象吉娜。

可是,吉娜早已不在人世了。被王成豪——黑手党的执法人——杀掉的一个黑手党的叛徒的喽罗,在大约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六,用冲锋枪将外出买东西的吉娜,扫『射』死了。

十二年前起,王成豪成了黑手党里的执法人,每年平均要处理?”

王成豪压抑着木能的冲动问。

“我叫纯子……吉野纯子……求求你,不要动粗。”

姑娘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喘着气回答。

“噢,我会克制自己的,但你得帮助我呀。”

“谁……谁在追你吗?”

纯子又哺哺地问。

“啊,好多人啦。你没有听到刚才的枪声和爆炸声吗?

“我睡得太死啦,什么也没有听见。”

纯子含糊地回答着,再度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警戒心理正在清除,同时,对这个陌生人起了一点好感。

“不管谁来搜查我,你都得说,没有见到有人来过,明白了吗?”

“我懂啦。”

“那你就装着继续睡吧。”

王成豪拉开了大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华丽的服装。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躲进里面,让橱门敞开着,为了关闭时能窥视外面,他拿出万能组合刀,用上面的锥子在橱门上挖了一个小孔。

片刻以后,王成豪还压在纯子的身上。

“你不必担心……”

他想让纯子知道,自己采取了一定的防护措施“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来纠缠你,我向你保证。”

他轻轻对她许了诺言,当然左手早就从纯子的嘴上放开了。

“我求求你,把你的面具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脸。”

纯子轻声地向他提出要求“这不好办,情原谅我。”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也只能请你原谅了。”

“那么,再拥抱我一次……今天我……没有危险。”

纯子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

王成豪去掉了防护措施,再次接触纯子的身体时,感受到了更近一层的欢乐。纯子的嘴紧紧咬住王成豪的肩头,否则她一定会叫出声来。

这回时间很长。达到了兴奋顶点的纯子,神志恍惚,就这样进入了梦乡。王成豪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又回到衣柜中坐下,背靠柜壁。闭上了眼睛。

一小时后,庭园里响起了嘈杂声,王成豪关闭上衣橱的门,拔出手枪握在手中。

片刻后,传来了几个人登楼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在寝室门前停下,王成豪把一只眼睛靠在刚刚挖的小孔上,窥测外面。

有人敲寝室的门,被惊醒了的纯子,慌慌张张地用『毛』毯裹住身子,从床上坐起。

“谁!”

她尖着嗓门吼道。

“是我。有几位警察先生来我们家。查问有没有可疑份子进来?”

室外传来了母写的。

乔万巴?万丘拉是黑手党驻红月的秘密恃派员之一,餐厅楼上是贸易公司为了用合法的商品做掩护、偷运海洛因而设立的。

王成豪将纸条扔进烟灰缸。故意不用打火机而用火柴点燃香烟,将燃着火的火柴投入烟缸。

小纸片含有微量的硝化棉,所以一下子就燃完了,王成豪又吃起他的烩鱼来了。

刚才出现过的男招待,端来了『色』拉菜,那是一盘用新鲜生菜和蕃茄等原料制作的『色』拉,那上面厚厚地洒上了一层橄榄油。

当男招待走了后,王成豪用叉子把『色』拉拔向莱盘的一边,就发现了汽车的钥匙。当他确认没人注意时,就取出钥匙,用餐巾擦干净,放入自己的衣兜内。

王成豪吃了两道莱,各剩下三分之一,他就站起来,走向帐台,付了钱,然后走出餐厅,转到大楼后面一看,正如乔万巴所说的那样,有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那把钥匙一『插』入锁孔,车门就开了。于是王成豪开动这部华而不实的通用型福特车,朝山坡上的外国人公墓方向驶去。

乔万尼的宅第位于俯瞰海港的山岭公园附近的住宅区,它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大铁栅门里茂密的树木林立,根本看不到主楼。

王成豪在那大门前停下了车,下车后走到门前,按响了门柱上的电铃——三声长音两声短音。

他按过门铃后又回到车里,大约隔了三分钟,从里面走来一个头发斑白的四、五十岁身穿大礼服的男管家,是个红月人。

尽管是白昼,可王成豪却偏偏点着汽车前灯,他先亮了一秒钟,接着灭两秒钟又亮灯。

管家从后裤兜里『摸』出一个遥控『操』纵器,按一下按钮,铁栅门就自动打开了。

王成豪将车开进门里。这时,管家又用遥控『操』纵器关好大铁门。

王成豪为管家打开了边座的车门,请他上车,可管家莫名其妙地带着惶恐的表情,摇摇手。

王成豪沿着树林中的弯弯曲曲的车道,驾向主楼。

主楼是一栋石头造的两层楼建筑,楼前一片草坪,楼的右侧一间相当大的车库,那车库的卷帘门紧闭着。

当王成豪手提行李箱刚下车时,管家就通过一条窄窄的几乎是笔直的小通道,从大门赶到主楼前。

管家打开了主楼的大门,里面是门厅,那里挂满了中世纪意大利的长矛、刀剑、盔甲等,简直是一间收藏室。

管家将王成豪引进门厅右侧的客厅。

王成豪对管家说:

“请给我找几把各式各样的锉刀和螺丝刀,再拿几张废报纸来。”

管家行了个礼、回答:

“遵命。”

王成豪从行李箱里取出拆散了的微型冲锋枪的枪身。

他用脚踢螺栓手把,把枪管从枪身上拔下来。

没过多久,管家送来了咖啡,同时把王成豪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当他看见微型冲锋枪的零件时,丝毫没有显『露』出惊奇的表情。

管家向王成豪说:

“主人大概很快就回来,请随便坐。”

说罢就走出了客厅。

王成豪把废报纸铺在圆桌上,把机枪部件放在上面,由于轻度受压致使枪机同弹膛接触太紧,所以旋转失灵,他用锉刀锉磨弹膛,然后又反复试上枪机,以便了解灵活没有,并反复锉磨。

枪机终于能在弹膛中顺利地活动了。

王成豪把拆散了的轻枫枪重新装配好,并收拾到旅行箱中。他用废报纸擦了擦弄脏了的手,一口气喝下了已经变凉了的咖啡.这时,有人敲门了。

门外的人说道:

“是我,乔万尼。”

王成豪立刻说:

“快进来,我的朋友!”

门敞开了,乔万尼靠在门上说:

“到我的房间去吧!那里更清静一些。”

“好的。”

说罢,王成豪提起箱子就站了起来。

乔万尼的房间在二楼上的休息室,陈设真是奢侈极了。

窗帘是拉上的。乔万尼把一瓶高级法国白兰地酒和两个酒怀放在圆桌上,面向着王成豪站着。

王成豪望着乔万尼,这时,乔万尼正在往两个刻花玻璃杯里斟名贵酒,开口说:

“唉,从哪里说起呢?”

乔万尼用白兰地润一润口,叼着烟说:“你刚一回国,就让一帮家伙死死缠住了,看来是些雇用的枪手。”

王成豪苦笑着说:

“正是这样。我觉得那些家伙好像了解我的真实身份……至少他们的雇主知道……我是肃清叛徒的执法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执法人呢?”

王成豪盯着乔万尼的眼睛说:

“不知道。说实话,我怀疑过你。”

乔万尼耸耸肩膀。

“简直是开玩笑。为什么怀疑我呢?”

“那对手竟然知道,你在市北禄山为我准备了车子,他们在那里设下埋伏,袭击了我。”

“……”

王成豪接着说: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知道我要到港区来,所以,在第三京滨公路上,他们又设了罗网。”

乔万尼叼着烟,但连点火都忘了,声音略带颤抖他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怀疑我了,也有点道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清楚我们组织的厉害的。我现在在红月经商,将来我退休时,打算回美国或去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我的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那里。要是我敢背叛的话,不仅我要被杀掉,还会株连到我所热爱的我的亲人,组织是一定要杀一儆百的。我才不会去干这种愚蠢的赌博。”

王成豪随身附和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大概你被仇敌盯上了,说不定,你在市北禄山放车的时候,让他们给发现了。”

“可是,照理说除了总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柯萨。

诺斯脱拉的秘密特派员。”

“就算是这样,仇敌们也有可能闻出点什么来。”

乔万尼挠挠自己显得稀疏的头发,骂道:

“嘿!这些兔息子!”

王成豪接着说:

“也可能是其他地区的秘密特派员,在胁迫利诱下背叛了组织。总而言之,查清这个问题也是我的任务了。”

“贾柯莫?比拉他几时回红月市?”

乔万尼问起他的副手的事,这个贾柯莫是黑手党派到红月的副特派员,他现在正在新阿克城向总部汇报红月支局。

王成豪说:

“恐怕三天后就回来。”

“是吗?可是,你回红月来这件事情,你告诉过红月的什么人吗?”

王成豪明确地回答: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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