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淳在搬出储秀宫时,咸丰皇帝本打算让载淳住进毓庆宫,而载淳知道毓庆宫在东六宫南面,这样离储秀宫比较远,来去不方便,并且也闲毓庆宫晦气,因为那里曾住过一位多次被废的太子——胤礽,同时自己也想低调一点,所以就对咸丰皇帝来了一招软磨硬泡,撒娇耍活宝,硬是住进了西三所的头一所,这样去储秀宫看懿妃就比较方便一些。
这一日正是去上书房读书后的第六天,赶上休息,载淳正在西头所习字,张文亮在旁伺候着,只听在卧室中整理的宫女夏荷惊叫一声:“妈呀!春兰姐快看,这是什么东西呀,太吓人了?”
载淳听到声音和张文亮一起来到了卧室中,此时董海川、另外两名宫女秋菊和冬梅、两嬷嬷黄嬷嬷、夏嬷嬷,四名小太监小贝子、小京子、小春子、小欢子都在卧室中。
载淳看到夏荷的手中哪着一个小布人,而春兰、夏荷的脸已经吓得惨白,这弄不好是要死好多人的。张文亮赶紧过去拿了过来,递到了载淳手中,也面露死灰之色,张文亮是八品谙答,是皇宫中的老人,也是太子身边的主事之人,咸丰皇帝还特意的叮嘱过,这刚出了储秀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前程是完了,弄不好这条命就交代这里了,脸上汗珠子也下来了。
载淳接过小布人,看见小布人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心里没拿这个小布人当回事,但还是一肚子的火,居然有人想暗算自己,还好发现的早,让自己有了防备。然后看了在场的人一眼,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淡淡的说道:“张谙答,咱们这西头所的人都到了吗?”
张文亮擦了一把汗,扫了一眼,忐忑的回答道:“就差侍卫没到,要不奴才也将他们叫进来。”
载淳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张文亮,说道:“这几天可有什么外人进我的寝室来?”
春兰哆了哆嗦的说道:“回、回主子,自打咱、咱们搬进来,还没、没有外人进来过。”
载淳听完春兰的回答后,又接着说道:“不必让侍卫们进来了,他们是一敢来这屋里的,叫他们把西头所的们给本太子看好了,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叫他们记住了是任何人。都到外面吧。”
载淳走出寝室,来到厅中,在椅子上坐下,看到众人都在下面站好了,还是淡淡的说道:“本太子自打搬到这西头所来,自问对你们也是很宽厚,本太子不要求你们什么,但要恪守本则,皇宫里的规矩你们也都懂,你们的主子要事出了事,你们一个也好不了。”
载淳越说火气越大,同时也是有点吓唬众人之意,又严厉的说道:“但是今儿个咱们西头所里出了吃里扒外的人了,是谁,赶紧站出来承认,不要连累大家,看在咱们主仆一场的份上,现在承认还不晚,本太子不会难为他,寻个由子打发出宫了事。”
载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和眼神儿,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说话,冷笑一声,说道:“这是在欺本太子年幼,没办法查出来是吗?”
张文亮到这时,也想开了,是福不祸,是祸躲不过,到时全看皇上的心情了,我这奴才该尽的心还是要尽到,一咬牙说道:“主子,要不将此事临皇后娘娘吧,到时候就把奴才们都交到皇后娘娘那里,省得主子再未此事烦心了。”
董海川也一脸愧疚日说道:“张公公说的没错,主子对奴才的好奴才记得,今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主子的。”
有几位胆小的一听要送到皇后那里,都被吓得小声抽泣起来,其他人也都面色惨白,因为两年多前孝贞皇整顿后宫时的情景他们还都历历在目,当时都被吓傻了。而上次只是因谣言而起,可是这次是关系到皇太子生死的事,是有人要害皇太子,那不一定要死多少人呢。
载淳对张文亮与董海川的表现还是很满意。载淳并不想将此事传到孝贞皇后那里去,所以才叫侍卫将大门看好。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如果让孝贞皇后或是懿妃知道,以两人对载淳的护犊之情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果让咸丰皇帝知道了,那整个皇宫都得闹翻天,自己的这点人一个也别想保住。董海川、张文亮两人自己顷注了很大的心血,并且两人现在对自己也很忠诚,还有外面的侍卫有几个还是很有才能的,比如说丰升阿、傅纶、丰安康、额勒泰,现在的丰升阿还没有成为历史中的逃跑将军。现在还年轻,有热血和激情,如果记咸丰将这些人给废了,载淳是不能接受的;二是自己也想立威,衬此机会将西头所的人震住,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西头所里的主人,谁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同时也是向人证明自己的能力。
载淳通过对众人表情与眼神的观察,以初步能确定一个小范围,但载淳并不想就这样解决,这不能充分显示出自己的手段与能力,他要给人更大的震撼。
载淳表现的胸有成竹,接着淡淡的说道:“本太子西头所的事并不想借助别人之人,既然给了机会你不珍惜,那到时就别怪本太子手黑心狠,也让你们看一看本太子的手段。张谙答,去取纸笔来,在声的人都不许交头接耳,董谙答,你负责监视众人。”这也表明了载淳对张文亮与董海川的信任,让两人心里暖乎乎,眼睛都有些湿润。
其他人听载淳说不用送到别处及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随后,载淳就让众人一个个写出这几天的行踪与去处,都和谁在一起,载淳在一旁还是默默的观察没一个有拿笔的动作。待众人写完后,载淳拿起众人写的东西,也没有急着看,而是有些惋惜的说道:“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站出来还不算太晚,否则到时候本太子让你三簇不保,希望这个人再在好好考虑考虑,本太子再给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要挑战本太子的耐心。”说完就去了书房。
载淳在书房中根本就没看这些东西,直接就给烧了,此时的载淳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他通过对众人的表情与眼神的观察,由其是对眼睛的观察确定了是谁。这是载淳的三次说话起了作用,第一次说话的语气平淡,让此人心神放松,而此时这个人眼睛往上吊,证明心里装着秘密,但认为载淳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是谁;第二次说话很严厉,让这个人心神突然一紧,心里有些慌乱,这时这个人的眼睛上扬,是假装无辜的表情,在让她写字的时候,故作镇定,但手还是有些抖,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最后一次说话时,载淳表现的胸有成竹,这时她的眼睛闪烁不定,担心是不是被发现了破绽。所以载淳十分肯定这个人就是夏嬷嬷。载淳知道夏嬷嬷被后肯定有人指使,载淳要把这个指使的人找出来,所以载淳当时没有直接说出来,是要继续给夏嬷嬷施压,让她心里崩溃,这样后面的话就好问了,同时载淳还想继续做秀给其他人看。
半个时辰过去后,载淳又来到厅中,问道:“张谙答,有人主动承认吗?”
张文亮有些无奈的答道:“回主子,还没有人承认。”
此时厅中的众人都有些认命的感觉,认为载淳不过是想将这个人诈出来,但是没有成功,众人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都无精打采的。
载淳看了众人一眼,他们此时的心情载淳很理解,已不报任何希望了,只有在这个时候救了他们,他们才记得最清楚。
载淳听完张文亮的回答,满不在意的说道:“本太子就知道此人死不悔改,刚才本太子已经将你们写的都在肃亲王送给本太子的和田玉佛前烧了,玉佛已经知道此事,并且赐下佛旨,传言给本太子,每人都在手心中点上一滴墨汁,然后双手合十,跪在佛像跟前虔诚祷告,再围绕佛像转三圈,到时是谁做的,手心中的墨汁就不会退去,没有做的人手心会干净如初,但在此过程中谁的双手都不能分开,直到所有人全部完成,否则就不会退去。好了,你们一个一个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载淳做在厅上看着。
当夏嬷嬷提心吊胆进去后,心里就在想,‘真的有这么灵,说的这么神,我看这是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罢了,我才不信呢。’夏嬷嬷也照着载淳说的去做了,但毕竟心里发虚,做完之后,偷偷的看了看手心,当时就给吓住了,手心也出汗了,心说:‘咋这么灵,我手心的墨点真的没有退支。’偷偷的看了看门口,夏嬷嬷心里乐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如果帘子不撂下,那我这次是死定了,多亏我看看。’想到这里,衬着手中的汗水,赶紧将手心的墨汁擦掉,又稳定了一下心神,也双手合十的走了出来。
载淳一看夏嬷嬷的表情,心里也踏实了,心中暗笑道:‘这个老货,一定是偷看了,将手心的墨汁给擦掉了,我计划成矣。’
过了大概有一刻时间,所有人都做完了,载淳让他们一排站好,双手举在胸前打开。众人打开后都提心吊胆,可是一看自己的手心,都被吓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没有做,怎么手心的墨汁没有退去,当时就有几个吓堆在地的。张文亮与董海川也愣住了,自己明明没有做,可怎么会这样。
此时的载淳面无表情,高声说道:“夏嬷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嬷嬷还没有顾得上看其他人的表情,就听道载淳的问话,赶紧回答道:“老奴的手上没有墨汁啊,请主子明查。”
载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你再看看别人的手心如何。”
夏嬷嬷听完看向了众人的手心,见众人的手心都黑黑的一片,当时就明白怎么回事,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眼中已无神采。
这时其他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一个个喜极而泣,跑倒在地上,口中说道:“奴才(奴婢)谢主子,主子圣明,谢主子救命之恩。”
载淳面上带着安慰,双手虚抬,说道:“你们都受惊了,起来吧。”随后载淳又高声喝道:“你这个挨千刀老奴才,差点连累了大家,自问本太子对你也不薄,居然做出这种被主之事,说吧,是谁指使的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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