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淳与众人商量完后,就分别离开了中华楼。第二日,载淳还是如往常一样,在上书房读完书后,又来到养心殿帮咸丰皇帝处理奏折。与咸丰皇帝见过视后,载淳就坐在龙书案后开始搦奏折。
载淳对此已经轻车熟路,先将奏折归类。这次载淳没有按六部进行归类处理,而是先将有关左宗堂的奏折放在一边,然后慢慢批阅起来。还好今儿个除了有关左宗棠的奏章以外,别的也没有多少份,很快就批阅完了,然后载淳慢慢的看起了有关左宗堂的奏章。
肃顺一派现在可为是精英尽出,而恭亲王一派也出现了几位实力干将,湖广总督官文不算,现在又出现了一位直隶总督文彩,一看这恭亲王的实力还真不小,也不知是恭亲王受意,还是下面人自作主张,两位实权督府,这肯定是官文拉拢的,一看这位五姨太还是很受官文宠爱的。
载淳想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此时的咸丰正在为左宗堂与樊燮一案伤脑筋呢,心道,怎么好莫言儿的出了这让人闹心的事。都在湖南,不好好的平定长毛,竟给朕出点幺蛾子,看起来是朕这一阵子给他们好脸色太多了,朕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正想着呢,突然听到载淳笑了起来。
咸丰皇帝看了看载淳,见他正在看着奏折,面上挂着笑容,就随口问道:“皇儿,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也给皇阿玛讲讲。”
载淳回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在奏折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是想到了这个湖广总督肯定是对他的五姨太很是宠爱,所以才笑了出来。”
咸丰皇帝听后,有些纳闷儿,便问道:“皇儿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载淳回答道:“回皇阿玛,儿臣听说樊燮的姐姐是湖广总督官文的五姨太,载淳先不论此事谁对谁错,只看官文不光让湖广御史上书弹劾左宗棠,而且还拉上了直隶总督文彩,可见费了不少的力气,为了五姨太的兄弟这么卖力气,所以儿臣才觉得官文很是宠爱五姨太,可见这个官文还是个痴情种子。”
咸丰这次听了载淳的话并没有笑出来,而是问道:“皇儿,那你是怎么看此事的呢?”
载淳心中暗道,终于将话头引了过来,假装想了想道:“皇阿玛,儿臣平时也听几位老师提起过左宗棠此人,对其评价也很高,说其腹中藏沟壑,胸有百万兵。湖南能有今日之局面,全赖左宗棠之能。皇儿看平日湖南巡府骆秉章的奏折,也尽是夸奖之意,对其很是信任,但儿臣没有直接了解,顾不敢妄下断言。
而湖南永州总兵樊燮总做到总兵之职,可见其还是有一定才能的。观其与湖广总督官文的关系,又有一定的钻营之嫌。儿臣对两人都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听人片面之辞,顾儿臣也不敢说谁对谁错。”
载淳这段话看似两不相帮,没有偏袒任何一人,但从对两人评价的细微之处,还是可以看出载淳对左宗棠的维护之意。虽说都是听人言,但左宗棠是‘腹中藏沟壑,胸有百万兵。’而对樊燮的评价则是‘有钻营之嫌’,这在咸丰皇帝的好恶上肯定有所影响。
载淳一边说一边走到咸丰皇帝背后,轻轻的为咸丰皇帝揉起了双肩。咸丰皇帝很是享受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说道:“这个左宗棠是个有本事的,这个皇阿玛也知道,但是皇阿玛也左右为难啊,一边是大清的栋梁之材,一边又牵扯到两位督,难以取舍啊。皇儿可有什么办法?”
载淳说道:“皇儿到是有一个办法,就是怕皇阿玛不同意。”
咸丰皇帝完载淳的话,突然睁开眼睛,摇手示意载淳不用再揉了,让载淳走到面前来,咸丰皇帝说道:“皇儿不防说来听听。”
载淳脸色平静的说道:“儿臣以为,光凭奏折上所说,就进行判处,肯定双方都不会服气,弄不好还会寒了前方将士的心,至使平叛再次出现波折。儿臣想替皇阿玛去一趟湖南,处理此事。”
咸丰皇帝一听,立即坐直了腰杆,但咸丰皇帝并没有直接否定,而是问道:“皇儿为何有如此想法,难道不知此时的湖南不靖吗?”
载淳答道:“回皇阿玛,儿臣仔细想过此事,现今曾国蕃的淮军已控制樟树镇、临江、九江一线,长毛逆酋石达开现在被牵制在安庆,而儿臣此去也不是大张齐鼓鼓,到夏口后,儿臣从赤壁经岳阳到长沙,这一路所经皆为湘北,所以是安全的。”
咸丰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说的到时有点道理,那皇儿又为什么要去呢?”
载淳看着咸丰皇帝的脸,脸上有些衰痛的道:“儿臣这几日见皇阿玛总是愁眉不展,只是在为此事烦心,儿臣心甚痛,所以想为皇阿玛分忧,这是其一;其二儿臣可以借机巡视一下淮军,虽然那曾国蕃是皇阿玛手中的风筝,但久在外面也要拉回来看看;儿臣此去是代皇阿玛南巡淮军,也可激励前方将士的士气,让淮军知道这是大清的军队。这就是儿臣的想法,请皇阿玛成全皇儿的一片孝心。”说完载淳跪在了地上,以头驻地,双肩微抖,很有感情的抽泣着。
咸丰皇帝确实被载淳的话语给打动了,双手扶起了载淳,深情的说道:“皇阿玛明白皇儿的一片孝心,但皇儿的年龄实在太小了,皇阿玛又于心何忍呢,还是叫别人去吧。”
载淳又说道:“此事儿臣已经想过了,派别人去一是未必能体会皇阿玛的苦心,二是一般大臣又怎能压住这个湖广总督官文,到时就会很困难,也未必能够查的清楚,此事只有儿臣与恭亲王可去,可是恭亲王……。”载淳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咸丰皇帝肯定能明白。
载淳又接着说道:“儿臣也不是自己去,还可以带上儿臣的三位老师,董谙答、张谙答,而胡少傅与彭太保又是知兵之人,本来瑞太师也是仔细之人,可却有部务在身,还是留在京城吧。儿臣此去必是一帆风顺,皇阿玛您就不必担心了。再有就是皇阿玛,不飞上天空的雄鹰永远不是真正的雄鹰,儿臣不想做一辈子的小鸡,儿臣要尽快长大,为皇阿玛分担压力。”
咸丰皇帝眼睛有些湿润了,看着载淳的眼神很是复杂,最后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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