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越说越起劲,旁观的众人也在一旁推波助澜,或叹息或嗔骂,人声鼎沸,倒是把这小酒铺变得热闹非凡。
在这间小酒铺的里面的一个角落,坐着一名老者和一个四》中解释“酒”字的条目中有:“杜康作秫酒。”《世本》也有同样的说法。“杜康造酒”,经过曹『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咏唱,在人们心目中杜康已经成了酒的发明者,也有了各种传说。
这段话说酒的起源有各种传说,但江统觉得是由于把剩饭倒在桑树林,粮食郁积,谷物中的淀粉在自然界存在的微生物所分泌的酶的作用下,逐步分解成糖分、酒精,久蓄则变味成酒,而不是由某一个人所创造的。
中国酒的历史悠久,但其发展却很缓慢,长期以来一直是靠自然发酵来酿酒,这样得到的酒不但杂质多,口感差,而且酒精度数很低。一直到了殷商时期,我国才开始摆脱酒的原始酿造,开始进入制曲酿酒的阶段。
《尚书》上有记载周武王和他的大臣对话:“若有酒醴,尔惟曲蘖。”曲蘖就是酒曲,是一种制酒的糖化发酵剂。酒曲酿酒,融糖化与发酵两过程为一体,被称为“复式发酵法”,一直是我国具有独特民族风格的谷物酿酒技艺的源泉,这样发酵得到的酒度数提高,但也不会超过二十度。
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白酒,一直到了南宋时期才出现。后世大行其道的茅台、五粮『液』这些高度数的白酒都是属于蒸馏酒,它是用特制的蒸馏器将酒『液』、酒醪或酒醅加热,利用酒精和水的沸点不同,得到高度数的酒『液』,最高可达到六十度以上。而在现在这个时期,这酒还停留在酒曲酿酒的时代,那酒,与后世的那些名酒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张曜灵对这酒很是不屑,竹庐先生对此却毫不在意。他呵呵一笑,放下酒杯,双眼眯了起来,低声对张曜灵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酒的味道的确不是很好,只是这饮酒饮的不是酒,而是那种心情,那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你还小,这些东西,要等你跟我现在一样老的时候,才会明白的。”
张曜灵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对这种把他当小孩子的看法很是不满。转了转眼珠,他换了个问题问道:“今天是谢艾将军班师的日子,先生为何不去看一下?”
“那谢艾确实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军,在整个凉州军中,可说是第一人。就算是放到天下,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只是这些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这些是你要『操』心的事,与我这个老头子可是没有半点的关系。”竹庐先生又把酒杯端了起来,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了张曜灵。
“跟我有关系?那先生为何也不让我去啊。”张曜灵还是有些不解,继续追问。本来作为凉州的下一任继承人,而且又是比寻常孩子懂事的多,再加上双方还是儿女亲家,张重华的确是要求张曜灵和他一起,去迎接大胜而归的谢艾一行。张曜灵也是想要去看看这个久闻其名却一直未曾谋面的谢大将军。只是竹庐先生却不让他去,也是因为竹庐先生的『插』入,才让张重华放弃了自己的坚持,要不然张曜灵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而这一事件也凸显了竹庐先生的强大影响力,这让张曜灵更是好奇这位先生的神秘身份。
“我没有不让你去啊,在这里也是可以看到的,只不过是换了个位置而已。”竹庐先生放下了杯中酒,目光陡然一凝,旋即又舒展开来,说道,“好了,他们要来了,从旁观者的角度,你会看得更明白。”
张曜灵也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阵沉闷的滚雷般的声音传来,这当然不是什么雷声,而是成群的战马蹄敲击大地才会发出的雄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能有大队骑兵驰骋的人马,定然是那班师而回的谢艾了。
没有过多久,那声音越传越近,城门口两旁的那些平民百姓也是听到了这种声音。城门前早已戒严,两队铁甲士兵手持长枪站在两侧,为班师的大军清出了一条通道。
而在城门外,张重华一身衮袍服,表情肃穆,带着一大队姑臧的大小官员,正在准备迎接那位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谢艾。
“呜——呜呜!”长长的号角吹的震天作响,两队士兵向前缓缓移动,张重华大步向前,倒把后面的百官给吓了一大跳。
“殿下且慢,焉有为君者迎接臣子的道理?”有人忙跳出来劝阻。
“无妨!”张重华执拗的一挥手,“本王就是要率领文武百官去迎接我凉州最了不起的英雄们!”
赵长正要上前劝一句,旁边的张祚不着痕迹地在袖底拉了他一把。赵长疑『惑』地看了看他,也知道这里不适合询问,只好把自己已经迈出了半步的脚,又收回来了。
众人说话的这个当儿,城外的大军已经来到了眼前。上千名清一『色』的骑兵缓缓靠近,明亮的盔甲,在太阳的映『射』下发出了灿烂的反光。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身戎装的谢艾带着手下的几名偏将迈开大步,迎着张重华疾步走来。
“微臣谢艾,参见凉王殿下!”谢艾等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道。
“谢将军请起,众将军请起!”不等谢艾做出什么反应,张重华已经冲到了谢艾面前,一把将还跪倒在地上的谢艾拉了起来,呵呵笑道,“此番将十万羯胡人再次击败,众卿功不可没。而叔和你,当居首功!”
“殿下谬赞,臣不敢贪功,此次之所以能打退羯胡军,多亏了张璩大人守城有方,又识破敌人诡计,方才有了后来的胜利。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数千凉州子弟的拼死力战,才能大败羯胡骑兵,臣受之有愧!”面对这番凉州最高权利者的赞美,谢艾却没有一点『迷』醉,而是把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别人。
“叔和何必如此谦虚,你要受之有愧,那还有何人可担此殊荣?”张重华也是很了解这个谢艾的脾『性』,知道他为人一贯谦虚辞让,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一把攥住了谢艾的手,“来,进城去,让我为你们庆功!”
“殿下且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张重华抓着手向前走了好几步,谢艾也不敢挣扎,只是连忙出声阻止。
“嗯?叔和你还有什么异议?”张重华很是意外,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谢艾。
“殿下,现在还不到庆功的时候。”面对众人灼灼的奇怪眼神,谢艾却是凛然不惧,抬着头朗声说道,“此次虽然又一次打败了麻秋的侵犯,也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是羯胡人国力雄厚,连续两次的失利还不会动摇他们的根本。那石虎自从败给辽东的鲜卑慕容氏后,对我凉州是势在必得。而那领军的麻秋也是军中宿将,虽然连连失利但也不容小觑。尤其是现在河南之地尽归于羯胡人手中,对我凉州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伺机而动。”
“时局危矣,此刻,万万不是把酒言欢的时候!”谢艾沉重地说道,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那奇异的眼光。
此话一出,顿时让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官员们变得鸦雀无声。人群中的赵长似有所悟,转头看着带着神秘微笑的张祚,两人对视一眼,无声而笑。
“叔和,”张重华皱了皱眉头,勉强笑道,“这次大胜,那麻秋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损失惨重,哪会这么容易就卷土重来?赏罚分明,现在是庆功之时,这些军国大事等稍后再详谈吧。”
谢艾还想再说些什么,人群中的别驾从事索遐一下子走了出来:“今日是全城百姓为班师的大军庆功的日子,更改不得。谢艾将军也是忧心国事,只是『性』子急躁了一些,毕竟还是个少年书生嘛。”说完又给了谢艾一个眼神,摇了摇头。
张重华点头称是,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重新抓住了谢艾的右手:“对,我们这位大将军还不过二十,可比汉之霍去病。只是这『性』子,还是年轻气盛啊。来来来,随我进城,我们并肩而行!”
“呜——呜呜!”长长的号角再次吹的震天作响,张重华和谢艾并肩而行,百官紧随其后,徐徐走回城中。
“现在,你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在小酒铺里面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竹庐先生转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张曜灵,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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