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发现,日军将民夫和俘虏的抗日志士管理得很有条理。日军将他们十人一小组,编为八个小组,共80余人,其中抗日人员占两个小组。从服装看,那两个小组中即有新四军人员,也有普通百姓装扮的,估计是游击队人员,还有国民党士兵。日军对抗日人员小组看管极严,对普通民夫看管较松。
该民夫队伍中,大明认识的有几个,他发现赵娃子也在其中。做工期间,大明经过赵娃子身边时,听赵娃子嘟囔道:“要不是听陈忠诚他们说干活有工钱,早知道要在这累死,老子真不来这鬼地方!”
大明和铁蛋、众民夫们很快就亲眼目睹了日军的残暴和惨无人道。
大明和铁蛋进入民夫队伍第二天就被日军押解和驱赶到明港镇西北一处高地挖壕沟、建碉堡。该处碉堡处于本地交通咽喉要道上,若建成,在大晴天,附近三、五里范围内的各种动静皆尽收眼底。
那日军甚为凶狠,个个瞪着眼睛,端着上了明晃晃刺刀的步枪,逼迫民夫们和战俘们加紧干活,谁若稍有松懈,即会招来日军的枪托击打、鞭抽、脚踢。
日军对抗日小组的人更是凶狠,不让他们有一刻的停歇,而且不时继加之以皮鞭和拳脚。即使对那些受伤的、被折磨得体弱虚脱的也是催逼甚急,简直是不管死活。
大明一看就明白,日军是在故意地折磨消耗抗日志士们。
当晚,临近收工时,一个被折磨得走路如风摆柳,摇摇晃晃随时欲倒的新四军战士,突然手扶一颗大树,咳嗽起来。大明看时,但见他已吐了几口血。日军逼退欲上前施救的战俘和民工。带队的日军军官拉过汉奸翻译,嘻哈着叽哩呱啦几句,那汉奸点头又哈腰:
“哈以、哈以,太君说的是,无用的,死啦死啦的!”
随后,那日军头目叫来一个日兵,看脸相颇为年轻。那日军头目对着那士兵耳语几句,那日兵点头:“哈以!”
紧接着,那日兵跑到那个吐血的新四军战士跟前,粗鲁地把他摆靠在那颗大树上,然后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直瞪着眼睛面对着那个新四军战士。战士的双眼也直瞪着那日兵,毫不畏惧。
那日兵突然大吼一声,一枪向新四军战士刺去,那刺刀深深地插进了我们的战士的胸膛。那日军却并不拔枪,而是松开手站在一边。那带刺刀的枪却并不掉下来,它穿透我们勇士的胸膛钉在了树上。我们的战士只是闷哼一声,一只手抓住刺刀,另一只手伸出去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他大概是想掐死面前的那个鬼子做最后的斗争吧。他本来就被折磨得没有多少气力了,现在他的血在逐渐的淌干,他的头慢慢地歪在了一边。
随后,众民夫和战俘们被日军驱赶着押回营地。
“唉,又杀死了一个!”一个民夫边走边小声说。
“得尽快想出办法营救他们出去!”大明和铁蛋暗自在心里着急。
据大明了解,民夫们的待遇要稍比战俘们好些。民夫们基本上能吃饱肚子,但日军经常故意折磨战俘们,不让战俘们吃饱。收工之后,民夫们赶回营地休息,日军也不大找他们的麻烦。但是对战俘们,只要是日军拳脚痒了,就会拿战俘们开心逗乐,战俘们少不了就被拳脚相加。
夜晚睡觉时,大明的床铺与赵娃子的恰巧临近。赵娃子与众人大骂日军残忍,说他才来这几天就亲眼看见日军杀死三个战俘了,还说他当土匪时也没有日军这么残忍过。只要对方哀求,土匪们还不至于要了对方的命。赵娃子骂过之后,又发牢骚说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来了,恐怕以后工钱没拿到,自己反而先已累死在这儿了。众民夫皆有同感。有人提议逃跑。但众人认为没有什么好的逃跑方式,且担心日军汉奸趋家报复。大明与铁蛋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营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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