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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野怒目而视风舞,雨倾盆,在他脸上状如瀑布。
风舞双颊深陷,衣衫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更显瘦峭,他肃然望着郎野,两个人,如同角斗的雄兽,只不过表情迥异,郎野眼神凌厉,风舞沉静而已。
众人翕然而看,场面僵持,“你这鸟人,敢欺老大!”风舞背后的老虎嗷的一声吼,抡起大拳打向风舞。
风舞纹丝不动,任老虎的拳头打在他骨感的身上,腾!老虎突然被弹起,感觉自己的手仿佛打在一堆弹簧上,接着腕处被折断似的疼痛,耷拉着给郎野看,“老大,我要杀了他。”
老虎就是这样一如既往的自信,输人不输阵,换了左手打,郎野怕他再受伤,呼喝风舞道:“你敢!”
此一句让风舞急忙闪身躲开,没有再使内功撞击老虎的拳头。
“死海马,你给我进来。”郎野丢下一句转身便走,进了屋子,身上湿透,滴答滴答淌水,鞋也灌包,走起来啪嗒啪嗒响,他气冲牛斗,待风舞跟进,回首一指,咬牙切齿道:“你若敢阻止我,你我便不再是朋友,此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或者,是敌人也说不定。”
风舞回身把门关上,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柄短刀,双眉紧蹙,瞪着郎野。
郎野惊,“你想杀我?”
风舞不答,却猛然朝自己的腹部捅进,面部肌肉拧起,似有些痛苦,然后道:“老大,你可以做你的事了。”
郎野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风舞会出此下策,大骂,“你个瘦竹竿,你丫以为这样就还了我救你的那个人情,我当时可是发自真心,你这是作秀,与我何干。”
他说着,脑袋左晃右晃,想救风舞,一时又无从下手。
风舞苦笑道:“属下并非为了还那个人情,只有我伤,老大你才能行事。”说着,把刀拔出,就见一股血喷出,他依旧岿然而立,啪嗒!把匕首丢在郎野脚下,再示意他拾起。
郎野边想办法救人边不住口的骂:“你妹的,少来这套,你是『自杀』,非我杀。”
其实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风舞给他与自己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风舞无能力阻止他把那些签军送给岳飞。
郎野看风舞衣衫染红,急忙过去捂住,又觉不妥,回头发现桌子上铺着台布,赶过去抽出,噼里啪啦嘁哩喀喳,杯盘摔了一地,他把桌布堵在风舞的伤口,骂道:“你个死海马,存心让我内疚,你我朋友一场,我宁愿放了那些签军也不想你伤,你何必如此呢,我对你,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了。”
风舞凄然一笑,“我宁愿放了那些签军也不想你伤”,这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动听最温情的一句话。
郎野只知其一,以为风舞伤害自己,是为了在完颜兽那里交代过去,殊不知风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完颜兽若得知郎野大张旗鼓的和金人对敌,必定要杀他,风舞阻止郎野,就是不想他和完颜兽闹僵,不然,他管什么签军的生死。
风舞能自救,却故意不动,享受着郎野为他忙忙活活,等把他的伤口包扎好,郎野累的气喘,坐在一边看着风舞,继续瘦竹竿、死海马的痛骂。
风舞静若处子,端坐一隅,安然享受郎野的责骂,虽然完颜兽对他也是厚爱,但那不过是利用,虽然穆白风对他亦是尊敬,但那都是客套,郎野不同,嘴里骂着,手下救着,真情实意,天地可鉴,完颜兽和穆白风对他再好,都是一种距离之美,这距离之感让风舞永远和他们隔岸而对,无法接近。
而郎野,就是那种接地气的感觉,骂也真实,疼也真实,聪慧如他风舞,这点事情还是能够洞察,再一次被感动,这个自小孤苦伶仃的人,眼圈发红,平生第一次欲哭,心头蓦然而起一种对郎野的依赖感。
他们两个刚稳定下来,郎野还没想好怎样处置那金将和签军,就听外面有人高喊:“岳家军到了!”
郎野先是一愣,接着一乐,夺门而出,问喊话之人:“岳飞在哪里?”
有人告知,一队人马狂飙而来,正是岳家军,但不知岳爷在哪里。
郎野顶着暴雨跑至街上,果然有几十人马,引导者正是花猁子。
见郎野到,花猁子跑来回报自己的任务,郎野无心去听,冲去一宋将面前,满面惊喜高问:“阁下可是岳飞?”
对方摇头,“末将非也。”
没等那人多言,郎野再跑向另外一人,“阁下可是岳飞?”
那人也答:“小人岂有岳爷那样的虎威。”
郎野左右看,除了这二人,剩下皆是兵卒打扮,难道,岳飞没来?好不失望。
花猁子过来报:“老大,岳将军正在堵击金狗,这两位是岳将军手下,却是追踪这拨签军的,我在半路遇到,便一起赶来。”
那宋将过来拱手道:“末将萧狄,壮士大义,能生擒签军更是大智,岳将军已经收服这样的签军不下几百人,让他们倒戈对付金人,壮士此举,定会让岳将军嘉纳,等下就请壮士与我等一起,押赴这些签军去寻岳将军,如何?”
去找岳飞,此行即是这个目的,郎野焉能不同意。
于是,宋兵冒雨,把这些签军并那三个金将押着,连同郎野一起,往西行进,与岳飞大部会和。
郎野随萧狄两员宋将骑马而行,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独把风舞放在从镇里买来的一辆马车上,又使老鲁驾车跟在后边。
道路泥泞不堪,那些签军又被绑缚,一个连着一个,串糖葫芦似的,走的非常之慢,一个时辰过后,行了不过二十里,郎野看天没有开晴的意思,便与萧狄商量,不然先找个避雨之处,这样行军只是平添劳累,却无甚效果。
萧狄也知辛苦,遂同意郎野的想法,喊人四处查看,却无任何避雨的场所。
郎野左右观望,路边有一草棚,似为猎人夜晚狩猎的居处,于是喊萧狄两员宋将过去歇息,再让那些宋兵押着金将和签军,往树底下躲避,虽然化整为零,好在此处开阔,若有敌人来犯便可一目了然。
郎野便去风舞的车里躲雨。
歇息不足一刻,外面的老虎突然伸进他那硕大的脑袋,吼道,“老大,杀人了!”
他一贯着头不着尾的说话方式,郎野习以为常,一把推开老虎,钻出车厢去看,就见地上随处倒着那些签军和宋兵,死伤足有几十,而三个金将却不知去向,另外一些宋兵正围攻一人,那人身形高大,郎野似曾相识,但面相却是陌生,郎野刚想冲去,被风舞一把拉住,“老大危险,我去。”
郎野将他推开,“你去就是第二次『自杀』。”说完跳出车去,拾起地上一宋兵的刀扑向那人。
还没等到,另外一人出现,就见这两人在他眼前嗖嗖的转来转去,然后一人飞跑逃离,剩下的一人过来喊郎野:“二弟,愚兄来晚也。”
却是完颜宗悍,郎野大喜,他来,自己『性』命无忧,只被那杀人者逃走,想起离开涟水投宿时,那雷雨夜闯进的五人,和这位都不知是谁主使,几番捣『乱』。
萧狄二人也闻听这里有异,拎了兵器过来,见俘虏的金将三人皆已不见,气的喝问手下。
宋兵讲,突然而来一人,不宣而战,无论宋兵还是签军,见人就杀,独独把那金将三人放跑,宋兵也曾大喊大叫,却因雷雨声大作,没有被郎野和萧狄等听到,而那杀人者,都是一招使对方毙命,且连声音都发不出,功夫之高,世所罕见。
萧狄过去验看自己的手下,心存侥幸,希望能救得几个也好。
郎野问向完颜宗悍,“大哥,你可知道那人来路?”
完颜宗悍摇头,“纵使我在江湖游走多年,也未曾见过此人。”
风舞伏在车里看了一点尾巴,自言自语道:“这分明是一人使的移形幻影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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