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洋总医院张灯结彩,锣鼓敲的震天响,两边的树上挂满了万头的大鞭,“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辛辣的火『药』味道。
医院的中国院长和洋人副院长还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官员,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任凭初冬的风吹的脸上生疼。
这种场面王天纵见的多了,穿越之前,每次有领导来参观、慰问,一般都是这一套,没什么新鲜,肯定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北洋总医院了。
果然被王天纵猜中了,两匹顶马开道,骑手身背着令旗,两队背着洋枪的亲兵气喘吁吁的在两边两辆装饰的极尽奢华的西洋马车缓缓的驶到北洋总医院的门口。亲兵毕恭毕敬的将马车门打开,地上摆上了长凳。
头一辆车里下来的是个一脸富贵相的中年男人,穿一件二品锦鸡补服,头上红宝石的顶子鲜红欲滴,翠生生的单眼孔雀翎。这不是别人,正是户部右侍郎、钦命天津海关道、轮船招商局总办盛宣怀。后面一辆车里出来一个穿着二品诰命服『色』的女人,生的慈眉善目,嘴角上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是在笑,这个女人就是盛宣怀的夫人——盛辛氏。
北洋总医院的法国副院长,也是在中国泡久了的洋油条,官场上的那一*的门清。见了盛宣怀,点头哈腰的施礼,口口声声都是大人辛苦,大人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医院,是全体医生和伤员的荣耀等等。反正这种应付上司的套话,古往今来变化不大,连洋人都学会了,而且这家伙脸皮够厚,不管生熟都敢去套交情,一直和盛宣怀说个没完,反而把正经的院长给冷落到了一旁。
盛宣怀拉着洋人院长生满黑『毛』的手进了医院,嘴里也在客气的寒暄。这个法国人康德原本是法国巴黎的一个医生,生『性』风流,勾搭上了一个来看病的富商老婆,富商知道以后,勃然大怒,设计把康德骗到赌场,让他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康德把房子、诊所都赔光了,万般无奈只好跑到了安南,后来又辗转到了天津卫。也该他时来运转,北洋总医院招收西医,他就自告奋勇报了名。更巧的是,那个时候盛宣怀生了一场重病,中医调治无效,李鸿章建议他试试洋人大夫。苏盛宣怀就跑到北洋总医院看病,康德是他的主治大夫。不得不说,西医却有其功效,三:王嵩,职务:守备。
这个名字仿佛有些印象,思索片刻,盛宣怀问道:“莫非你就是在致远号上,高呼撞沉吉野的王嵩?兄台可有表字?”
王天纵点头道:“正是卑职,可惜功亏一篑。卑职草字天纵!”
盛宣怀也摇头道:“确实可惜啊!”
嘴上说着黄海之战的事情,盛宣怀的心里已经打开了算盘,这个王嵩不就是前几天静海县和天津知府说的那个人吗?李鸿章可是曾经许诺过,谁把天津卫的混混给治了,如果是布衣,则赏银五千两,如果是官身,则赏个道台!
盛宣怀知道李鸿章的『性』格,从来是不吝爵赏的,否则手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个王天纵倒是应该趁早拉拢一翻,今后说不定就是自己一个臂助。
正在盛宣怀打如意算盘的时候,一直没有捞到说话机会的北洋总医院的院长介绍道:“各位,这位是咱大清的户部侍郎、天津关道、钦差盛大人代表朝廷和李中堂来看望大家!”
王天纵一愣,天津关道?那不就是盛宣怀吗?
马天虎和蓝刚峰也意识到面前站着的那个笑容可掬的男人,竟然是李鸿章的头号心腹盛宣怀。
三个人同时在心里骂了一句:“*养的!”
盛宣怀扣住北洋水师的弹『药』不发,这个事情北洋水师的官兵都清楚,可以说北洋水师就是间接败在他手上的,在前线的时候,王天纵他们没少骂他,只是现在当着面不能骂罢了,但是也都懒得再听他说废话。
盛宣怀的太太盛辛氏,一直偷眼看着盛巧儿,见她的目光不离王天纵左右,她悄悄朝盛巧儿挤了一下眼睛,嘴又朝王天纵的方向努了努。
这个嫂子的小动作,盛巧儿看的清清楚楚,她们俩姑嫂情深,内里的含义自然是心知肚明,不禁羞红了脸,但是心里也一阵窃喜。看来嫂子对这个王天纵还是挺满意的,有她给自己撑腰,哥哥说什么也拗不过她。自己这个哥哥平生最怕两个人,一个是李鸿章,另外一个就是老婆盛辛氏,怕老婆有更甚过怕李鸿章。
盛宣怀看着王天纵亲切的问道:“伤可曾好利索了?”
王天纵不凉不热的答道:“托大人的洪福,卑职的伤已经全好了。”
盛宣怀哈哈一笑道:“李中堂爱才惜贤,各位都是忠勇之士,邓世昌更是盖世的英豪,李中堂有意把‘致远号’上所有的兵弁都编入亲兵卫队!恭喜各位,从今往后,大家都可以在他老人家身边了!”
王天纵心里一惊,自己处心积虑的想弄个实缺的道台,竟然被安排给李鸿章当警卫员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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