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的街头,空气有些寒冷,路灯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儿身穿『性』感的海军制服衫和花格短裙,修长的双腿上一层诱『惑』的黑『色』网格长袜让人心跳不已。若不是深夜行人稀少,一条街的目光都会被她吸引住。这时,一辆黑『色』的雅阁停在了她面前,车窗缓缓摇下,从里面透出一股烟酒交加的味道。
“我怎么没见过你?”一个中年男人用略带醉意的声音说,他的左脸上有一块清晰的红『色』胎记。
“夜总会都被查了,我只能来这儿了。”女孩儿弯身伏在车窗上娇嗔地说,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和胸前一对挺拔圆润的白兔若隐若现,像毒『药』般蛊『惑』着车内的男人。
女孩儿显然不适应站街的工作方式,一阵凉风袭来让她瑟瑟发抖。“天凉,上车吧。”男人打开一侧的车门。
女孩儿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上车。“不问价吗?”女孩儿嗲嗲地说。
“就凭你的条件,要多少我都给。”男子把烟扔掉,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厚厚的钱包放在仪表台上。
女孩儿微笑着坐进车里。男子这才看清女孩儿的脸庞,唯美得像一朵娇滴的百合,用沉鱼落雁之类的词都觉得庸俗。
第二天一早,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男子。“我想这几位你们都认识吧。”男子将一个文件袋扔到办公桌上。
副队长李梅拿出文件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这几个人我们正在跟,最近他们好像在搞什么动作。呃,您是?”
男子从衣服中掏出一个证件给她看了看,“我是*经侦局反诈骗组的吴志安,我们得到可靠线报,这伙人又聚到一块儿了。文件袋里还有部里的相关文件。”
李梅接过证件看了一眼,然后心不在焉地说:“欢迎你,吴探长,但是这伙蟊贼的案子*带头督办是不是有点……”
“还记得杜利文吗,要知道当初杜利文还在的时候,我们一直没有拿到证据抓他们。”吴志安显然对李梅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他将桌子上的文件敲得当当响。
李梅有些不知所措,办公室外同事们的目光让她无比尴尬。“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剩下的人不足为患。”
“这些人是社会的渣滓,他们必须得到严惩。”吴志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把声音压低了一些。
“来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李梅说着带吴志安走出办公室,对外面的同事介绍说,“大家听好,这位是部里派来的督查探长吴志安,他是来督办张宝国等人诈骗团伙案子的,我希望大家能配合他的工作。”
“谢谢你,队长,我不是来督办的,我是来协助大家破案的。”吴志安纠正道,他并不想给接下来将要共事的同事留下官僚作风的印象。
“打个电话到部里核实一下!”李梅轻声对身边的人说,她并不喜欢这个特立独行的男人,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夫。
城南饺子胡同一家偏僻的酒吧里,灯光摇曳,客人稀少。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子慵懒地坐在吧台上,独自一人喝着酒。一个男子观察了她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端着杯子坐到她身边。
“能请你喝一杯吗?”男子一边对酒保示意倒酒一边对女子说。
女子点燃一个香烟,并没有看旁边献殷勤的男子,“我酒量很大的。”
男子做出一个猥亵的笑容,用挑逗的声音说:“除了酒量还有哪儿大啊?”
“滚远一点!”女子没好气地说,她扭过身去,把男子的酒推得远远的。
“多钱?”男子不肯放弃,他认定面前的女子是个在酒吧钓客的『妓』女。
女子没有理会,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男子一把攥住胳膊。“你丫长脸是吧……”话没说完,男子的脸便重重地磕在吧台上,他应声倒地,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爷们儿,您也不打听打听她是谁,四九城里有几个人敢动她啊。”酒保把男子架起来送出门去,正好遇到往里走的苏阳等人。
“大根儿”看着走路颤颤巍巍的被打男子笑着对苏阳等人说:“没错,她一定在这儿!”
“根叔,您来了。”酒保客气地说,看上去跟“大根儿”很熟。苏阳知道他叫孙楠,是“爵爷”的一个远房外甥,“花都”酒吧就是他开的,由于生意不佳,他只能自己作酒保。
“艳子在?”“大根儿”问,苏阳回忆起这儿来,原来的时候他们经常来这家酒吧,这儿并没有什么特『色』,也正是因为不起眼才不容易引起注意。
“嗯,在老位置。”酒保打量着苏阳,仿佛并不怎么喜欢陌生人的来访。“大根儿”好像想起什么,跟酒保介绍了一下苏阳。
孙楠听说苏阳是杜利文的儿子,突然笑了起来,“乔榛给我们发过短息了,提起了你,说你之前因此车祸把小弟弟撞掉了。”
苏阳瞪了一眼乔榛,这孙子就喜欢恶作剧。
“发这么大火!”“大根儿”从吧台拿起一杯“肯塔拉”递给一旁正在擦手的女子说。
“这孙子头发上全是油!啊,我还以为谁呢,大根儿啊,”女子接过杯子后突然反手给了“大根儿”一记耳光,“你怎么当叔叔的,我听说老鬼的儿子出车祸撞掉了小弟弟。”
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一点都没变,“我挺好,谢谢你的关心。”
“你就是小鬼儿啊,长得不像老鬼啊!至少老鬼不会这么盯着我的胸部看。”王艳的话让苏阳的脸上一阵火辣,年轻人的**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贼王’还有‘千度’,你们几个聚到一块儿可没什么好事儿啊。”王艳冲后面的李欢和乔榛挥了挥手。
“我想给我爸一个正名的机会!”苏阳把视线从王艳的胸部转移开,他知道自己必须争取到她的加入。
王艳看上去并不怎么感兴趣,她举起手中的空杯子示意孙楠再给她倒杯酒。“我可不欠他什么,小子!”
“你是这个团队的精神支柱,没有你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苏阳不敢相信自己会说这样溜须的话,但他不得已,因为现在的他可没有了能够吸引王艳的魅力。
“你自以为做了一件了不起的有胆量的决定再加上些恭维的话我就该去迎合你吗?”王艳不屑地说,苏阳的马屁尴尬地拍在了马蹄子上。
“我……”苏阳还没说完就被乔榛打断了,“资料传过来了,”乔榛看着自己的手机说,那是一款普通的手机,但被他改装后变的功能异常强大,“‘棒子’的资料:成权,保罗地产老总,早年靠走私发家,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哦,他还是个同行!成权原名成大天,他原来的公司叫盛发贸易,由于经营不善面临倒闭,成大天用这个只剩空壳的公司骗取了银行一大笔贷款后改名为成权,创办了现在的保罗地产。”
“喜好?”苏阳心想这哥们儿的发家之路听上去跟“爵爷”还有点相像,他得找到一个突破口。
乔榛在繁杂的资料中挑选着有价值的信息,“呃,他有一家私人博物馆,另外他喜欢收集石厚生的遗物。成权是个『性』格孤僻的人,喜欢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石厚生?”李欢问,不光是他,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原名成仿吾,《『共产』党宣言》的译者之一,鲜有的参加过万里长征的革命文化人之一,当年曾与他同在创造社为革命文学呐喊的郭沫若先生在革命低『潮』之时,则跑到日本研究甲骨文。成权一直认为自己是成仿吾的子嗣,他崇拜成仿吾的骨气,因此对他的东西极为喜爱。据说他的博物馆中有一份成仿吾先生在日本时的手稿原件,是他花了三十万收回的。”乔榛介绍说,“关于成仿吾,很多人都知道他一直对鲁迅先生持不屑的态度。‘这位胡子先生倒是我们中国的堂?吉诃德——堂鲁迅!’‘我们中国的堂?吉诃德,不仅害了神经错『乱』与夸大妄想诸症,而且同时还在醉眼陶然;不仅见了风车要疑为神鬼,而且同时自己跌坐在虚构的神殿之上,在装作鬼神而沉入了恍惚的境地。’(载1928年5月1日《创造月刊》第一卷第11期)。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1918年5月15日4卷5号《新青年》首次发表鲁迅先生的《狂人笔记》时,当时远在日本的成仿吾先生勃然大怒,开始对这篇白话小说发表滔滔不绝的评论。这里面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说早在鲁迅先生之前,成仿吾先生已经在写白话文小说了,因为他是个不会装腔作势的人,他自己保留着那些作品。直到回国之后才公布于世,但那已经是1921年之后的事情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中国的第一部白话文小说可能是成仿吾先生写的,但鲁迅先生抢了他的风头。”苏阳若有所思地想着,“没错,我们假设这个秘密已经解决了,再假设一份成仿吾先生的手稿原件被发现,是一本白话文小说,后面注明的日期在1918年5月15日之前,在《狂人笔记》发表之前,说这篇小说是成仿吾先生写的,你们想想,这意味着什么?这会改变近代文学史。
现在,我们有目标,成权。诱饵也有了,一件1918年之前的成仿吾先生的手稿。我们仿造这么一份手稿,把风放出去,想想看,到时候有几个零会写在他的支票上。”
“呃,苏阳,你跟我来一下,楠子,两杯啤酒。”“大根儿”把苏阳拉到吧台的一边,“孩子,你听说过伊卡洛斯吗?”
“呃,罗伯特?卡洛斯?”苏阳疑『惑』地问,他不知道这个拗口的名字与自己的计划有什么关系。换到原来,无论他的计划多么荒诞离奇,“大根儿”从来不会质疑。苏阳心里明白,他必须做出一次完美的骗局,赢得这些人的信赖。
“伊卡洛斯追逐太阳,结果离太阳太近了,被烧着了。”“大根儿”的话让苏阳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大根儿”并不是那种严谨的人,现在他突然给自己讲希腊神话,不免有些无所适从。不过聪明的他很快听出了“大根儿”话中的含义,“你觉得我在引火烧身?”
“大根儿”叹了一口气,“‘爵爷’鬼打头,这会牵连到整个团队。他进了监狱,‘剃刀’中风了,你父亲去世了,这些都是坏兆头,我可以感觉到,它正在我们的头上。”
“相信我,根叔,我现在努力在做的就是把这个坏兆头从我们身上摘掉。”苏阳眼珠一转,一口气把吧台上的啤酒喝光,不过“根叔”的称呼还是有些怪怪的。
“我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点子。”王艳走了过来说,“做的话算我一份,事先说明,我可不是为了你老爸,最近我的手头紧。”苏阳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这个女人也太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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