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2 反噬
作者:野狼獾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75

鲁左只是扣着一顶钢盔走在队列中,昏暗的战场中没有人能认出光着上身的队长,对面的中国狙击手也一样无法从这些外表差不多的大胡子身上找出区别,除了他背后跟着几名背着电台的通讯兵,算是一个小小的隐患。

他对四周不时落下的炸弹不为所动,离着很近的地方不时有人被弹片撂倒,但是他相信上天会眷顾自己,因为自己身负重任。

这些锡克族战士,端着上了刺刀的自动步枪,带着比一般步兵多一倍的弹‘药’,排列成松散的几列,走的不紧不慢;与之前无头苍蝇般冲锋的部队不同,这些人显得更加沉着,既没有被炮弹吓昏,也没有在‘射’程外无意义地泼洒弹‘药’。每一个连都有人擎着一面军旗,引导攻击方向。当对面迫击炮急袭时,士兵们纷纷趴下,炮击刚过,立即‘挺’身而起继续前进。

持续的炮击已经将中国伞兵表面阵地彻底化作了坑洼不平的焦土,敢死队员们恨不得一部跨过去,将仍然在抵抗的敌人杀光。他们一路走过密布的自己人尸体,在一些地段,尸体已经堆积成了小山。重伤者仍然在地上爬行哀嚎,但是坦克丝毫没有出于怜悯而绕开,它们按照既定的路线,从这些尸体和伤员身上碾压过去;绕过伤员,意味着‘浪’费更多的时间,以及暴‘露’出侧面薄弱的装甲,对于桑帕尼而言,是毫无必要的愚蠢行为。被火力和尸体堵在阵地前面,几乎消耗殆尽的印度残余部队,看到坦克靠近,纷纷让开,以免挡住这些坦克的道路。

敢死队员们,已经到了距离己方榴弹炮火力很近的地方,仍然没有减速,它们埋头冲进了巨大的烟尘里,155毫米炮弹横飞的弹片立即杀伤了大量靠的太近的战士,敌人的炮兵指挥,依旧缺乏与步兵紧密协同的技巧,但是敢死队并不缺乏勇气,他们很清楚越靠近敌人才能避开敌人的火力,同时也坚信死后会有一个很好的去处。后方观察所,立即通知炮兵开始延伸火力,希望将火力准备投入到重要目标的火力支援上,敢死队靠着勇气,在躲炮的伞兵没有恢复反击前,冲到了战壕前面。

155毫米的压制火力开始向纵深延伸,秦东辉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几分钟前,他刚刚下令将一线兵力逐次后撤到第二线,敌人的火力准备表现的还算有预见‘性’,不过他期待推到两移高点反斜面上的兵力,可以迅速形占领高地,形成‘交’叉火力。同时他不断地呼叫空中力量,要求迅速解决敌人的炮火。

第一辆靠近阵地的印度坦克,发现道路上堆积着大量的土石和被‘射’杀的敢死队员尸体。坦克吃力地爬上尸体堆,在吱吱呀呀的碾压声中,血水和

雨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战壕内一名被震晕的伞兵,从昏沉中醒了过来,他发现齐腰的浮土正在剧烈的抖动,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靠近。他的耳朵在前一轮炮击中失聪,暂时听不见坦克隆隆的声音,但是在照明弹落下的光芒中,可以看到巨大的轮廓正在眼前吃力地升起,2名赤膊的印度兵已经进入了战壕,但是‘摸’黑从眼前过去了。士兵拖过火箭筒,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坦克继续减档上升,这是一个难得的敌人炮火远离的机会,必须耐心些。

印度坦克手拼命地扳动油‘门’手柄,增加柴油泵的油量,同时手忙脚‘乱’地切换主离合器,试图越过一直在坍塌的绵软尸山。他的头漏在外面,但是地盘的斜度,使得他只能看到天上的繁星,根本看不到下面的威胁。

坦克终于‘露’出了底部薄弱的装甲板,根本无需瞄准,年轻的士兵扛起火箭筒就是一发。他可以清晰看到‘射’流轻松钻入坦克地板,然后抬头的坦克就耸立在那里不动了,托带轮也停止了转动。2秒钟后,从‘射’流击穿的细小的破‘洞’内,白‘色’烟雾冒了出来,伞兵的眼前被鲜血模糊,大概头部被金属碎屑崩开了‘花’,来不及处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转身逃离,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肩膀被尾焰打着火了,就地在泥潭里一滚,把火扑灭。

几名端枪的赤膊大汉也爬上了夯实的土堆,但是他们没有抓住炮击后的短暂窗口,立即被第二道阵地上重新组织起来的火力扫倒,几名士兵立即滚落下来,被赶到的第二辆坦克压在履带下面。

靠近的印度坦克相继被摧毁,但是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阵地,也影响了后方火力的‘射’界,随后赶到的印度坦克终于找到一段缺口,快速涌了进来,它们没有在守方火力前暴‘露’太久,果断丢下步兵,迅速向前突击。呐喊冲锋的敢死队分散了伞兵的注意力,顷刻间几辆坦克竟然快速越过了第二道防线,跑道后面去了。

伞兵们经过长时间的挖掘,一共建立了两条完整的防线,另外还有第三条,原本准备用来抵御背后23师的防线,不过还没来得及完工,在哪里只有一些炮兵和指挥所。

大批的印度敢死队员随后越过残破工事,企图跟上坦克,但是逃离的坦克无法与缺乏通讯能力的步兵形成配合,坦克们自顾自,加速向西而去。冲开的缺口被伞兵们迅速地恢复过来,并架起了几‘挺’机枪。进攻的印度步兵,随即遭受到了‘交’叉火网的迎头痛击。战斗继续残酷进行,后面的印度敢死队员已经成片跃入战壕,在局部形成了人数上的优势,双方进入到了80至50米距离内的短兵相接状态。

桑帕尼接到有一个排的坦克突破防线的消息,不由得喜上眉梢,敢死队果然是有用的。他开始催促参谋部着手准备搬动指挥部,一旦缺口扩大,指挥部必须最先过去,然后他并不打算一路向西炮,他计划向南北两侧迂回,扩大战果,彻底粉碎这条防线。他估计防线上有大约1万名敌军,似乎可以在天亮前,消灭大部分,这无疑是有史以来,陆军最大的胜利。

但是紧接着前面又发回报告,突破过去的坦克跑的太快,转眼找不到了,无线电呼叫也不回话。而敌人倒是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斗志,已经堵住了缺口,维持住了完整的防线,还在各个地段上殊死顽抗,不过鲁左的人已经突入敌人阵地,且很靠近最后的核心阵地了。看起来这场战斗中的困兽并不只是印度军队,桑帕尼心里想,中国伞兵何尝不是在背水一战?他决心将最后的一支坦克预备队派上战场,期望能够迅速解决战斗,本来这支部队时留着保护司令部,必要时带着自己突围的,而现在必须当做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投入战斗了。

炮声已经近在耳边了,贺凡一直站在倾斜且颠簸的坦克里观察态势变化;从无人机拍摄到的视频观察,敌人已经冲进了伞兵的防线,但是还没有彻底突破。他搞不懂电子侦察部队为什么还没有找到敌人指挥部的位置?这样配合紧密的攻势,必然依赖大量的无线电通讯,其指挥部一定就在后方不远处,某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一旦探测到集中的电台群,空军一轮打击就能解决问题。从敌人火力的准头来看,他们的火炮部署的很集中(印度陆军缺乏测地、指挥系统,分散部署无法集中开火),空军为什么没有起作用?

他从炮塔上伸出头来,坦克正巧翻过一道突破,他看到火光冲天的战场后方,一名骑着自行车背着电台的家伙,同时看到了自己,他从自行车上滚落下来,躲到了水沟里,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傻瓜,我是自己人。”

传令兵从水沟里探出头来,分不清是那是什么坦克,但是听声音应该是自己人。后续赶到的突击炮,浩浩‘荡’‘荡’地从坦克旁驶过,至少在黑夜中,这些车辆比08号坦克,显得更高大、更威武。士兵难耐兴奋地抓起通话器:“001、001,他们总算来了。”

“现在什么情况?”贺凡大喊道。

“印度坦克刚刚冲破指挥部防区正面,一下子找不到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还能让那些t55冲过来?”他拨动‘胸’口通话选择开关,“黄鼠狼,迅速双列展开,首车向北搜索突破之敌,其余火力指向090

,注意敌人夜视能力不行,但是火力很强,躲开些照明弹,别暴‘露’出来。”

“黄鼠狼明白。”

要躲过战场上无处不在的各种信号弹,其实并不可能,不过t55的微光夜视设备,在夜间倒是不大可能对突击炮构成威胁。李秀林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远在中国四川的指挥部内,紧张情绪没有半点的缓解,所有人都面‘色’铁青地关注着新的动向,大部分将领都站着。贺凡这么少量的部队投入到这么长的防线上,几乎不会起什么作用,但是贺凡显然看到了敌人突击的重点,此刻他的坦克上搭载了一名可以直接联系到秦东辉指挥部的通讯兵,直接向最危险的一段开去。突击炮连在侧面,搜索后方的威胁。

指挥部已经获知,敌人的几辆坦克冲过了第二道防线,如果它们继续向北突破,第三道防线的的夯土堆后面,是只有一个迫击炮连和临时医院而已,无人机一直在搜索敌人踪迹,但是找不到。

“敌人已经撕开口子了,看来还是很强大。”司令员双手紧攥着座椅把手说道,他是大厅内少数没有站起来的人。

“缺口一定能堵住,”一旁装甲兵将领接茬儿道,“贺凡这小子,我最信得过。”

四周人都投去怪异的目光,贺凡的老头子似乎比这里其他人都更轻松些,不知道是不是转不出来的。

李秀林暂时代替贺凡的领头位置,在贺凡与秦东辉‘交’换情报的时候,他一路向前搜索。他将热像仪功率增加到最大,以增加搜索距离,耳边冷却器发出的嗡嗡声,大有盖过其他噪音的势头。

冷不防看到2辆坦克横‘插’到自己眼前,距离竟然只有300米,没有得到口令,战车随即减速,连使用微光设备的驾驶员都看到了。

“022方位,瞄准!”李秀林压低嗓‘门’喊道,好像是怕被近在咫尺的敌人听到。

炮手在夜里缺乏周视视野,不过按照口令转动炮塔,他迅速捕捉到了目标,目标并没有在执行贺凡最担心的包抄任务,它们似乎是想找条出路朝西跑路。从他高耸的炮管看,敌人没有解脱高低机保险离合器,这是一种行军时,火炮通常保持的状态;而战斗时,火炮通常通过垂直稳定设备,保持水平指向。这说明敌人没有看到自己,也不想作战。但是他们碰巧撞上了自己,算他们倒霉。

后方的另几辆突击炮调转过来,对另一辆试图西窜的坦克进行瞄准。印度坦克的微光夜视设备果然不怎么起作用,它们一路‘蒙’头驶来,几乎快撞上李秀林了。赶在前面的突击炮一轮

‘射’击,将2辆坦克彻底破坏,后面没来得及赶上的,也绕过来对着冒烟的敌人坦克进行了一轮补‘射’。

战车电台里立即传来了贺凡的骂声,他对这种既暴‘露’目标,又‘浪’费弹‘药’的行为颇为不理解。不过黄鼠狼连里有几辆车,一直没有打中过什么目标,一遇机会,难免有些猴急。

“阵地观察到,溜过来4辆。必须找到另外2辆。”

贺凡说话的时候,一架歼轰7侧着阵地飞过,低的几乎和坐在炮塔上的贺凡平行了。飞机通过冒险的低空飞行,确保投弹准头,它在阵地上方投下了大片使用延时引信的集束炸弹,以免炸到自己,这次投弹完全覆盖了正在突破的一路敌人敢死队。一瞬间,无数橘‘色’火球在阵地上升起,炸得印度部队血‘肉’横飞。很快,贺凡就闻到了硝烟里夹杂着人体烧焦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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