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五行之魂
回到京城与江玖分手后,蓝羽凌找了一处钱庄,将五张百两金票兑换成面额不等的银票。时间还早,一些心里惦记的事情推给了义兄,蓝羽凌心情近些天从未有过的放松,便和老沈在街面上闲逛起来。
转过街角,人渐渐多了起来,声音也是嘈杂。听老沈介绍,知道这是京都比较有名的草市街。这里生意极不规整,一家挨一家门牌坊虽不大但,是做哪一行的都沾边。出于近些天养成的新习,蓝羽凌多瞄了一眼刚走过的铁器铺子,又返回身走了进去。知道蓝少爷身怀巨款,老沈贴身侍卫般寸步不离跟了进去。
引起蓝羽凌注意的不是两三位买家,是铺子正对街面的墙上挂着的几柄长剑之中,一柄颜『色』乌黑,隐隐泛着些暗蓝『色』的四尺长剑。此剑由于剑身较长,而且与其他打磨得光亮照人武器格格不入,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店伙计见蓝羽凌打量兵器,抽空过来问他是否要买,蓝羽凌点头指了指那柄不起眼的暗黑『色』长剑。伙计便踮起脚摘下递与了他。
次剑剑身前窄后宽,护手宽大,剑刃并不像普通刀剑那般锋利,在蓝羽凌印象中,有些和前世西洋的武士重剑相似。其分量对蓝羽凌来说相当沉重,入手时差点坠落地上。拿稳后仔细观看良久,此剑材质蓝大少爷在记忆中搜索好久没有印象,不由向店铺伙计问道:“伙计,能否说一下这剑的来历。”
见眼前公子感兴趣,伙计也想将此物卖出,便解说道:“这柄剑是一个商旅护卫护士送商队到京都后,用着不顺手便添了几两银子在我这换了另一柄兵刃由此得来。由于东川武者都用不惯此剑,所以在铺子里摆了几年了,虽然扎眼却一直未有买家。公子若是喜欢,不妨买回去挂在炼身之所,作装饰用处一定别具一格。”
“你说得再详细一些,这剑我就买了。”蓝羽凌微笑。
“再详细一些?”伙计挠挠头。“公子难为小的了,那客人以物易物,我们可不会盘他物件的来历。再说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小的在场,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旁边一个粗布衣衫,肃面无须的中年人正把玩着一柄一尺二寸的短剑,听得二人对话,回身看向猎奇心甚重的蓝羽凌。“公子若想知道,我倒是知晓一些此剑来历。”说罢又抽出一柄二尺三寸、剑刃微窄的精致利器,细观稍许。“这柄尚可,伙计,多少银两?”
店铺伙计见有买卖成交,忙近身道:“客观好眼力,您看这剑的质地和手柄剑鞘的纹饰雕琢,十五两银子不贵哈。”
一张百两银票放到柜面上。“伙计,连这柄长剑一并算了。”蓝羽凌向中年人抱拳以礼。“先生不必介意,就当我讨教之礼。不远有处茶舍,如若先生有时间,打扰了。”
中年人也不做作,对这出手阔卓的少年起了一丝心趣,点头后拿了短剑率先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铺子不远,便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吸引。原因无他,透过空隙却见一处茶水摊前,一粗布衣衫貌似读书人的年轻人,单腿挎着一个年岁相仿的公子,双手还按着一个猛捶。一个应该是同伙的锦衣公子一手擎着个物件,应该是个竹制搔痒物【老头乐】,一手揽着几本旧书不断打气加油。此景世间难见,三人自然不会错过。
拨开旁人进了前去,许是占了上峰的年轻人打累了,站起身拍拍灰土,又扶正文生帽,从伙伴手里接过竹爪回身冲爬起的两人叱道:“本生兴致所至,打油诗一首关你们屁事。讽我文理不韵,妄称读书人,你等苟作之事,便是大大风光的读书人?我呸!”
另两个年轻人面『色』微微泛红,尤其衣衫开裂、眼睛淤紫的一人心有不甘,愤愤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为言论理辩之道,犹如无素养之粗人对我等手脚相加,有辱读书人斯文,君子之风。纯属小人、蛮人之举。”
占上风的年轻人听了双眉一掀,擦了把有些灰尘的脸颊,又来精神,双手向周围众人以礼,兴致高涨。“他欲与我言论理辩,那本生便向众位看官言明此事缘由,请各位评评。”一指衣着锦衫的书生。“此子是‘仕生院’张博张大人的府上公子张智信。”又一指挨打颇重的书生。“此子烟雨书院声名赫赫的‘高才’刘文清。因同院员生张智信看上了他的媳『妇』,不顾自家内人的怨怒,便一纸休书换了个‘候补仕生’。别人看不起我‘岐巅书院’员生尚可,他们却不配。刚才我与同院书友在这街边茶摊坐饮,不想他二人见我便一番讽言,本生为了示才,作了一首打油诗,不想却引得此二人动手在先。各位想不想听听本生所作诗词,评判一下那里欠妥?”
这种事当然有人跟着起哄。“公子的诗词可别太深意了,我们这些粗人能听得懂就成。”“说来听听,老夫或可解答一番、、、、、”
占上风的年轻公子拦住脸『色』更是难看、回身欲逃的刘文清。“大伙有心评理,刘公子可不能不赏光”向众人高声道:“打油诗嘛不难懂,一共四句听好了:张生揽得刘生『妇』媳;刘生婉言我弃之衣;其妻不甘愤怒呲言;弃了废人我做新妻。”
一阵吵闹哄笑,也就是普通的顺口杂句,再笨的人也能听出讽刺挖苦的寓意。
“不好,最后一句有欠妥当。”这档口一少年话音想起。
笑声一停,年轻人看向侧面,一个少年正挤眉弄眼,也看着他。年轻人认真问道:“依小兄弟之言,想是另有高见,还请赐教。”
多事的当然是蓝羽凌,别的文言学问他不敢说,现下的杂言笑话前世听得多了他还能顺一顺、显摆一下。看着周围期待的眼光,胸一挺。“听好了!张生揽得刘生『妇』媳;刘生婉言我弃之衣;其妻不甘愤怒呲言;一寸旧地里边新地。”
整个茶摊一片寂静,最后一句荤句儿没点花花肠子还真得琢磨琢磨。少时,几人抑不住放声大笑,接着哄笑声大起,还夹杂着茶水喷出的咳嗽声。刘文清再也呆不住,捂着脸和同伴跻身跑着远去。
年轻公子也是气喘了一会儿,笑着向蓝羽凌施礼道:“佩服、佩服,公子一言够阴、够损、够劲、够深度、够畅快。哈哈哈、、”另一个拿着书本的年轻人也是一个劲儿边摇头、边向蓝羽凌作礼,心道:“小小年纪就精通这些乌七八糟的,不学无术至极啊!这一句接的、、、有意思、哈哈、、、”
众人也有不少这种感慨的,在一片笑声中对这小子却无鄙视之心。蓝羽凌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在意问道;“公子是岐巅书院的员生?”
“怎么?你这位小少爷也对岐巅书院有异议?”年轻人收敛笑容。
“当然,岐巅书院的员生还差些劲头,应该将那自诩清高的门牙打掉两颗才算解气。”蓝羽凌也对那买妻求荣的刘文清心有怒气,一本正经回答。
年轻人听了哈哈一笑,用竹爪点了下蓝羽凌。“你小子与我脾气相投,我请你喝茶可好?”
蓝羽凌本打算攀交请吃,不想反倒省了茶钱,倒不是在意几个茶钱,只是得意心想自己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几句话就反主为客,开玩笑道:“我这可是三个人,让兄弟破费了。”
“高档子茶楼不敢说,这简陋茶摊小兄弟随意。”年轻人虽是书生打扮却不拘小节,甚是豪爽敞亮。
也不挪地方,就位几人闲聊起来。
那中年人自称孟化境,今日出门只是选一兵刃,为教小女健体防身之用。动手的年轻人自称
荀漪,还介绍了同伴臧朝。
在孟化境讲解下,蓝羽凌知晓在四水国西方还有大片多河流地域,众多小河流支流就是绿泥河的发源地。这片地域的南方还有众多异族生存,那个种族的相貌高鼻扩耳,全部红发或褐发,体质较东川和四水人健壮一些。孟化境只是说多年前到过四水西处,偶然见到过不多北来的异族人,见他们使用的武器普遍偏重,剑类就和蓝羽凌刚刚购得重剑一样。对于所言之事荀漪和臧朝从未听说过,所以也颇为入神。
待得荀漪和臧朝对学派学术细说见地,着重论证民事民耕各业**专学时,孟化境和蓝羽凌也是大为赞同。特别是蓝羽凌唾沫四溅、口若悬河,从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各项技术文明发展的重要『性』,一直讲到四个现代化。听得以奇谈怪论、不拘时事而自居的岐巅二学子,自叹学识浅薄、见解狭隘,大有拜师承教之心,不时起身礼拜。
孟化境也不由正视身侧给人感觉花花少爷般的小子。
蓝羽凌来到这世上今个可说是最风光的一天,能让心气高傲的岐巅学子小鸡啄米般点头,诚心拜服,是他少见的骄傲。心之所兴不由暗道:“若是显摆,这个世上即便没有教授,老子也能做个绝世大儒什么的。嗯,老子不贪权,还是不如做有钱的王爷消遣自在!”
正当蓝羽凌大批特批那些口头学问,手无缚鸡之力的清高才子,大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时候,四周声音渐渐静了下来。荀漪和臧朝有些不自然,眼角余光瞥向一边孟化境,见其身子端坐,一脸冷『色』。蓝羽凌心道哪句话冲着这位了,好像没说什么过火的呀!住了口悻悻收起言教的架子。坐下来见荀漪神『色』不对,顺着荀漪的眼神回头看去,两双外放杀气的目光让他一哆嗦,立马回身端起茶碗自个给自个压惊,暗自猜测是谁招惹了后面两个面相凶恶的杀神。
太阳已经偏西,将两个人影在地面上拖得很远。来往的过路人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再看街面上的两人,一人长刀负肩,一人铁锤在手,静立路中间杀气隐隐,便都躲灾似的远远绕路走开。
孟化境慢慢站起,转过身去面对二人。“你们这次来有把握?”
身材较高头戴斗笠的人年纪四旬左右,冷眼盯着孟化境。“八年前你灭我山门之仇、断刀之恨犹在眼前,我们兄弟苦修八年,怎会忘记?不过你当时留言复仇可来中京南三街找你,也算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我二人也不欺你,灭门断刀之仇断臂可解。”
孟化境眉头微皱,不在意道:“你们不想活下去,就说时间吧!别忘了给自己找块风水好地。”
“明日午时,北门外六道湾。”说罢二人转身离去。
江湖械斗蓝大少爷看着新鲜,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金庸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拉过孟化境又重新坐下,凑热闹问道:“孟大侠,什么情况?若是不见外,明天我去帮帮场子。”对面那两位也是个爱热闹的主。“是啊!我们也去,人多壮胆嘛!”
一句大侠把孟化境逗乐了,看着几个好奇心极重的年轻人。“好吧!既然有缘便是朋友,明天就让你们见见血腥,你小子到时可别吓『尿』裤子!”
蓝羽凌眼下人手奇缺,很多事没有托付之人,身边更是连个武功高手都没有,捉『摸』着就这样出去混不踏实。万一有事唯一路子就是溜,看老沈那模样打仗不行,要跑准是比他跑得快。眼前文的武的都有了,有心拉拢三人,便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子,以蓝大少爷的话说先混个脸熟。
快要日落,几人约了见面地方,便一一作别。蓝羽凌见荀漪、臧朝二人不舍之态,便话里有话以将来一起做番事业之意相引诱,二人中招欣然响应。目的达到,便定下明日之后一起商讨。
蓝府前庭,蓝羽涵已经在那盼家人很久,见哥哥回来,立刻来了精神,兴奋扑过来。
蓝羽凌本身体质一般,年纪也不大,吃力地抱起妹妹亲了亲,却也开怀的说些笑话逗得羽涵
阵阵孩童笑声。对于翠儿嘀咕的---时节还早,院子附近的叶子全落了却没在意。只是哄着妹妹等家人回来。
蓝羽涵拉着哥哥走到庭院边上的一棵果树下,指着光秃秃的树枝问蓝羽凌为什么树叶会掉落?蓝羽凌仔细讲解了季节和花开花落的关联。可妹妹的一句问话让他怔住了。“为什么隔墙李家院子里的果树绿绿的?果子还红红的?”
蓝羽凌有些猜疑,急急将妹妹交予翠儿,火急火燎跑向后园子。
推开两扇木门,眼前的景象让蓝大少爷蒙了。他好像进入了一个死亡世界。院墙是青灰『色』,假山是灰『色』,花草是枯败的灰『色』,树木也是枯败的灰『色』,甚至连池水,往常的浅绿『色』生机也无一丝存在。池水里几尾红『色』鲫鱼,像垂死挣扎般在水面『露』出鱼嘴,一张一合似在空气中残喘。
木门犹如一个画框,里面的画面极其妖异,令蓝大少爷心里冒着凉气全身打颤。
蓝羽凌克制住恐惧双拳紧握,壮着胆子轻踩枯叶一步步向里挪去。绕过假山,一句世间难懂的话语禁不住冲口而出。“阿凡达老妖!”
远处老沈支撑的简易棚子,蓝羽凌救回的老伙计盘膝飘旋,衣物之外外『露』出的头发面孔及手臂映着淡绿『色』雾茫。蓝羽凌冥冥中感觉到一缕缕绿『色』烟雾状绿芒,从自家周边墙外不断聚向那泛绿光的老者。但绝不是眼睛看见。蓝羽凌要说胆量,前世父母宠着何时历练过?但自从再活一世后,他冒着触犯律令的危险倒弄兵械,也是心存了要活就活出个风光,大不了再死一回的念头。
胆气略有回升,愤气冲顶一句粗口顺嘴而出。:“原来是你这个还魂的老妖作怪,吸走了这里全部的生气,你拿什么宝贝还我园子?”
生死关头也不忘讨价还价,生怕吃了亏。这就是我们蓝大少爷的本『性』。
老者感觉到有人进来,将要收起功法,还未睁眼便听得一声绝骂,微怒之下差点气入伤脉。长舒口气静下心来,睁眼见是有恩之人,也不好发怒。心绪平缓道:“是你小子,胆子挺大气量却是小了些,老夫蒙你援手自然不会亏了你。唉?你怎么知道是我吸了这园子的生气?”
“你蒙我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是不?从墙外树上飘过来的缕缕绿芒不是生气是什么?”蓝羽凌见老怪没有再做妖法,心里稍安便慢慢走近叱道。
“什么?你能看到生气形态?”老者大惊,稍后面有喜『色』单手一迎,一种束缚之力罩住远处蓝羽凌将他拖过来。
老者脸子说变就变,这回令蓝大少爷真的怕了,心道这老妖要吸我生气。看着身处四周的灰败惨景,蓝羽凌头发根耸起,小脸煞白之余不忘拼命大叫:“你这老家伙缺养分我可以多买几处林子,管你吸个够。吸了我可没人侍候你了,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傻事不能做啊!哎呀!快停下、、、救--命--啊---”他不知道他的叫喊除了老者能听到,根本传不出去。
老者担心吓坏了眼前的孩子,收敛了在上界时的威严气息,语气平缓轻声说道:“不要怕蓝家小少爷,老夫可不是妖修,也不是魔修,我是修仙一道‘五行殿青木宫’宫主‘罄芠郁’,是正道修士。我只是要看看你是否具备修真潜质,如果你是块料子,遇到我则是你天大的造化。”
蓝羽凌一惊一吓全身已是冷汗淋漓,听了老者之言心里石头落了地。但嘴唇仍有些青紫,显然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他作为阔少爷消遣的东西特别多,所以很少看电视。有些神鬼剧集看过几集也都报以嗤笑。不想眼前见到了真的,尽管不是妖魔鬼怪之类,却也吓得他够呛,没了顽皮之心。老老实实地回道:“少爷我可不是火眼金睛,那绿芒我只是凭感觉,对,就是能感觉到。”
“对了”老者捻须点头。“没有修炼过,凭感官就能察觉木系能量的存在,世间少有的天生极致木魂啊!你小子心平气和静下心来,不要有任何抵触情绪,不然会伤及于你,我再仔细探查一下你的魂力强弱。”见蓝羽凌点头闭目站好,老者负手而立,轻松放出一丝魂力,由蓝羽凌天庭『穴』没入。
“哎呀!”蓝羽凌脑中突如针扎般刺痛,双手抱头猛地一甩回过神来,『揉』着脑袋看向老者。
却见老者‘噔、噔’连退几步,嘴角一丝血迹延出,撞得棚柱子断裂,简易棚子“哗啦”一声散落。抬头吃惊望着蓝羽凌,不解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灵魂强大得不可思议,却没有属『性』?五行殿没有这样的记载,这是什么魂力?到底怎么回事?”
蓝大少爷看着老者慢慢转变的痴态,他才不在乎什么魂不魂,他唯一在意的是能不能回老家。走到老者养伤的床边,掀掉落在上面的油布,蓝羽凌翘着屁股坐了上去,『荡』着双腿招呼道;“喂,老先生,该做的我都做了,您是不是该意思意思啊!”
“那是什么意思?”老者回身也坐到床上,怪怪地看着眼前这让他受伤、让他发懵的小子不解的问。
“您老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吧!”马上要求人,蓝大少爷语气变得尊重起来。掰着手指头捋顺道:“第一件呢!您受伤不能动,我把您从土里刨出来,避免了您被憋死;第二件呢!我从几十里外把您弄回来,没有扔下不管,避免了您被野兽吃掉;这第三件呢!我请了京里几大郎中为您忙里忙外,还花了不少银两;还有第四件:备床搭棚子都是小事,不计较。可这园子您给我毁了。所以呢!我为您做了不少事,还毁了园子。您老是不是礼尚往来帮我做几件事啊?”为了加重筹码本来救人和毁园子两件事让蓝大少爷说成了四件。
老者活了多少年还头一次见到如此另类的孩子,还好伤的不重,便有心和他熟络一番。其中自有蓝羽凌魂力怪异的原因。“说吧!你一个吃喝穿戴都不愁的少爷,能有什么事让我帮忙?”
“看您老本事不小,那就两件事,第一件送我回家;第二件,我有个皇子义兄,他要当皇帝。送我回去后你帮他。这两件事帮我做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怎么样?”蓝羽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在他想来江玖做了皇帝,对蓝家定会有所照顾。
老者呵呵一笑,心想你这小子买卖做到家了。在他看来第一件事纯属扯皮,第二件的权倾天下才是重点。“第二件好办,一个小小的四级星球,别说做皇帝,就是他要这整个星球,老夫恢复后一句话的事。”说这话时老者不经意间威势外放,上位尊者气息压得蓝羽凌竟然屏息,半晌喘不过气来。
似乎注意到了身边蓝羽凌的不适,老者恍然收敛。“第一件事老夫有些糊涂,你还要回哪个家?莫非你不是蓝家主人亲子,要找正牌的爹娘?”
蓝羽凌双手一拍,腾地一下跳到地上面对老者。“您老好本事、好眼光,本少还真不是这世间之人。咳、也不对,人是这世间之人。”用手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可我这魂不是此世间之魂,少爷我本已掉到悬崖下必死无疑,不想眼睛一闭一睁就弄了这么个身体,装了将近两年的蓝家少爷。您老刚才又是魂力、又什么五行的、显是行家,不如帮我再穿越回去。魂回去就成,不然我眼下这一付身体,亲爹娘老子也不会认我!”
老者盯着蓝羽凌眼冒精光,强按下心神激动,轻扣他双肩问道:“你既然是附魂夺舍之体,前世可曾是修真一族?”
“什么修真修假啊!我那个世界根本没这一行。我所在的那一世界,闲人找工作、忙人找消遣,俗气点的网游、打电玩,品味一些高尔夫、网球、斯诺克,人人出门坐车,跨海坐飞机,飞机就跟这庭院大小般能在天上飞的物件。这东西不吃草料肉食,专喝汽油。汽油你懂吗,不是普通的油料,是一种颜『色』黑黑的,在地底下采集的石油里提炼的易燃油料。要是在星域里找的话,一个太阳周围有九颗我们脚下这种行星围着转的就是了,九颗行星的轨迹是一个平面。嗯,远远看去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还有、、、、”为了让老者办起事来容易些,蓝羽凌尽量说得仔细些。
老者听得愈发离奇,简直就像小孩『乱』造故事一样,见蓝大少爷没玩没了,便打断了他。“行了,你说也白说,我帮不了你。”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没有修炼过就能灵魂不散、夺舍重生,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五行之魂”。“五行之魂”天地不灭,在修真界这种魂体也只是传说。老者暗叹福祸相依,重伤之下却让他碰见此子,真乃天大运气。别说他帮不了蓝羽凌,就是能现在也舍不得帮了。
老者一句话破灭了蓝羽凌的希望,就如睡得正酣身上淋了一盆冷水,不由大急叫道:“为什么帮不了?啊?为什么?”
老者见蓝少爷双眼赤红,一副伤心欲裂,不觉新生爱惜,安慰道:“你小子别太失望了,记忆不消、人活两世是上天的造化。别人求都求不来,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没有达到一定境界,不晓得我们所在星域情况。我说帮不了你,是因为即使是整个仙界所知,我们所在的星域内的各个恒星,最少都拥有十八个或有生命存在、或常人无法生存的行星,多的甚至几十个。从未见过少于十八行星的星系。
别伤心了,上一世你多大的身份?不见得统领一方或是富甲天下吧!这一世你小子有造化遇见我,你想活出个什么样就能活成什么样。凡间帝王?一统天下权盖世间;修真至尊?法力强绝环宇,众仙独领风『骚』?你是‘五行之魂’,只有入我五行殿才可尽你所能,我保证。”
蓝羽凌失落之极,还没有心思长远考虑。应承道:“您老容我时间考虑,不过有一件事明个可能要您帮忙,不知您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这次受伤颇重,脉络散『乱』情况下修为十不复一,恢复巅峰状态少说得个十载八载。不过在这尘世间老夫自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什么事尽管说来。”老者也不急一时,时间反正有的是,这小子也得一点点往道上引。
蓝羽凌冷冷道。:“老伙计没帮到本公子,反倒又求我入你五行宫,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三个条件?”既然令他蓝大少爷失望,老者的辈分自然又从‘您’降到‘你’了。蓝大少爷还是比较务实的。
老者既然打定了蓝羽凌的主意,也不在意口角便宜。他根本没打算将这小子收入门下,不是不想,而是他一个人根本教不了。这么一个宝贝老者已然认定是五行殿五宫宫主的共同财富,将来还指望他扛起大旗,率领五行殿走出低谷。塑造一个领军人物,这师徒名分不要也罢。“三件事不为过,我应你就是。”老者说罢见蓝羽凌伸出一掌,便与他对击了一下。
“以您老身份应下的事应该比皇帝老儿的金口玉牙还要金贵,本少爷信得过。第一个条件,请您老帮本公子做一百件事!”
老者见蓝羽凌脸上的阴笑和语气的回转,感觉没缘由的有些不妙,待听得言语身子一歪差点从床上溜到地上,随即手握双拳跳了起来。“你个小无赖,三个条件哪有你这种算法的,照你这么算第二个条件让我做一万件事,老夫仙界青木宫堂堂宫主岂不卖身与你,下半辈子做了你的奴才?”
蓝羽凌摇头晃脑。“我可没『逼』你,是您老自愿击掌盟誓的。我问你,我若要你帮我找匹马来骑算一个条件,你是不是得先买匹马,再买付马鞍子,再买支马鞭子,还要将马喂饱了,即使你不动手,你是不是也得花银两请人帮你喂,完事以后还得给我牵来。几件事?别发怒嘛!一个条件里包含的事或多或少而已。至于下半辈子,您老饶了我吧!瞧你那面相,土埋到脖梗的人了,还能活十年?二十年?”
老者这回可真是气得不轻,论本事他能将这星球给毁了,论辩口利辞他却吃瘪,再说蓝大少爷言辞据理,他也是不小心着了道。忿然作『色』道:“老夫三千年前就是这幅面相,你小子懂得个屁!老夫宫门修真弟子三千,那个见我不是本本分分、战战兢兢,老夫、、、你考虑好了当真要阴我?”
稍微『摸』着了老者的脾气,蓝羽凌硬气回道:“大不了您老悔言,拍屁股溜人,本公子的话出口不收。”
“行,你小子有个『性』。”老者气乐了。心道反正也得修养个十年八年,也不急回去,不将你小子心甘情愿的牵走,老夫就跟你耗上了。“明个什么事?”
见老者忍了,蓝羽凌心下高兴。“明日午时我的一个朋友约了地方和人单挑,我怕他吃亏,领你去帮帮场子,实在不行烦您老出手将那挑事的料理了。”
“什么?要老夫当打手?我、、、、、”今天蓝大公子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行啦,别你呀我呀的,在这凡间还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普通的打打杀杀嘛!您老记好了,也不用您给我抢啊夺的,少爷我是正派人,从不会倚强凌弱。只是以后谁惹着我了或者我见谁不顺眼,你就给我扁他。本少爷现在生意刚起步,将来发达了、、、不!从现在起,您老想吃什么喝什么管够。哈哈哈、、、”蓝羽凌小人得志,一副欠揍『摸』样。也是,搁谁弄个大仙当打手不爽?
蓝羽凌安排老者又回到原先的住处,还特从新意给他起了个新名“龙五”。电影“赌神”里那个既是杀手又是打手的龙五蓝羽凌还是很欣赏的,用意不言而喻,按蓝大少爷的意思我指到哪你老就打到哪。老者当然不明此称呼用意,但眼下的身份处境有辱他原来的名号,也就由了这小子,任他胡闹去吧。
看老者被自己牵制的窘态,蓝大少爷也不觉得神啊仙的有什么可怕,询问了一些修仙界的轶事,引起他最大兴趣的倒是修炼到极限,人魂可与天地同寿。看着眼前的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他不由得信了。至于老伙计带他去仙界的建议,得、、还是等几年再说吧!蓝羽凌的说法是在哪修炼还不一样。他的第一个宏图大业还没找落,怎么也得做几年大款后了了俗世才甘心。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安顿了‘准星’之后,蓝大少爷感叹‘有希望就有失望’。找了两块木板一把铁钉用锤子将后园木门封死后,径自回屋自己开解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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