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修真为活命
太阳已经爬上三竿，映照着青砖碧瓦的蓝家大院。蓝府内的人因为刚刚入住新宅邸，清理收拾的碎活烦『乱』无章，丫鬟下人来来往往虽一片繁忙，却是一片凡间百姓祥和气息。
丫鬟翠儿婷儿有生以来头一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看着被指挥的佣工仆人忙活得井然有序，两人一副自得神情，不时笑语连连。
平秋雨将运进府内的两车桌案木椅安置过后，有些事宜拿捏不准蓝羽凌的心思，还不见蓝少爷出来，便向后宅寻去。
推开蓝羽凌的卧房走进一看，见蓝少爷衣服靴子不整、躺在床上小脸像涂了蜡般显『露』苍黄。平秋雨感觉不对劲，用手背贴了下蓝羽凌的额头发现冰凉得似无生气，探探口鼻尚有气息，慌忙出门去喊翠儿、婷儿，以便去请郎中。正巧撞上从后园林回来的龙都没有，哎？你倒说说是谁没人情味儿啊？至于你那什么狗屁故事，根本与修真之理不通，两个凡人死后魂魄一定是湮灭的结果，一点魂力没有如何能破茧化蝶？骗骗凡人而已，老夫才不会上当。”
得，这老伙计修仙修得脑袋锈住了。一个编撰的故事而已，要品的是它的故事情节，可这老家伙偏要用他那套修仙法门来剖析故事是否合乎逻辑，对牛弹琴。蓝羽凌不与他计较，仗义言道：“少爷我帮你那么多，现在您老吃我的、喝我的、还住我的，对了，还有一百件事要做呐。”蓝少爷又『露』出那副泼皮相，伸出一根手指轻摇道：“今个儿您老有进步，减去了一件，还有九十九见呢！嘿嘿、、慢慢来，少爷我要办的事情多着呢！”
看蓝羽凌小人得志的态势，龙五这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也不生气。话里有话道：“老夫何必与你这小娃一般见识，你有什么事尽快都说出来，老夫一股脑的都帮你办了，也好还了你这份人情。”
蓝羽凌稍微愣了一下。“怎么？您老才醒了几天就要走？哎！应承别人的事没做完就拍屁股走人可不是一界之尊的作风。行，您走谁也拦不住，您说过的话我就当、、、”
龙五叹气摇头。“如果你活的长远老夫几十年都耗得起，怎会食言？可怜你小子百精百灵的，却天生体衰、气脉微弱，恐怕活不过十年八载啊！瞪什么眼？老夫绝不是吓唬你，隔壁那姓孟的小道友也是修真一脉，他若仔细探你，也能观察出个一二来，不信你去问问他。”
蓝羽凌看龙五态度不似说笑，有些信了。他倒不怕死，听老人曾经说过五行之魂天地不灭，本来就死过一回，如果再死两回说不定真就习惯了。只是、、、这蓝家老小怎么办？他的伟大志向怎么办？应了江玖的承诺怎么办？不行，现在还死不起。思量片刻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龙五，心中有气道：“为了活命本少爷不认也得认是不？老家伙你别得意，不用说你那点心思我也知道，跟你入道修真就能塑炼身体是吧？就能长生不老是吧？行，不是不可以，五到十年时间，待这世间之事再无牵挂本少爷就跟你走。但是，你听好了啊！在这之前你先要把本少爷的身体调理的棒棒的，不说气盖山河也得力拔万斤，就这条件成不成一句话。”
看这架势好像龙五在求他。也确实如此，自从知道蓝羽凌的本质，他就一直在打主意，可这小子软硬不吃。现在有了活口，还怕你不上道。龙五心里虽然高兴却面上平静道：“你小子不知好歹啊！别人想入修行一道都难，你却像是赶鸭子上架这般不愿。好，你说的都不是问题，但修真是一个吃尽千辛万苦的过程，需要的是信念的执着，你能做到吗？”
蓝羽凌豪气万丈。“什么苦比得上摔个七零八落的横死？这种惨状少爷我都过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对了，您老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三个月内您先教会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本事，这本事太拉风啦！反穿裤衩披个斗篷少爷我那娘的也做一回超人。”
龙五气的从床上蹦下来，指着蓝大少爷呵斥道：“混小子胡说八道，驭气行空岂是放风筝般简单？修真之道要循序渐进讲究戒骄戒躁，切记心比脚快。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你小子凭自己本事上得了天老夫就认你做师傅。”
“耶？这还没开始呢就拿起师傅的架子训上我了。凭自己本事上天？现在造不出飞机本少爷还弄不出个热气球？算了，眼下还有得忙不跟你一般见识，什么时候开始强身健体知会一声，本少爷奉陪就是。”蓝少爷嘀咕着一甩袖子出门而去。
看着蓝羽凌远去龙五捻着胡须直摇头，谁叫他看上这么个主儿，头疼的兴许还在后头呢！随后自己也跟出门，去找孟化境。
孟化境在龙五面前就像见了太祖般躬身侧站，此时的他似乎呼吸受阻一般难受，那感觉如同平民见了皇帝，而且更有甚之。他知道这是身为上位者自然而发的威压。
龙五没了和蓝羽凌在一起时的玩态，恢复了昔日傲视一切的神情，坐在主位注视着孟化境冷冷道：“你跟随蓝羽凌的目的我知道，我可以保你无事，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化境听了算是定下心来，诺诺应道：“请前辈吩咐，晚辈历尽所能。”
龙五颔首稍道：“蓝少爷整天的东跑西颠，老夫虽有心护他平安，但大事小事不能总是跟在他身边，再者以老夫身份也不能让这小子使来使去，以后出这院子你就代替老夫听他摆布吧。看样子等他玩儿够还得几年，这几年也不白用你，老夫伤势好转后自会给你一些修炼上的指点。记住了，只要他没事你就没事。”
孟化境连连点头。“这事晚辈一定竭尽全力，不负前辈叮嘱。只是晚辈的修真一途，师傅已定言今后再无寸进的可能，不然也不会离开宗门平淡余生了。”言罢禁不住伤感。
“你说的是后脑那道伤口闭塞了‘风府’‘风池’两『穴』，以致全身脉络不能循环。不用吃惊，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修复伤脉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修炼的路数不对而已，你是哪一门派，可有修炼法决？”龙五看来小事一桩，便问道。
孟化境听说还有继续突破的希望喜形于『色』，地从怀中拿出一物，打开裹布拿出一本薄薄册子，小心地双手奉上。“这是家师临别时赠与的驭气决，请前辈过目。”
龙五接过后一页页慢慢翻看。“嗯，你倒是当成宝贝了。嗯？说法不对，应该是以神驭气才对、、、错、大错特错，练神岂是根本，最高境界乃魂炼真元、真魂大成才是，”
龙五斥一句骂一句孟化境就哆嗦一下，多年的修炼在其脑中此驭气决已成固定模式，再说此法决是他敬重的师尊所赠，何曾有所怀疑。心有不甘想要辩言却又不敢，正当他尴尬之时，当做宝贝的那本驭气决被愤怒的龙五一扬手，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看着脸『色』苍白神『色』不甘的孟化境，龙五嘿嘿笑道：“小家伙不用你不服气，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也只有干挨骂的份儿，还得在我心情好时看得上他的情况下。唉！难怪我仙界一派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势弱于神魔两界，原来都是底下宗派走了歪路。算你小子造化，取纸笔来，我给你一套真正的‘驭气决’和一套‘真元凝练决’。在我领蓝小子走后，你要给我开宗立派广收弟子，为我仙界多培养些天资后人。你可记下了？还有，你那闺女可是天生极致的玄水之魂，你若不想让他化入这凡尘杂世，我也可以带她去仙界五行殿玄水宫。”
孟化境没想到沾了蓝羽凌天大的光，兴奋之余当即跪身叩拜。
蓝大少爷到了中庭，见整个院干净利落，一切这么快就捋顺出个大样，心想平秋雨还算有些策划全局的手段。踱着方步进了‘人事局’，平秋雨正自整理书柜，分类摆放自己带来的书籍。听到脚步回身见蓝少爷进来，弹了弹衣衫上的灰尘，便引着二人双双坐下。
“现在各部都已布置妥当，蓝少爷看看那里还有不称心之处，尽管指出。”平秋雨静静问道。
蓝羽凌呵呵一笑.“有平兄掌管大局，小弟哪还挑得出『毛』病，若胡『乱』指点一番，岂不招人笑话。不过还真有疏忽之处。”
平秋雨剑眉轻挑。“哦？秋雨定是个别布置有欠周全，请蓝少爷不吝赐教。”说罢起身走到一边取茶具准备沏茶。
“呵呵，用不到赐教，我刚进门时见平兄自己动手清理书籍，现在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想来其他各部也是如此，这疏忽是小弟的不是，请平兄不要见怪。眼下大面都已妥善，回头我再招些丫鬟佣工就是。”这平秋雨连说话时都气质优雅，令人有附耳倾听的感觉。蓝羽凌没主题便闲话打诨，寻机探底。
“蓝少爷所言差矣，衣食住行不能自理者，读书人之哀；手无缚鸡之力者，读书人之苦也。时下崇尚儒学之风甚胜，却崇得部分儒学才子过了头，由此多了些自诩风流倜傥、自命不凡的清高废人。如若离了书本，道真应了那句‘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平秋雨摇头轻叹，神『色』却不起波澜。
蓝大少爷抑郁，随便一句话就让人家驳了，而且无懈可击。更让他嘴苦的是对方的言语方式，一『色』书本化，文邹邹的不太好接。看来没话找话也是门学问啊！既然起不了由头，那便顺杆子溜呗，这点本事蓝大少爷还是有的。“是啊！撂下书本便可治国，那是书呆子欠缺实际的体面话，没有深入实践亲身涉及，即使读书万卷，能做得的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浮华文章罢了。”
“欠缺实践乃至纸上谈兵，好--蓝少爷论点高明、、、、”
平秋雨击掌称赞。有了开头，两人一路遛到了帝国历之前的开元之年。从社会发展的一路进程直至今朝的封建帝制，言及内容更概括了历史的进程、政治的革新、人文的进化发展等方面。涉及到某些内容时有了分歧，但谁也不服谁，甚至争个面红耳赤。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秋雨没了平静之态，敬重之意渐生欲浓。同时也佩服起玖公子的识人之道。
蓝羽凌却有另一番心态。本以为以他的几年义务制学习和十多年国家高级教育，要侃时事政治历史谁与争锋？不想遇见这么一个学识博杂的怪才，而且思想前卫一点也不像封建社会的保守分子。“妈的！老子就不信论不过你这个还没走出封建社会的旧文生！教育体系时下落后吧！就来这个。实在不行还有工业技术一项，资本主义弄不服你咱们就到社会主义遛一圈，不让你服服帖帖老子就白活了。”心里暗恼话锋便是一转，中国两千多年的文化体制的逐步完善直至社会主义全民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实施，蓝大少爷照本宣科来了一遍。
平秋雨出身落魄的崎巅书院，因为其中不少员生学术言论超前驳古，备受儒派朝臣打压，朝廷资学奉银一年年减少眼看要支撑不下去，不觉有感而发如同身受，对蓝羽凌的剽窃论调大为附言赞喝，激情之时竟然取来纸笔随言而录。
这回蓝大少爷美的笑脸迎春，一边口水四溅，一边递纸研磨。瞧阵势没个把时辰收不住嘴。
茶叶换了一次，平秋雨的记录速度渐渐放缓、停下。眉头也皱了起来。蓝羽凌讲的科技进步一论，刚开始的钢铁时代多少还能理解，之后的自动机械化生产，因书院有员生专研奇巧之术，也可以勉强接受，再后来蓝羽凌侃得畅快嘴上没了把门的，什么火车、飞机、宇宙飞船等等全来了。扯淡，就算平秋雨天纵奇才也接受不了这些。一副瞧孩子即兴编神话故事的神态。
蓝大少爷这回是用上了去联合国主讲台的劲，口若悬河般一阵即兴发挥，口干舌燥双腿来回踱的也酸了，回身端水杯时见平秋雨住笔看他的神态，心中有些疑『惑』。“平兄怎么停了记录？”
“蓝少爷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哦、对了，叫飞机的运输工具。怎么飞起来的？是不是下面捆了几个修仙道士、、、、”平秋雨玩笑似的补充道。
“扑哧”一口茶水从口鼻外喷，蓝大少爷呛得手捂胸腹蹲在地上连连咳嗽，震得胸腔子疼痛不已，半晌才挑着大拇指冒出一句发自肺腑的敬佩之言。“我日，平兄比我还有创意。佩服、佩服。”
“感情我后半段白浪费口水啦！”蓝羽凌想到这脸红脖子粗。“不行，本少爷不来点真的他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做白日梦---胡言『乱』语。还有那个阿凡达老妖精，他不是说我三年内飞不起来吗！本少爷三个月内就飞个给他看看，哼，反过来叫我师傅，这个老徒弟本少爷还就收定了。还有这个平大帅哥，我蓝羽凌有本事说就有本事让你惊掉下巴”
蓝大少爷倔脾气上来，刚才的兴致一扫而光，坐到平秋雨对面注视着他。“我若说我是转世而生平兄信不信？”
平秋雨点头，不入修真之道‘转世’这个说法对他有些模糊，但一个十二岁就主持五局一公司，并且设计建造蓝家兵工的小人精，没有点特殊来头反倒不正常。
“我告诉你有一种不吃草不吃料的东西能在天上飞，能运送人和货物，而且我能制作出来，你信不信？”蓝羽凌宁劲一来非要较个真。
平秋雨这回就是摇头，说什么也不信。
“好，三个月之内本少爷让平兄你点头认输。”说完蓝羽凌信心满满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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