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收礼
作者:康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678

第十九章收礼

詹邯菽又一次催促,下了最后通牒,半柱香内再不见人收银票走人,并威吓道下次来就要公事公办,协同税监院查抄铁器行历年偷逃的税银。

邹有禄脸都急得绿了,龙少爷交代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手里攥着四万两银票马上就要飞,真的撑不住再还回去?他有些不甘。别是龙少爷吃不下这个主躲起来了吧?不能呀!当朝左相都能摆平,除了当今皇上,估计不会有人让咱家少爷打怵。就在邹有禄望眼欲穿、望穿秋水的时候,远远望见两匹马的影子,视线渐渐清晰,又看见牵着缰绳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蓝少爷、平公子----”邹有禄盼到星星月亮般激动,喊叫声中快步奔迎出去。跑了十来步,脚步放缓怔住了。

平秋雨绷着脸咬着牙,蓝少爷呲牙咧嘴张开两腿,如同踩高跷般向前撑一步眉头拧一下,咧嘴骂一句。

这两位怎么啦?邹有禄前倾个身子细打量。瞧这出像是该挨过板子,但仔细看看又不似。对了,公里太监刚下刀净根时走路怕碰到伤口应该是这样子,不能啊!蓝少爷时下正风光得很,谁敢对他这么干呐!

蓝羽凌看到张口结舌的邹有禄总算舒了口气,再也不走了。“邹主事你快去喊几个人来,将我们抬进去,老子受不了了--哎呦、、、”

见蓝少爷平秋雨两人似受了伤,邹有禄赶忙回跑喊了几人迎出来,打铁的体格壮力气大,小心地架着二人的胳膊腿抬了进去。邹有禄想将少爷直接抬到账房去见詹邯菽,蓝少爷一阵杀猪般大叫“先找个清静地,***好像磨出血了,老子先验伤、、、哎呦、、、”

“再拿些干净的纱布来,还有消炎用的黄酒。”平秋雨闷哼一声,没忘了补充。

有些『乱』。詹邯菽听到动静问了随从,知道是掌柜的来了,好像还受了伤。身子一正摆好了官腔静等着来见。

一间侧厢房,蓝羽凌和平秋雨靠坐在土炕上,裤子退到了脚跟各自光着大腿,大腿内侧浸出殷洪血迹,皮肤呈麻子状两边各蹭掉了一大片。

丢脸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铁器行的活计经常有受伤的人,所以只让邹有禄领一个专门处理工匠负伤的内行人进来侍候。

蘸着『药』酒在大腿上涂抹一下蓝少爷就是一激灵,邹有禄在边上看得直摇头。“我说蓝少爷,那马套上鞍子后顶上应该再铺一层软垫子啊!像这么个骑法别说你们细皮嫩肉的,就是常年行走于马背上的行家也受不了啊!那马鞍子纯牛皮制作看着打磨的光滑水亮,坐在上面颠簸时间长了蹭起来就如砂纸挫肉般难捱,真苦了你们两位。”

蓝少爷一阵气恼,愤愤说道:“蓝府侍候我们出门的几个佣工只是些干些杂碎活计的行家,他们哪懂这些,不过我现在倒多了个主意,哎呦----以后谁再招惹了本少爷,罚他光腚子骑白马跑上二十里。”

平秋雨年岁大些,上『药』时强忍着没像蓝少爷那样无所顾忌的大叫,不过也是脸『色』难看心中悻悻。和蓝少爷在一起活的倒是蛮精彩刺激,就是时不时来点节目让人跟着受罪。

处置完毕,蓝羽凌吩咐医治的人闲话少说打发出去,问邹有禄来时坐的是轿子还是车马,然后点点头琢磨撒气的由头,让邹有禄留下银票去请詹邯菽,自己和平秋雨躺在炕上数银票找心里平衡。

承谏大臣詹邯菽正自等得不耐烦,见邹有禄躬身过来皱眉问道:“怎么?你这的主人架子很大啊!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见他?”

邹有禄呵呵笑道:“这个、、、呵呵,主家不方便,现在正在床上躺着呢!还真得请大人亲自前往。”见詹邯菽要发怒,邹有禄连忙接道:“主家确实受了些伤,动弹不得。”

“哼!不知天高地厚,本大人亲自去见他怕是他受不起。带路!”詹邯菽官袖一甩站起身来。

侧厢房门被推开,詹邯菽被邹有禄躬身请到门里,一抬头、、、、

蓝少爷平秋雨侧身半卧在两床上,一腿直伸一推支愣着怕是碰触。平秋雨没了往日的斯文样,和蓝羽凌一人捧了块西瓜啃得不亦乐乎,姿势犹如草莽之类连头都未抬。

“嗯?”詹邯菽真的怒了,脸『色』由红变黑,大声喝叱:“狂妄粗野之辈,本大人面前竟有你等不尊之势,辱了朝廷命官你们可担待、、、嗯?”詹邯菽说不下去了,看到对面抬起的两个面孔,“这么面熟?好似在哪见过,哎呀、、、”詹邯菽突然惊得后退几步绊在门槛上,若不是家仆在后面扶了一把,估计就得轱辘到院子里去。

蓝少爷扔掉手里啃了大半拉西瓜,大咧咧一抹嘴。“听说来了大官,本少爷怕失了礼数快马加鞭赶过来,不想这骑马看着容易『操』纵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遭罪,磨得本少爷两腿血淋淋的。现在实在下不了地恭迎-----什么来着?”

见蓝少爷连眼前这位朝官的名号都给忘了,平秋雨暗叹蓝少爷疼糊涂了,回道:“主管民间耕作贸易的民政殿承谏大臣詹邯菽詹大人。”

“哦!恭迎詹大人,小民为了赶来拜见蹭破了腿下不得地,失礼了,莫该、莫怪。”蓝少爷一番作态。

这哪是小民啊!擎在炕头上连窝都不挪,纯粹一个老太爷架势。看着眼前的戏份刚才受了一肚子气的邹有禄总算舒坦了些。

詹邯菽稍微缓过神来急忙扶正官帽,前走几步躬身便拜。“下官不知蓝家钢铁是公子的产物,此次实在冒犯之极,望蓝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下官一般见识,请公子恕罪恕罪。”

蓝少爷见詹邯菽吓的哆嗦样,心里稍稍解气,但这可不是目的。想喊他站起身来一时忘了词,喊平身?那是皇上说的,一张嘴蹦出一句“立正”

立正?什么意思?什么指示?詹邯菽听不懂,还得在那躬身挫着。蓝羽凌见他不明白,看着平秋雨用手掌向上比划着撩了撩。平秋雨会意,拿着腔调悠悠说道:“罪不罪得蓝少爷说了算,先起来说话。”

“是、是”詹邯菽起身抹了把汗,心道自己最近时运差,今天怎么就鬼『迷』心窍闯进狼窝了。

蓝少爷哈哈一笑。“什么罪?我听邹主事说詹大人来视察帝**械的制作情况,而且还为帝国兵械产业的发展捐赠银两,这样的忠义良臣若要有罪,那什么才叫无罪?詹大人为国事矜矜业业,先国后己不是有罪,而是大功一件才对。呵呵,詹大人,本公子说的可对?”

“是啊!这样说来詹大人可是有功之臣。”平秋雨一副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赞。

四万两啊!詹邯菽一哆嗦,对他来说这个数基本上是全部家当,本想借帝国大量军需赚上一把的投入,眼见就要被打水漂,心急之下又不敢否认。眼前这主儿殿堂上几句话就废了有望争嫡的六皇子,身后的势力不是一般的强,连皇上都要给面子,现在明显是要吞了自己的钱财,自己敢说不?罢了,银子这儿丢了别处找去,官儿没了可就翻不了身了。

詹邯菽忍着心头肉被割的痛楚,应声道:“公子过奖了,帝国之难匹夫之责,捐些财务以资战事是为臣之本。若公子没有其他吩咐,下官就不打扰了、、、”

“还有件事。”蓝少爷还惦记着回去的行程,有现成的好车不留下才怪。“詹大人为国捐赠巨资,本公子岂能没有表示,邹主事,你去将皇上钦赐的宝马牵来着人牵着送詹大人骑着回去,詹大人有这个资格。至于来时的箱车,改日派人送回去便是了。”

看詹邯菽出门远去,蓝羽凌和平秋雨一阵哈哈『奸』笑,看样子平秋雨逐渐被蓝少爷带坏了,黑人家钱财的事都能帮上腔。

大腿根用干净的纱布包着,虽然遭罪也不像刚到时那般疼痛。蓝羽凌放心不下两处铁器行的合并生产情况,邹主事喊来两人搀扶着蓝少爷平秋雨来到试炼现场。

几十车北疆外运过来的钨铁矿石正在卸车,由北柳郡灰石砬子陆续运来的铁矿石在熔炉另一侧堆得像座小山,蓝少爷走进捡起一块仔细辨认,看颜『色』呈暗灰褐『色』,趋近于硅锰形态富铁合金矿石!蓝少爷暗叹此世新奇,前世在实验室里只见到过硅锰矿石,硅锰富铁合金矿石根本不存在,不想在这里发现。当下找来人备了纸笔,蓝羽凌便叙述起各种不同比例的熔炼方法,没有自动机械的锻造条件,便设计笨拙的冷轧和热轧人力锻造技术,还有各种成料的特『性』检验标准,那人边听边记录,一会功夫已写了十几页。

每次的实验数据蓝羽凌要求邹有禄都要备三分,自己一份,平秋雨入档一份,铁器行作参考一份。安排完毕,蓝少爷又去了蓝家兵工。

现在的蓝家兵工已经建成并完善了生产流程。因为工钱照市面行业高一倍,制作工人竟然达到了二百人,由此引发的后果是中京城内打家具难寻木匠。

仲孙兄弟的陪伴下蓝少爷了解了大概的情况。从试制开始到现在,逍遥弩的库存已增加到了两千架,弩车成品也有四百架。现在专业工人充足,每日稳定产量两种弩具二百八十架以上。介绍到这里仲孙兄弟心里没谱,不禁问道“蓝少爷,照这样的日产量两个月要生产出一万五六千具,能用得了吗?”

蓝少爷望着眼前的财产神秘一笑。“这件事二位不用多虑,等第一仗打下来,我敢说就是十万架朝廷下订单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再说了,弩具又不是没磨损,使用寿命的实验情况怎样?”

“弩车发弩箭五十轮弓身便出现裂痕,箭樔磨损轻些,但力度和准确『性』大大降低,没有使用价值。”

“嗯,这就是了,再加上更换的数量,我们的事业前途一片光明,路上更是满地金银,请二位牟足了劲干吧!”蓝少爷和众人一阵畅快笑声。

“喂,我说邹主事,你那边任务也重着呢!弩箭产量要是跟不上,我们大伙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哭天抹泪的另一番情景了。”蓝少爷高兴之余不忘向蓝家钢铁这边施压。

“没问题,新进来的铁矿石和普通矿石和炼的结果不错,原料解决了,蓝少爷你就放心擎好吧!”邹有禄拍拍胸口信心十足。

“好,弩具每突破五千架,工人就来一次大会餐,酒肉管够。弩箭这边每十万支算一次,待遇一样,邹主事和仲孙兄弟你们的工人要常改善伙食,就要凭自己的本事来。”蓝羽凌激将和实惠一起用上。

又是一阵喧笑和比试的话语。

一匹好马价值万两,借出去是要牵回来的。至于这豪华舒适的箱车,蓝大少爷除了夸赞有钱人会享受却没打算送回去。直接从蓝府车马侧门驶了进去,收为己有。

有人扶着下了车,江玖听得动静赶出来,见蓝少爷和平秋雨走路的姿势好生奇怪,上前细看询问。“平兄和凌弟这是怎么啦?”

蓝少爷不单有些怨气不便发作,还大感丢面子,郁闷道:“还不是托哥哥的老子的福,我们才弄成这样。”

江玖大惊,心想难道父皇使人报复二人不成?近身扶住蓝羽凌急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父皇差人对你们下手了?”

看到江玖激愤的样子,蓝羽凌心中暖意顿生,摇头强笑道:“你父皇差倒是差了,但不是差人,是差马。”当下便将原由说了一遍。

话还没完,江玖就捂着肚子笑得弯下身去,眼见上气不接下气。弄得一向风流倜傥的平秋雨面『色』赤红,身处尴尬境地。

蓝少爷瞧着有气,干咳一声腔调怪异。“谁叫我们命苦,哪像哥哥这样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等得自在。客堂上茶香袅袅、美人依依、浓情软语、眉来眼去,哥哥今天哄得婷儿开心么?时间都过午时了,这回没饿着吧!”

“呃!”江玖笑得嘴巴张得大大的表情凝住了。“这、、、这个、、、嘿嘿,弟弟、、、”

“拿我当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蓝少爷指点着江玖。“蓝府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妹妹外都不傻,还是好好计算计算吧!礼金少了门都没有。”

蓝少爷总算舒心大笑,一瘸一拐走向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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