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熊出现在北关集时,引发的『骚』动足以被称为群体『性』事件。从第一个看到慢熊出现的女人发出尖叫起,短短几分钟,恐慌迅速蔓延到了全集。
在集市中摆摊的小贩和赶集的周边村民们第一反应就是逃窜。所以当翟南进集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杂『乱』以及临街房屋紧闭的大门。幸好,这小集市并没有太多人,这才没有酿成踩踏事件。
北宋朝廷并没有建立起后世那种给力的基层政权,整个北关集的公务人员只有钱大官人一人,而且还是不领薪水,不占编制的。
当然,天朝历来就有不亏待干部的传统,所以也就默许了钱大官人从税赋中收一笔摊派,用于维持自己在地方上的权威,比如雇请一批家丁这样的固定编制,以及若干泼皮闲汉此类协警临时工。
因此,最后该事件以翟南在钱家家丁的戒备下进入钱府,并在钱府外聚集起全集几乎所有人围观为结局。对于这样的轰动效应,翟南感觉很满意,唯一不爽的是,当钱府正门全开时,众人都在关注那慢熊如何低头塌腰挤进门内,仿佛此番正客是它而翟南成了跟班的。
更不爽的,则是那钱水廷竟然没迎出大门外,只是当翟南来到会客那个小院时,才迈出屋门迎接。于是,边见礼寒暄,翟南边琢磨怎么让这土财主受点苦头。虽说乡长比村长大,但翟南给自己的定位可远不止是土地这种小神。
双方分主宾落座,那许大夫果然也在,陪在下首坐了。通名之后才知叫许仁,在集上开了个小诊所,并兼营『药』材。这北关集及周边几个村子里,从事医疗行业的,除了他,也就只剩下那王豆腐王道士了。这道医两行算是相关行业,理论也很接近,都在拿黄帝说事,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都是远古巫术的分支。因此,钱水廷这陪客挑的还算是不错。
“前些时日就听闻石丰村来了位神仙,神通广大,今日一见果然神仙风范,让我等凡夫俗子好不羡慕!”坐定之后,钱水廷先说道:“这大冬天的,滴水成冰,仙长却是一袭道袍而已,看来却是道行深厚,寒暑不侵了!”
“修行略有小成罢了,却称不上神通广大,当不得居士如此夸奖。”翟南微笑谦虚两句,心中却觉得保罗给他安排的这防护内衣确实给力。防御力不用提,这自动调节温度的功能在现今确实比较唬人。
“对仙长不算甚么,而于我等凡人却是不得了的神通。”那许大夫也凑趣说到:“修到寒暑不侵,少得病痛自不用提,便是这棉衣钱也省下了。若是人人如此,那我这大夫可就干不了了,便是那棉农织户也得少了大半生意。这天下就少了一个半行当,这等神通如何不能算得广大?”
“哈哈!许大夫说的甚是!这等神通确实了不得,却不知仙长在何处修行得如此神通,师承何派?”得到许大夫配合,那钱水廷便套起话来。
翟南听了,连忙微笑应对:“贫道自幼随师长于那终南山鸿钧自然洞天内修行,却是传承鸿钧老祖的自然道。”
“鸿钧自然洞天?这终南山就在左近,但我等凡人确实未曾听过此处,孤陋寡闻,见笑了!”钱水廷虽是在说自己孤陋寡闻,但却隐隐有盘问之『色』。
“呵呵,我派这洞天,既与此界相连通却又不在此界中。谓之:别有洞天。”翟南早将瞎话编得娴熟,张口即出,毫无滞绊:“若非福缘之人,却是进去不得。因此素来不为俗世所知。居士可曾听过那桃花源,烂柯山?此两处皆是别有洞天所在。”
“竟是如此神异?!那洞天之内又是如何景象?”那许大夫似乎被这话挑出兴致,便问到。
“有山有水,方圆百里,高达千丈,范围以外俱浓雾,不可逾越。”翟南这是用的随身种田流的设定。“只有那有福缘之人,方得入内。若无机缘,却是遍寻不着。”
看这道泉从容道来不似做伪,钱水廷将信将疑,却又寻不着破绽:“我也曾与诸多道观来往,听人说道法又有符箓、黄白、内丹之分,仙长的自然道修习的却是何种道法?”
“此等皆是小术而已。贫道师门所重为『性』命双修,乃直指天仙大道。修『性』以凝炼神魂,修命则颇似内丹,服气引导。若是修习有成,则各类道法无不信手拈来。似那符箓,以神魂为引,用内气驱动,则自无不验。”
那许大夫是知道这钱水廷目的的,便乘机问到:“石丰村那解家猎户被熊伤了,我曾去看过,却是无『药』可医,听说是仙长施手,只一剂『药』便救了,想来于这岐黄之术也是精通的。”
“我派却是最重积累功德,所以于这医『药』上颇下功夫,外出修行的弟子更是以救病治人为必行之事。”翟南见已步入正题,更是做足姿态。
听到这话,钱水廷便不再绕弯子,直接求恳:“这敢情好!实不瞒仙长,我此番请来仙长,便是要请仙长替我救治一番。如能解我这痼疾,必有重谢!”
“哦?!如此,便请居士伸手来,让贫道看看脉象。”翟南也不问究竟是何病,直接说道。
钱水廷闻言,看了那许大夫一眼,便依言挽袖伸手,让翟南把脉。
装模做样把了两分钟的时间,翟南收手说到:“脉弦细弱,从居士这脉象看,却是肾阴亏虚,而又滋补过盛。居士可是子嗣难得,并时有腰部酸疼,而舌苔泛红?”
“正是,正是!”钱水廷连忙答到。若是只说前两句,却不稀奇,毕竟自己的事估计随便一个有心人便能轻易打听得出,但后面那症状能猜出,至少说明确有些本事。
“呵呵,居士是早年亏空过甚,若贫道所料不差,除去那些滋补『药』物外,定还以女贞子、旱莲草、生地、桑葚为主『药』以图补肾养精。”说着,含笑看了眼那许大夫。
那许大夫面对翟南和钱水廷的目光,则是点头不止,内心却是惊奇无比。大致判断病人曾服过什么种类的『药』物并不算很难,但连什么为主『药』都说出来却是闻所未闻。
要知道中医用『药』除去医书上的经典成方有定规外,医生多自行搭配各种『药』材开方,而给钱水廷开的『药』便是他自己搭配的,并非成方。他哪知道昨天翟南便已将其所配『药』材看得明明白白,并由保罗与资料库中进行了比对。
“这『药』方原也不错,虽然不能根治,却能避免肾阴亏虚加剧,但居士这病却还另有一层缘故。居士在放纵房事时,又同时服以滋补壮阳之『药』,边补边泄,却使那精关不堪重负,乃有损伤,以致不畅,后又未好好调理,继续施以滋补之『药』,遂生淤堵。”
看看聚精会神在听的两人,翟南继续说道:“所以,居士早先是肾阴亏损所致阳精不足,后来却是精关淤塞所致阳精难出。虽然未出,但却也是损耗阳气所生,因此,依然呈现肾亏之状。”
一番道理说来,那许大夫竟然信以为真,做恍然大悟状:“若是如此,当以泄利之『药』?”
“如是早先,尚可如此。但而今时日太久,积重难返,却已非『药』石可治。”翟南摇头否定。这钱水廷得的其实是精索静脉曲张,谁知道是什么原因得的?翟南好不容易才编出套似是而非的说辞。
“仙长定要救我!”看到许大夫完全被说服了,钱水廷即便不信者道泉的道法神通,至少医术肯定比那许大夫强。“若能使我得一子嗣继承香火,仙长就是我钱家大恩人!我必然尽力供奉。若是仙长有所要求,尽管提出。”
“莫急,莫急。”翟南说道:“贫道行医只为功德,却是分文不取,更无甚要求。只是居士这病却须借助刀械,非针『药』能济,这却是要说与居士的。”
听说竟然要在自己命根子上动刀子,钱水廷顿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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