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不大,不一会,解大就领着他族兄赶来。那解班头想必也是问过缘由经过的,但进了门看到满地躺着的人,还是颇为吃惊。
顾不上与翟南见礼,先弯腰查看众人伤势。那些被电击过的家丁,大部分仍在抽搐不止,其中几个手臂上更被激光灼烧出一个小洞,创口焦黑,却不流血,孔眼清晰可辨,贯穿手臂,几乎可以透视。
解班头心下骇然,却又暗暗叫苦。眼下虽是没出人命,但看伤了如此多人,若是闹将起来,县尉、押司怪罪,他这衙役班头不免要吃些排头。而这柳家却是县里第一大户人家,此番如何肯善罢干休?而这道人如此狠辣,却也是个厉害角『色』。
眼看这事棘手,便颇有些不喜解大替他招惹麻烦。但如今来了却又是不好就这样撒手不管。
上来与翟南见礼:“县衙班头解山,见过仙长。”
眼看那解山愁眉苦脸,便知这解班头却是压不住此事。这等衙门胥吏,本便是欺善怕恶的,只在公门里头修行,压榨几分钱财便是。这些人只管替朝廷维稳,只要不闹出事坏了和谐大事便可,哪还有甚对错是非之分?
翟南倒是不惧,便回礼到:“道法自然!贫道道泉,见过班头。此番经过想必解大已告诉班头了,此事原本不过一桩误会,这家人家却是好生霸道。贫道也不需班头如何,只请班头做个见证便是。”
见这道士如此知趣,解山顿时生出几分好感,怕他不知利害,又说到:“仙长有所不知,这柳家却是这县里第一名门大户人家。如今这位老太爷,本是知府致仕,两个儿子都科举得意,现今正在外地为官。与他家通婚的姻亲也都是官宦人家,便是本县知县也是不敢招惹的。”
说着,又看看那缩在院角的柳家少爷,劝道:“那柳家势大,此事纵是他家过于霸道,仙长却也没甚损伤。如今却是不好扣着这些人,不如便放了,莫要僵持。衙门里,那李主薄与柳家常有来往,明日我便去央他说合。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翟南心中已有计较,哪能听他劝解。便装着定要讨个说法,推托不放。那解山看这道士犯了倔,劝说不得,又不敢用强。便自去那柳家少爷面前卖好,安慰哄骗。又让店里赶紧寻来椅子茶水伺候着,只想回头柳家莫要迁怒于他便好。
此刻,那掌柜已到了柳家,那门房听说少爷之事,急忙禀明了柳老太爷。待翟南放出的探测器跟着那掌柜来到客厅时,除去柳老太爷外,那老管家及另还有一中年文士也在厅中。
待那掌柜将发生的事禀明,柳老太爷又问清那老管家下午之事。便问那中年文士:“李先生却看此事如何处置方好?”
那李先生忙起身,回道:“此事却怪李某,承老太爷延为西席,却是未尽教导之责。让小公子出了此般事情。”
柳老太爷摆手说:“这却怪不得你,这孩子仗着老夫宠爱,向来骄横惯了。他父亲在外地为官,也少了管束。此番吃些苦头也是好事。”
李先生接口道:“总归还是那道士无礼在先,小公子也是爱护姐姐,方才如此。听那掌柜的说,至少公子倒是未受甚么伤,只是被强扣着不放,让我家出人去赔礼。如此倒不必过于担忧。”
柳老太爷听了此话,微微颌首并以眼示意让他继续说。
“那道士对小娘子无礼,却是轻饶不得。但听那掌柜说,那道士颇有些手段,下手亦是狠辣,十几个人转瞬便被他一人伤了。当今小公子在他手中,却是投鼠忌器。因此,不若今日便依他,寻个人去卑词赔礼,先哄他放了小公子。然后,便请老太爷下张帖子给那县里,定他个妖术害人的罪名,少不得也要流配三千里。”
他们这边商议定策,统被翟南通过探测器听个明白,不由心下冷笑,自与保罗商议布置应对。
待那柳家人来时,却是委了个年轻的管事。他得了自家主人吩咐,进门便是道歉,只说自家少爷年幼,少不更事,背着家里做出此等事来。只请翟南先放其回去,明日老太爷便在府中宴请赔礼。
翟南知道若不展现相应的实力,以后莫说这县城,怕是连石丰都待不下去了。
当即面带微笑,对那管家说道:“你家少爷自然可以回去,也无需你家老太爷赔甚罪,此事不过误会而已。”
眼见那管家面『露』喜『色』,翟南突然肃容:“贫道下午见过你家小娘子,却是身有道骨,最是适合修道。若是久在世俗,恐怕与家人自己都有些妨碍。因此,贫道便向你家化个缘,请你家老太爷将她施给贫道做徒弟。”
听得此话,那管家自然怒气勃发,若不是如今还要央这道人将少爷放了,恐怕便要招呼门外一众家丁将这妖道直接绑了。
“嘿!”见那管家正强自压抑怒气,不容其说话,翟南又断然说道:“莫以为贫道信口雌黄,本门最是道教正宗,你家小娘子能入我门下,却是天大的福气。”
说完,也不与他废话,伸手拿出一张黄符,随手点燃了,丢在空中,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那黄符燃烧着冉冉落下,还不待着地,便听半空发出一道光芒。众人皆举头张望,就见一团光亮出现在头顶数十尺处,然后缓缓降下,却是一座金甲神将,身高丈二有奇,眉目分明,身配宝剑,手持斧钺。如今已是深夜,那神将全身发出的金光,将整个小院照得通亮。
那基地防卫机器人装扮的金甲神将甫一落地,便躬身向翟南行礼,说道:“小神当值功曹,参见掌教仙人。”声音雄浑如雷,震得那周围众人耳鼓发颤。
“且去将那少年送回本城柳家去,并跟他家主人说,他家孙女与我教有缘,却该入我龙空山修道。”翟南指指那少年,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
那神将接令后,略一斜身,手臂便伸到那少年面前,两根手指轻轻一捻,便从腋下将那少年圈起,那少年惊恐之余,哭喊着拿出吃『奶』的劲挣扎,但扳不动那堪比他胳膊粗细的手指分毫。
金甲神将也不顾那呆若木鸡的众人,直接跃身而起,又升入半空,左右张望一下,便横向飞去。
此时,那院中众人犹自目瞪口呆,那柳府管家倒是反应过来,顾不得许多,连忙出门,招呼跟着的家丁跟着天上神将狂奔。
其余的人,这才纷纷醒悟,那死命『揉』眼的有之,狠掐自己的有之,本来搭梯在院墙上观看的,更是从墙头摔下的居多。
而此时,躲在屋内的翟南却是无奈苦笑。本不想如此惊世骇俗,但与保罗讨论半天后,只有这个方案能避免柳家反弹。
少年终究是要放的,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扣着。而放了人,则柳家则肯定放开手脚进行报复。那就只有展现足够的实力,然后态度强硬地提出一个,比就这样双方做罢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要求。
如此才能让他们既不敢反弹,又要疲于应付翟南所提出的要求。在这样的情况下,翟南回头再做出些许让步,便能化解此事。若是所展现的实力不足以让柳家忌惮,那“妖道”之类的名声肯定要扣上来,翟南便要面临官府的封杀。
而此时,那神将已经径直落到那柳府客厅院中,也不放开那少年,便喊道:“让你家主人出来见我。”
柳家下人眼见突然从天上落下一个金甲神将,手中还捏着自家少爷,早就慌『乱』一片。而那柳老太爷及李先生尚在厅中等待消息,闻声急忙出来。
也不待他说话,神将便在翟南『操』控下说道:“你便是这柳府主人?你这孙儿胆敢对龙空山掌教仙人无礼,本是殃及满门的祸事。只是你那孙女身有道骨,入得掌教仙人法眼,欲收入门下,这才略施薄惩做罢。”说话间手臂放下,松开那少年。
眼看那少年连滚带爬,奔到那柳老太爷身边,金甲神将又说道:“掌教仙人吩咐,许你孙女在家过完年节。但自初五起,便须沐浴斋戒十日,待得上元节,天官赐福之日,便接其入山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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