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空山脚,一行人正欲上山。
走在最前面的,是道泉、徐守信还有徐知常,随后着就是陈庭郡,癸变泉师徒,以及陈雷还有徐守信的两个徒儿。为了给自然道充场面,翟南还将王豆腐、慕容鹉都叫了回来,再加上许多等几个童行一并迎接,如今也都在一边配着。
站在那山门前,看着这宏伟险峻的巨山,徐守信笑道:“道泉道友果然好享受,竟然独占如此美景。”
身后的陈庭郡也凑趣到:“神翁若是冬日来,更能见识这山的玄妙之处。”他师出茅山,而徐神翁之名在东南几路都是传遍的,今日闻得他来,也赶来相迎。
“哦?!我也听说道泉道友说过,这山有温泉环绕,故能四季长青。如今怎地不见酷热?莫非还未到温泉处?”徐守信想着若是温泉之水能温暖全山,如今以是初夏,山中应是颇为酷热才对。
翟南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到:“眼前这溪流便是温泉了,只是如今被我以符法将地热封住,已是与一般泉水并无二致。”其实,这不过是保罗调节流入地热加热那段水道的水量的结果。
不说他人赞叹,徐守信却是有些诧异。一向以为道泉不擅道法,只是长于传教,在京中也是只与他讨论教团组织的事务,怎地如今就冒出此等手笔?
眼见这徐守信神『色』不对,陈庭郡还以为他不肯信,又说了句:“道泉道友这道法确实精妙,原本这山也不过寻常,我在乾佑十余年,从未听闻此山有何特异。而道泉道友选定此山作为基业,这才开出温泉水,点化成如此『摸』样。”
言下之意,既然是翟南开出的,自然也能封住,却是不必怀疑。他这是见道泉各种神异多了,已是懒得怀疑。既然自己相信,而看到他人不信,就有几分不平。
“哈哈!小术而已,我还留了几处泉眼未封,如今这时日最是适合沐浴。回头再带几位道友享受一番。我等这便上山吧!”说完,道泉便领了一行人上山。
刚刚迈过山门后那道溪流上的石桥,便听林中传来阵阵仙乐,却是道泉安排了几个探测器隐在林中,渐次播放那太和道乐。
听得这乐声自林中飘出,飘飘渺渺似乎还在随着众人脚步移动。一曲刚刚结束,另一边林中又有另一曲接上,待得完结,前边又传来一首引导。如此反复,端是神奇无比。
来得这几人都是道门中人,多少都曾听过些道乐,甚至还有下过场,摇过铃铛敲过罄板的。但均是未曾听过如此仙音,更不曾想过还可随走随听的。
所谓诸艺相通,那徐知常于这乐理也颇有造诣,只听得如痴如醉,神情恍惚。若不是边上有徒弟搀着,怕是早就跌倒了不知多少次。
他这次来,主要还是在那道录院中不甚如意,恰好徐神翁相邀,便乘此机会出来散散心。虽然听闻说是如何宏大的工程,但也不甚在意,想着左右不过是个小县的宫观罢了。谁知,这边从北关集接了,刚一入山,就是这般神异。
想起刚才经过的石丰村,虽然在建的不过是个村子大小,但毕竟没有顾上细看,还不知到底是何筹划。眼看这道泉还真是身怀异法,说不定这宫观手笔不小。直到现在,这徐知常方才对来这趟有些重视,不再当是去乡下山中避暑。
而那癸变泉更是心中纠结,每走一步,惊诧便多一分,而懊恼也更重一些。
两次与道泉相遇都颇有些尴尬,再到后来道泉相邀,自己防范心重了些,便未立即答应。待后来,得知这与道泉相契的徐守信的身份名望,又看道泉与霍沙等往来甚密,防范之心其实已是淡了许多。但到了现在,却已是对当初未即时答应懊恼不已。
眼见这山『色』秀丽,听得道泉法力广大,本县道正又殷勤相陪,哪还有半点疑虑?自己竟然一错念间,怕是已让这道泉生隙,却不知是否还肯收容。即便是收容了,估计也是心中总有一丝隔阂,往后未必就能得了信重。
再扭头看看跟在后面一脸痴傻『摸』样的清风,癸变泉叹了口气,便是为了这傻孩子,也顾不上甚的颜面了。还未到山腰,癸变泉心中已是下了决心。过得几日,若这道泉不开口,说不得便要抛开脸面,主动去求他收容。
待到那灵虚峰山顶,盆地内的景『色』又与外面那野景不同。若说外面是秀丽山『色』,而这里则是景致庭院。虽然保罗不远空耗能量,跑到远处去采集植株,但这终南山一带的各种花果,已是应有尽有。
从年前改造完成到如今,已是数月,大多种类的瓜果也已成熟。待得众人坐下,柳玎苍老师等四女便一盘盘送上。眼见如此美景,佳果,丽人,众人又是一番艳羡,这道泉果然好享受。唯独徐守信倒是有些沉默。
安排徐守信等人住下,又招待了一顿素斋,待得送完众人下山,那徐守信便拉着道泉在闲话湖畔散步。
“道友此处果然甚好,远出老夫所想。”徐守信在一株花树下停住,“不过自然道草创之初,便是如此奢华,怕是有碍道心吧。人生有年,大道无涯,要以有年之身渡无涯彼岸,非有坚韧专注之心不可为之。”
这话说到最后,已是近于规劝。翟南听了便有些惭愧,但当初已是应付过吝惜能量的保罗,如今倒也不至于无词狡辩。
“神翁以为,我道门衰弱如此却是为何?”翟南先抛出个问题。
徐守信有些诧异这道泉转开话题,想了一下才回答到:“传教不力当是主因,道门中人多是入山潜修,或者是以道术求得富贵,传个徒弟都嫌费事,哪还有传教之心。”
“呵呵,不错!那神翁以为我自然道传教之法如何?”翟南接着问到。
徐神翁点点头回答到:“颇有独到之处,这正是老夫看重贵宗之处!”
“即便传教之法甚好,但若要民众崇信,却还是不够。”翟南装出一脸沉重的样子:“道门教义过于清静,这俗世之人忙于生计,又能有几个抛得下一切跟着学道修行?”
看那徐守信一脸专注,正在倾听,便继续说道:“我自然道信奉道有五德,但并不奢求所有人都能学道修行,却是要教这一般信众于俗世生活中体念五德。”
又伸手指点这亭台楼阁,说到:“百姓之所以信教,不过是祈求活得更好。佛门说修来世,儒门称致太平,或是虚幻不可证,或是空谈教化。这人生何曾有来世,又哪能让所有人全遵礼教?这些哪有这眼前这般美景实在动人?”
转过脸来,斩钉截铁地向徐守信说到:“我自然道立教乃是一个俗世之教,个人之教!既不避世,又不奢求他人。只要信众自立进取,善待他人,自持节制,便可享福避祸。只需遵从道德,不碍他人,尽可堂堂正正享福,无需吃斋戒荤,也无需耻于谈利。”
徐守信沉思不语,过了良久才说到:“在京中时,虽是与道友谈过五德之说,倒不曾想到道友竟是如此阐发。这天道如此一说,果然就成了人道!”
“我曾言及,全于人道,则离大道不远!”翟南接口到,“而人道岂是避世清修或是断绝俗情就能全的?那儒门一味说要克己以成人伦,却以上下尊卑为纲,全的却是礼道,哪是人道。”
翟南最后总结到:“人道在于天地生人,皆是平等。在于人心向利,亦是常理。我自然道却是要顺此之道,平衡节制,使人各得其所。”
显然,徐守信却没想过竟有如此立教的。便觉得一时难以想得明白,便不再纠缠。
“罢了!按道友所论,这起居享受倒也不算什么。”徐守信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但道友自称出山入世不过半年,适才我便已见到四位姬妾。莫非贪慕美『色』也是道友全这人道之法?”
翟南听了便感觉脸上有些火辣。心中暗道:怎地就看不惯我道泉收几个女人,这等穿越福利便是那五百废材也是断断少不得的。莫非只许道长我喜欢男人。我偏是要向世人证明,龙空道泉也是可以有后(和谐)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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