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超度
作者:我喜欢今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10

两人入帐尚不过几息,翟南就听得这新杰要领便当,尚未醒过神来。却见王启年抽泣着说到:“是毒蛇!”说着,又极是熟练地掰开新杰大腿,就看两腿间那话儿上格外乌黑,仔细看去,却有处咬痕。

顾不上感叹,翟南急忙去取了解毒针剂回来,也赶不及避人耳目,便准备直接给肌肉注『射』。但刚一靠近,还未下针,那新杰头颈一软,眼神已是涣散。

翟南见此,心中便是叹气,但手中的针筒还是扎下。推了『药』『液』下去,却是毫无反应。

眼看王启年在那哭吼,拼命摇晃动着新杰的尸首。翟南只是无语,默默起身,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又过了一会儿,那许多几人也是回来,眼见这般情形,忙上前查看询问。王启年尚是哀痛不止,对几人询问恍若不闻,口中只是哭喊,“是我害了杰弟啊!”

翟南不忍再看这惨景,有许多等人在旁照看,自己便避出帐来。深透几口气,便张口问那在帐外守候的王启年亲兵,如何就发生这等事情。

“指挥大人今日扎营后,嫌天气酷热,便寻着一个当地百姓问话。得知那七八里之外的山中有一小瀑布,便约了童大人同去洗浴。”那亲兵显然并不知道内中详情,只是说这起因后续:“小的们守在林外,后来才听到大人喊叫,才进去,将那蛇打死,然后指挥大人衣服也不及穿,就扛着童大人赶来见仙长了。”

七八里山路,加上颠簸晃动加速血『液』循环,毒『液』扩散得更快。翟南摇摇头,暗叹这新杰却是是命不好。又想着毒蛇咬伤一般只在手脚,而这新杰却伤在要害,怕是两人沐浴之外还做了些在野外满地打滚的事情。

正自喟叹,就看童贯赶了过来,想必那王启年和新杰『裸』奔入营的事已是传到了他耳中。

打了个招呼,留下护卫在外,童贯只身匆匆入了帐内,随即那王铁锤等人从帐中被赶了出来。不过片刻,就听帐内传出童贯怒吼,随即听到物件摔地的声音,然后童贯怒容满面地出来,甩袖而去。

待翟南再入帐内,便见王启年犹自瘫坐地面,神『色』呆滞,脸颊上一个红『色』掌印格外分明,地上却是丢着一个联通符。随着入营的亲兵急忙为他披上衣袍。

果然这逆天的事还是做不得啊!眼见这王启年凄惨形状,翟南另有一份感慨。招呼着人将童新杰尸首搬了出去,这次王启年倒是没有再拉扯不放。

只是在帐中再无他人后,便擦拭一把眼泪,开口说到:“新杰今日本是想去入教的,因我强拉着去洗浴,这才没有参加。送他来此的路上还叮嘱说,他心中于自然道颇是信奉,只求仙长念着往日情分,给他办一个超度,便当他是教中信徒好了!”

原来如此!翟南这才明白过来,为何今日一见他,新杰就张口要一个便当。这些时日,王启年与他颇有些生疏,怕是不乐见新杰入教。今天非要扯着新杰去洗浴,怕是难免有故意阻挠的心思。

虽是猜到这王启年的心思,但终归是如此凄惨,翟南也不好多说。转身到了帐外,喊住那准备将新杰尸首搬走的几人,就在帐外布置起超度法事来。

前面这般动静,周围已是聚起众多围观将士。待到布置完毕,王启年出来,便又引起一阵『骚』动议论,不免就有那真相党考据党居中推波助澜。

营中简陋,支了块木板充做香案,又拿张草席垫在地上,将新杰尸首摆在台前。扯上几尺帷布合身盖了,遮住那面容。

翟南先是上前祝香,随后就站在边上,从教典中挑了段叙述人死后灵魂归宿的经文念着,这边则有一干人上前祭奠上香。终归是人死为大,将士们无论是否认识这新杰,如今也都上前去哀悼一番。渐渐的,场中气氛就是凝重,不复喧闹。

王启年却是最后一个上场,『插』毕香,又是悔恨痛哭。众人瞧他哭得凄厉,也都心中黯然,解二眼见这王启年眼中已是哭干,只余下嘶嚎,怕他有个好歹,便扯了王铁锤上前搀扶。

将将扶起,便见那新杰尸首所盖帷布发亮,然后就从中升起一个青『色』的虚虚人影来。

如今已是夜里,周边黑暗衬得那团人影格外清楚,正是那新杰的样子。只见他起身后一脸都是茫然,只在左右打探。

待得看到自己的尸体,又看正呆立香案之前的王启年,便『露』出一丝了悟。刚想要扑向王启年,却又畏缩不前,似乎是被那香烛烟火『逼』住。

众人眼见如此,都是骇然不已。唯独那王启年见了,楞得一楞,便要挣脱王铁锤,上去与新杰叙话。这时,就听那道泉突然开口说到:“呔!事已至此,汝何不领了香火快去?!”

话音刚落,就见那香烛之上各自衍生出条条亮银丝线,随后聚成一团,便投入新杰身影中。那新杰虚影为之一滞,然后颜『色』就由青转白,并且凝实了几分。脸上神『色』也先是一阵古怪不适,随后又呈现出舒坦满足的神情。

待到最后,则冲着王启年安然笑笑,轻轻挥手道别。再向道泉施了个礼,全身便渐渐褪去亮『色』,没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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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大军就抵达湟州城下。大军多被安置在城外早就备下的营房中,而中军帅帐自然是入城安顿。唯独翟南却坚持住在城外大营中,如今正是需要努力收割信仰的时候,却是懈怠不得。就算翟南想跟着诸位大人们去喝花酒,生存狂保罗也绝不会答应。

昨日入教典仪中,翟南又吩咐了解二等人,但凡那被集体催眠得格外激动的,都一一记下,约莫有二十余人。今日尽数都被找来,聚在翟南帐中。

“今日来的诸位信众,都是因为昨日典仪中与大道分外契合。”翟南含笑看着这些人,温声说到。

那些人听了这话,自然是喜出望外,虽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想来总归是好事才对。

翟南轻咳一声,让这些人安静下来,又说到:“今日请各位来,便是询问可愿入我宗门,成为教职,专以修道传教为业?”

“掌教是想我等披度为道士?”其中一人惊奇地问到。

翟南颌首到:“正是,不过先需度为童行,待熟读教义,并习得传教之法后方能升为道士。”这是因为考虑到军中需要不断传教,便想着发展一批军中的兼职传教人员。

听说竟然是要当道士,众人皆是相顾探询,低声议论了半天后,才有人问到:“那可是退出军伍?小的该何以为生?”

“却需退出军伍,但依然在军中传教。宗门每年发给童行钱二十唤做熙河谐道营,直属中军帅帐。顺便又将许多、解二和王铁锤三人尽数编入其中。

王厚等人其实早就想得明白,说是脱离军伍,实际上不过是编成一队无需给俸禄的特殊士兵罢了。但军中名册上还有,算是白白落下饷银。虽然不多,但却毫无风险。即便是有那度为道士的,也不过是办个伤残脱籍的小事。这等人情如何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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