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信雄右脸抽搐着,此时他已是骑虎难下,双方都紧握着枪支,互相提妨,随时可能开战!
对峙,冷冷的对峙!
武田信雄冷冷一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日本人杀了荃叔和农劲孙,但实际上……”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早报,扔了过去,“你们自己看,这些是一个记者回家时拍到的照片,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们谁才是主谋!”
霍元甲皱着眉头拿起报纸,那上面的数张照片,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农劲孙,而对着他拳打脚踢的四人中,其中一人正是蔡六斤之子———蔡学富!
怎么会是这样!
杀死农先生的竟然是他!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他不可!
霍元甲握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久久不语。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跟随在霍元甲身后的众人也都睁大了眼睛,紧握双拳,盯着报纸上蔡学富的图像,咬牙切齿的暗骂不已。
怒气冲冲而来,但别人竟然拿出了真凭实据,证明了自己与此事无关,而且这些消息和图片连报纸都登了出来,这下应该如何收场!
农劲孙先生与荃叔昨天深夜死去,但清晨时分,竟然已登上了报纸头条!是谁,消息这般灵敏!还有那么照片……顾少言看着身边的田英男,隐隐觉得这些事情一定与她有关!
“武田先生,我们所说的杀人凶手是柏图与路虎,他们杀的是荃叔,而照片上的受害人是农先生!”田英男淡淡道:“农先生的事情,我们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但现在你们需要交出杀死荃叔的凶手!”
“不错,交出杀死荃叔的凶手!”很多人也随之附和,似是找到了一个理由来解除尴尬。
“血债血偿,还一个公道!”
…………
武田信雄还未答话,腾田刚已抢先怒吼道:“就算是我们日本人做的又怎么样,怪就怪你自己生是中国人,怨就怨你们的政府无能,大日本要夷平你们中国不过反掌之间……”
话未说完,但他已无法继续说下去。
霍元甲已听不下去,他弓身,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射了出去,双掌翻飞,击向腾田刚双眼与喉咙。腾田刚本就一直有所防备,此时见霍元甲出手,正合了他的心意!
腾田刚早就想一挫中国武术,让所有人都知道日本武术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学,把东亚病夫的牌匾送给中国人,而打败了霍元甲,那么就能有所证明!
因为在上海,最有名的武术大家就是精武门的霍元甲!
双方仍旧举着枪,但只是指着打斗的二人,并没有开枪。
霍元甲法轻灵,拳快步松,看上去每一拳每一脚都软绵绵的。但腾田刚却不敢丝毫大意,他双臂运力,每一拳都拳风凌厉,刚猛霸道,与霍元甲的拳掌相交后,却发现从他的拳掌间涌出如同巨浪拍打海岩般的一股股劲气,当下不敢小看,沉着应战。
武田信雄看着场中交手的二人,眼镜反射出一阵光芒,他心里却是又有了主意。
既然霍元甲想打,那岂不是正合了我的心意!
只要能够在中国人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将霍元甲这个精神领袖击败,就相当于在他们的精神上狠狠的打击了他们一把,到时候,我们统治这些中国人就更加容易……更何况,他一早就有过布局,霍元甲,必败!
“停手!”
武田信雄大声喝止了二人的打斗,“好,我也不想使用枪炮来解决此事,既然你们中国人崇尚武术!那我们不如比武解决,就由你霍元甲与我们虹口道场的空手道冠军腾田刚摆下擂台,生死决斗,若是你霍元甲胜了,那么柏图和路虎的事情我们便不再理会,任由你们处置;若是我们腾田刚胜了,哼,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我要你们精武门所有人,人头落地!”
“娘嬉皮的,说什么大屁话!”张宗棠摸了摸圆亮的光头,冷笑道:“比个狗屁武,你们要无条件的交人,否则,老子让你脑袋开花!”
说着,他撸起了袖子,扯着嗓子吼道:“全部都有,给老子准备……”
“慢!”
“我们便在擂台上一决高下!”霍元甲看着对面的腾田刚,还有二楼的数十支火枪,将武田信雄的邀战一口答应了下来,“十日后,擂台见”
为什么要把时间订在十日之后?
霍元甲却是想要在决斗之前,将农劲孙的死因查个清楚明白,否则,心中有所牵挂,怎能应付决战!
刚刚的短暂交手,他已知道了腾田刚的深浅。不如自己,但也相差无几,半点不得大意!
虽然这个日本人只修炼明劲,未修炼内气,但这明劲却是炼到了颠峰,全身刀剑不入,如钢如铁,力量更是奇大无比,下盘稳固,想要战胜并不容易。而自己的咳嗽越来越严重,这十日时间,正好可以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以便更好的应战。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霍元甲与武田信雄击掌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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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学富杀死了霍元甲好友农劲孙先生的事情通过很多渠道,在天未亮之前便很快的传到了蔡六斤的耳中。
“你个小兔崽子,你说,是不是你杀了农劲孙!”蔡六斤将手中的报纸狠狠的砸向了自己儿子的脑袋。
蔡学富看着报纸上昨夜自己暴打农劲孙的图片,呐呐道:“不是!不是这样的!爸爸,你相信我!我只是打了他一顿,绝对没有开枪杀他啊!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曹三、何四(昨夜与他一起埋伏农劲孙的二个青帮弟子),我真的没有开枪射他……”
“问他们?哼,他们都是我青帮子弟,谁会相信他们说的话。看来,是有人在你们离开之后,枪杀了农劲孙,然后推到我们青帮头上,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我们青帮了。”
“其实我也不信你会那么笨的杀了他……”蔡六斤猛抽了几口雪茄,吐出浓浓烟雾,“我的儿子不会那么傻,就算要杀他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刚刚从我家出来,便被枪杀,而现在又证据十足,你怎么逃的了责任?”
“爹,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蔡学富看着窗外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各个武馆的弟子,抓着老爸的裤脚哭叫着。
“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但那之前,你要离开上海!”蔡六斤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这个笨蛋,除了闯祸,什么都不会……”
“我不要离开上海,凭我们青帮几万弟子还有二叔金虎堂的几千弟子,就算他们全部找上门来,我们也不怕他。最多跟他们打……”蔡学富一听到老爸要他离开上海,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叫。
“打!除了打,你还会些什么。他们分明就是想要我们与武术总会的人开战,然后渔翁得利,我们只要开打,就中了计了。走,现在就走!”
蔡六斤一脚将蔡学富踢倒在地,又指了指一旁的梁虾道:“你马上安排车辆,送少爷离开上海,事情一天没有平息,一天不许回来!”
“爹~~~~”蔡学富还想软语祈求。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快滚。”蔡六斤怒目而视,大吼道。
梁虾将蔡学富从地上扶起,叹道:“少爷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要冲进来……”
“我不要你扶,我会走!”蔡学富狠狠将梁虾扶住自己的手拍开,从后门冲了出去,心里却不停的大骂:要是你梁虾直接将农劲孙送到精武门,让我一路上没有机会下手,怎么会惹出这种事来,还让记者拍个正着……
打不出屁来怪椅子,说的便是这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