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壑出身一介武夫,原来是镖局镖头,后来因为押镖失误,遭人告到官府。因受到小人恶人举报,陆壑险些垂死牢狱,后来张浩见他颇有能耐,将他招入山寨,洗清了他的冤屈。
对付柳公子的几个打手,毫不费力,陆壑三下五除二将柳公子挟来,命他呆在屋内,老老实实的等待楚莫到来。
楚莫一进屋,像陆壑使了个眼色,他点头走出房屋。
柳公子战战栗栗地坐在原地,他担惊受怕的是段家掌柜不肯放过他,虽说自己是柳家二公子,但他也晓得饶风岭一干人等多么残酷,想要自己的命,丝毫不会考虑太多问题。尽管陆壑重复了三次,说请他一叙,但柳公子内心忐忑,惴惴不安。
“柳公子,近来可好?”
柳二公子一个惊颤,望也不望来人,忽然跪下道:“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啊。”
楚莫眉头一皱,想不到有模有样的柳二公子这般不堪,他摇头道:“二公子请坐,下人招待不周,请公子谅解,在下请公子来是想和你们柳家合作的!”
柳二公子惊了下,抬起头看,不觉有几分眼熟,想到来人是要与自己‘合作’,不由又是一惊,该不会是要拿自己勒索柳家?他惊道:“你要怎样?”
“二公子不认识我是谁吗?”
楚莫坐了下来,端起杯茶,微笑着看着他。
“你,你是?”柳二公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楚莫哈哈笑道:“我是张麻子!”
“啊!”
柳二公子心惊胆跳,瞳孔紧缩,‘张麻子’如同恶魔的代名词,人送外号霸天虎,就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给人的印象就是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
“你,你不是死了吗?”这时柳二公子再次注目而望,果然觉得好像,他虽然只与张麻子有过两次见面,还都是陪同自家老爷子与他谈生意,但当时早已如雷贯耳的张麻子,多少已经仔细注意过他,这张脸早已记得清楚!
楚莫冷声道:“二公子,老段欠你的那批货款,实际上是大当家崇天塰故意克扣的,据我所知,山寨因为紧急编制,又重新招了那么多兵役,这些兵晌可都是从欠来的货款当中拿出去的!”
“哼,我就知道!崇天塰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批货款已经压了我们两个月了,前后欠了五十万两银子却也不是小数目啊!”柳二公子心如刀割。
“那批木材费是多少?”
“木材费用倒是不多,只有十万银票!”
楚莫暗道:我艹,这周大海真够狠的,原本只有十万两的木材费,却硬生生搭上百合县的户籍要四十万!这也太黑了!
“我们也是受上面指示,这批木材是为了援助一方县集的重建,所以分文没敢多赚!”柳二公子道。
楚莫苦笑不已,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他道:“公子请坐,我有个法子,既能让你们柳家挽回损失,还能为了拉动另一批生意!我有个县令朋友,他们那里急需一批木材和房屋建设原料,我想从你们这里拿,价钱好说!自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童叟无欺。”
柳二公子一脸不解,道:“二爷肯为我们柳家拉一批生意,在下感谢万分,但如何才能挽回我们柳家已经搭在山寨的损失呢!?”
楚莫笑道:“实不相瞒,我想崇天塰之所以一直压着货款,则是因为他的那批货还没有出手,而我的这个知县朋友就是他的商家。因为没有货商提供,也没有人脉,加之这一块大都是崇天塰管制,因此他想坐地涨价!拿着你们这批木材,硬生生地逼迫我那知县朋友不断抬高价格!”
“啧啧,崇天塰果然奸诈!”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楚莫淡淡一笑,道,“公子你想,只要你肯救了我这知县朋友的燃眉之急,那么,崇天塰无处销路,是不是会重新找到你们柳家,货款一事虽然难以要回,但木材放在山寨也无用处,他自然假装做个人情还给你们!”
“二爷妙算,可惜就算如此,我们也要亏损许多。”柳二公子无奈道。
楚莫笑道:“总比竹篮打水一场空好些!”
“二爷,既然如此,我们柳家以后也只认二爷你了,大当家的咱们再也不愿与他往来!”
楚莫淡然一笑,扶起那柳二公子,道:“二公子受惊了,走,我请你喝酒去!”
“二爷看得起我,走!”柳二公子眉开眼笑,再无委屈的摸样,他心中暗暗计量:如今霸天虎重新回来,日后崇天塰地位岌岌可危,一定要跟他好好培养关系,日后柳家在西北一带的生意也有了新的寄托。
送走了柳二公子,楚莫回到房间,这时他早已听陆壑来说,张浩来了!
张浩精瘦的身影在烛光下拉长,他此次前来,定是山寨有了新的消息,楚莫已经猜到,近来自己的行动一定是引起了山寨中某些当家的注意,如今只能加快速度笼络实力!
张浩见楚莫走进,脸上露出急切的目光,楚莫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张浩急道:“大哥为何要与柳家搭线?而且还要购置他们的木材?”
“我问你,咱们山寨历来交往最多的生意世家是哪几个?”楚莫酌了口茶,道。
“柳家,安家算是最大的了!”
楚莫笑道:“如果柳家肯出木材给我,那崇天塰一直压着的那批木材还能轻易出手吗?”
“这。”张浩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道,“据我所知,这批木材主要是针对百合县迁来的知县肖申克,只是肖大人迟迟不能交出四十万货款!”
靠,四十万,一个小小贫民县,你让他交四十万!开玩笑吗!
楚莫冷笑道:“那如果柳家以十万出售给肖大人,又会怎样?”
“这样,既解了肖大人的燃眉之急,也救了百合县的一干百姓。”张浩望向楚莫,不悦道,“大哥自身难保,还考虑他人?”
楚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真够笨的,柳家这么做,是不是明摆着跟崇天塰抢生意,你只需说是或不是!”
“是。”
“是不是明摆着要逼迫崇天塰压着的那批货无法出手!”
“是。”
“是不是明摆着要跟崇天塰对着干?”
“额,是!”
“那崇天塰会怎么想?”
楚莫这一问,顿时令张浩茅塞顿开,笑道:“崇天塰失去了这批货的出售权,势必会与柳家翻脸,但是,没有了这四十万银票,那山寨可就麻烦了!军队的兵晌,各地的款项,还有安家,柳家的欠款,全部堆积!”
楚莫点了点头,道:“这几日我会回趟龙河镇,提前跟肖大人打声招呼!”
“大哥是要去看吕姑娘吧?”
楚莫一时无语,无言地笑了笑。
离开龙河镇时到现在大概已经半个多月了,就连走的时候都没有跟吕氏母女打过招呼,只是那里的环境,若非肖申克难得开小灶为她们准备了一个小独房,恐怕仍要与那些人拼挤。楚莫当然有想过,将她们接过来,可转眼一想,或许呆在自己身边似乎更加危险!接下来张浩的一席话证实了楚莫这些天来的担忧。
“大夫人李筱芸从安家少爷那里似乎得到了少些讯息,加之这些天山寨分布的些许眼线传达给她的消息,她已经有所怀疑了。三当家杜如晦那天质问我为何私自调出一百兵卒,虽然我搪塞而过,但他们一干人更加猜忌了,大哥你近来可要小心啊。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出门为好!”
楚莫舒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此去龙河镇,一来是给肖申克吃颗定心丸,二来是他急切想知道吕氏母女近来的状况。
“这几天,我会让陆壑去一趟柳家,柳二公子毕竟是庶出,无法代表他们柳家!我决定在回来之后,跟柳老爷谈一谈。”
“既然大哥执意如此,那兄弟也不阻拦,大哥,我先回去了!”
夜深人静,楚莫一个人呆在房间,窗外繁星点点,似乎又引起他一线哀伤。
曾想起江陵和尚庙,若是当初决意,让她跟自己一起走,远离青楼红尘!那她,又会不会答应呢!
屋外立着一个木桩,楚莫面对那桩子,握紧拳头,将心中沉重的事情一拳一拳挥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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