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韩家新主
作者:王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468

第十九章:韩家新主

那时候读书人都是一根筋,可能是那时候的教育机制还不是太完善,接受的知识很有问题。开 心 文 学 大多数人会读书但是不会做人,跟别谈做事了。

还有,读书人都一副很韧劲的嘴脸,这个韧劲并非是褒奖的意思,而是可耻的,嫉妒贬义。

这并非是对读书人有成见,而是只是说一下那时候读书人大多数的性情问题。

其实读书人还是有挺多好人的,比如李谷斯。

但是在朝廷里为官的,而且品级达到一定级别的读书人,嘴脸就开始龌龊,卑鄙不堪了。

纵观历史,大多数出了名的武将最终都是死在文臣,那一些读书人的手里。这事为何?

因为读书人把读书时候应该要用的韧劲都放在了害人之上;把读书人的坚持到底的优良美德放在了害人之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把在书上学到的知识不是运用在如何变革如何治理生养自己的国家,他们扭曲地认为这个国家不是他家的,只是皇帝家的家园而已,所以他们不喜欢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太平,只是喜欢用学到的东西升官发财,巩固自己的低位,利用自己的本事给后代人捞点钱捞点老底,荫及子孙,跟皇帝学,荣华富贵,千秋万代!

为什么会造成这么一个普遍性的现象呢?

其一,皇帝也把这个国家当成了自己的私人家园,不愿意相信治理这个国家的大臣,喜欢什么事情都一把抓。但是一个人能够抓得了这么多么?这国家还真不是庄园,几亩地,几只鸡,几头羊,几头牛就可数出来的。这个国家还真是国家,居住的可都是有脑袋,有思想,有情绪的高级动物----人啊!

人要吃要喝还要情绪好,才会安于现状。一旦吃不饱穿不暖,心情不愉快了,纠集几个无业游民但是理想丰富的愤青,一起那把刀子一窝蜂冲到县衙里把先关杀死库房抢的一干二净,最后就高兴了,有钱了,吃得饱穿得暖了,尝到了甜头了,就惦记皇位了,也想把这个有取之不用用之不完的财务的家园私有化了。

其二,读书人在学习知识的出发点具有极为强烈的功利心。

第一在名声上----万般皆无能,惟有读书高。这很明显地昭告天下,其他都是臭屁,只有读书才是最好的,最有名气的。

第二,为官从政别的路途不好走,搞个科研什么没用,最后还是要科考。所以读书人那时候读书的唯一目的只有科考这一种。

第三,读书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是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改变自己精神面貌,那个时候物质生活尚不能满足哪有闲时间闲心情去建设精神生活?读书就是用来科考的,科考的目的是想得到什么?于人之上的官位。所以归根结底,读书人读书的目的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当官。当官之后,看到的就多了,体会就多了,人生观和人生价值观也就改变了,所以就出现其三的缘由!

其三,就是读书人都是明白人。他们知道这个国家始终不是他的,一切好处的大头都是被皇帝一个人占有了,他们只能分小头。不过小头有一三五七九等级划分,最大头固定化了神圣不可侵犯化了,他拿不到,小头里面的大头还是敞开门面,欢迎天下有志之士前来竞争的,所以他们就尖着脑袋抢这个小头中的最大头。抢到之后,后面的拿着稍微弱的人都盯着这个小头中的最大头虎视眈眈,而拿着固定化、神圣不可侵犯化的最大头的皇帝看着小头中的最大头左看右看觉得还是有点大,心里有一些舍不得,就开始惦记着如何收回来这个小头中的最大头。于是乎在抢到小头中的最大头的人就整天算计着如何巩固这个到手的小头中的大头,如何让他千秋万代地传下去,让子孙享福!如此来了,哪里还有精力治理国家?脑袋里哪里还会有使天下平安无事,国富民强的好法子了?全都他妈尽是一些跟臭水沟里臭死人不犯法的整人的法子了!

钟道仲就是这个读书模具之中走出来的人,所有他有很强烈的功利心以及强烈的对权利的渴望!

要不然他不会屁颠屁颠地厚着脸皮丢了读书人的傲骨与颜面屁颠屁颠地跑去跟韩贺说起联姻的事情,把自己的孙女给韩利做老婆。

不管钟道仲有多么可耻,多么悲哀,但是个人觉得,钟道仲的可耻是当时根据这个读书模具里走出来的所有的为官者的可耻,并非仅仅局限于他一个人。

钟道仲最终的悲哀,也并非是他一个人的悲哀,而是在当时那个读书模具里走出来的所有读书人的悲哀。

纵观《新史》,钟道仲这样的人大有人在,而李谷斯是他钟道仲这一类人的镜子,所以李谷斯只有一个李谷斯!

李谷斯为何不同,可能就是他在读书的时候,对于读书的理解和出发点跟钟道仲有些不同。他虽然也曾渴望权力,科考成功,但是他失败了,但是他的读书人最基本的仁义道德还留在心里。

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他是隐居山林里的隐士教出来的弟子吧!

隐居山林,其一是对权利已经感到失望,所以是仇恨权利的。其二是对权利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所以在教育弟子的时候,会较为理性地分析读书与当官之间的关系!

既然钟道仲是大众读书模具里走出来的官员,那么他的为人就跟大多数官员一样了。

因为他读过书,而且还读得好,读进去了,所以他有很多种整治人的方法。

既然他是读书人,那么他就忍受过十年寒窗苦读的寂寞,这一种忍受让他产生了畸形的韧性,达到了认死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境界。

所以他依旧不放弃地对付韩利!

既然侮辱韩利的死去的父亲韩贺没有激怒韩利,那么他就转为直接激怒韩利本人,达到激怒韩利的目的。

人世间有两大仇恨是难以化解的。

其一是杀父之仇,这是不共戴天的。

还没有听说一个人将另外一个人父亲杀死之后,另外一个人找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喝酒,成为好朋友莫逆之交的。

第二,夺妻之恨!

自己老婆都被人剥夺了,夺走了。这说明什么啊?你这个男人无用,就不是一个男人。在颜面上和心灵上以及尊严上而言,这是比起杀父之仇更为严重的羞辱!

第一个杀父之仇钟道仲是没机会了,武帝抢先一步将韩贺给暗中毒死了。

所以钟道仲来了第二个狠毒的计划----夺妻之恨!

韩贺死的这一年,韩利才14岁。14岁的韩利还没有结婚,既然没有结婚,没有成家,那何来的妻子被人剥夺夺取的呢?

想必大家还记得前文曾经说过,在武帝召韩贺带着儿子韩利进京庆贺三甲城之战的时候,韩利与带刀侍卫林端子比试之后,获得了武帝赐封的“子爵”爵位。回到护州之后,韩贺高调地庆贺了儿子获得子爵爵位这一件事。

当时护州的文武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尖着脑袋前来祝贺,并且送了贵重的礼物。

其中当时护州文臣身份最高的钟道钟州丞大人,送来的礼物是最特殊的。

他是带着自己当年十三岁的孙女,今年十六岁的孙子前来祝贺的,并且厚着脸皮想韩贺说起了联姻这事。

这事韩贺同意了,并且双方还商量好了举行婚礼的时间。

韩钟两家最终确定结婚的日期是在弱冠之年,也就是韩利20岁生日这一年结婚。

既然有婚约,那么这事就基本确定下来。

韩贺告诉韩利,往后你的夫人就是钟道仲的孙女。而钟道仲也告诉自己的孙女,她将被嫁到韩家给韩贺的长子韩利为妻。

所以说,在名义上而言,钟道仲的孙女就是韩利的妻子。

钟道仲是韩利的爷爷,所以他在韩利强人屈辱,就要爆发愤怒火焰的时候,当着韩家守护了五代人的护州父老乡亲以及护州的各级文武官员的面,当众悔婚,宣布自己与韩贺曾经建立起来的婚约关系无效。

悔婚可是要正当理由的,总不能因为你老爸一死我就来悔婚吧。这不道德,读书人和官员是很要面子的,而毁约是一个很无耻的勾当。既然要干一件无耻的勾当,那么自然就得搬出一个很正大光明的理由来。

钟道仲的理由是什么呢?

钟道仲指着韩贺的灵牌说,“你的妻舅(李文)一家子与前朝余孽,本朝刁民乱党勾结,你知而不报,不忠于皇帝,不忠于朝廷!知情不报,这说明你心怀鬼胎,有意密谋逆反。我钟家世代忠臣,效忠圣上,效忠于朝廷,肝脑涂地,绝对不会跟乱臣贼子肮脏一气,同流合污。我钟家人也绝对不会跟欲意谋反的韩家结成秦晋之好的。当时由于韩家隐藏祸心,天下人皆是不知道,我老眼昏花,误认贼子,答应了与韩家联姻之事。我现在后悔莫及,愧对祖先、愧对圣上与朝廷!既然我发现了韩家的嘴脸,也明白了韩家都是一些什么人,所以对于当初与韩家联姻这件事我追悔莫及。为了表示我对圣上的忠心,以及向朝廷承认错误,我决定取消孙女与韩利的婚约,从此韩钟两家,毫无瓜葛!”

由于当时韩贺大肆操办儿子蒙受皇恩的长子韩利获得爵位这事,在场的许多官员都参加过。而钟道仲在护州五品以上的文武官面的面上,提出与韩家联姻这事。所以当场也很多的知情官员,现在听到钟道仲悔婚的消息之后,立刻激起了一丝波澜,众多官员,倒抽一口凉气。

纷纷觉得,钟道仲在韩家得势的时候拼命巴结,韩家失势,韩贺病死之后,立刻变脸反骨。其速度之快,让众多官员自叹不如。

韩家人听到钟道仲要悔婚,无疑觉得钟道仲狠狠地在他们所有韩家人的脸上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还是当着当初他们韩家所统帅的文武部下的面。

这让韩家的人如何不恨?

其中羞辱程度,可想而知!

而韩利更甚,他虽然是14岁,但是也是一个男孩。他接受韩家男丁铁血性质的教育,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钟道仲的悔婚,不但在他的脸上抽了一个耳光,也在他的心上一巴掌,更为重要的是,直接否决了韩利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与资格!

当一个男人遭受如此屈辱,如何能够忍得下?

韩利本来已经怨恨满腔,经过道中道悔婚这么一刺激,满腔的怒火就蓬勃地冒了出来。

小脸蛋涨得通红,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不休。他只是觉得羞辱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完全覆盖,在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还有嘴里鼻孔里灌进体内,使得他的身体极度膨胀,就要炸裂开来!

他的双眼充满了血红色,如一朵盛开得妖艳的花朵,其中蕴含着深深的仇恨。

他有力的双手,紧握着拳头。但是他恨不得将双手展开,将钟道仲的脑袋握在手心里,然后狠狠地捏碎!

李谷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用痛苦的眼神哀求着望着韩利,他暗中摇头,希望韩利不要轻举妄动,中了钟道仲的奸计!

可是在当场的所有的护州官员的眼中,他恨不得韩利将钟道仲这个无耻之体一拳打死。而且他们也知道,韩利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他觉得,韩利对钟道仲动手,是势在必行的结果!

但是,韩利想到了他的父亲,想到父亲曾多次对他说。

----幼时主意,当听先生之言!

什么意思?就是在你年幼的时候,碰到任何的事情,都应当听从李谷斯的意见和主张!

在看到李谷斯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暗中摇头,这说明李谷斯让他不要发怒。韩利心中那个痛苦啊,忍受钟道仲提面的羞辱,却不能进行反抗。这是多么难受的束缚与命运的禁锢啊!

他希望反抗这难受的宿命般的束缚与禁锢,可是他不能。他只能让眼泪在心里滴落,带着鲜血,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他只能在心里呐喊“我要杀死你”,但是不能行动,而只能自我安慰地在心里说,不就是一点侮辱吗?没有什么大不了,就让这屈辱来得更为猛烈一些吧,我是韩家的男丁,是韩家的族长,我是真正的男子汉,我承受得下。

可是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有权利躲避和逃避,可是他选择了面对和容让。他虽然在强忍,可是他的眼眶还是湿润了。但是,他的眼泪从未流出来,一直都在心里滴落,带着刀锋般的尖锐!

韩利望着钟道仲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里在滴血的同时也在冷笑。他说,“老丈人可能是道听途说了,我韩家世代忠良,忠心为国,从无反义。不过局势如此,我也不多做无谓解释,而且解释也是无用的。对于此事,我现在无话可说,但是我可以跟老丈人您说,今日你悔婚,来日,我当让你钟家跪求于我,乞求妻你孙女为妻!”

利曰:“家人欲意谋反,实乃传言,不可信!局势于吾,百口莫辩,虽百言而无益。今,翁悔于当前,他日,定叫族人尽数跪于吾膝下,乞纳女孙为妻!”----《新史?韩利史记》

钟道仲被气到了,他没有想到不但没有激怒韩利,倒是被韩利反过来侮辱了一番。他侮辱韩利,韩利必须承受与忍受,要么反抗一下再被自己杀死。

但是他不同,他是朝廷命官,他是韩利的长辈,他不能受到平头百姓的侮辱,否则他的官位荡然无存。他不能受到晚辈的欺辱,因为他是长辈!

于是钟道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韩利高傲挺起的脑袋上的鼻梁说,“你韩家密谋造反已是定局,你无须再呈口舌之利!我护州百姓质朴忠心爱国,不接受你这等密谋忤逆之徒。你韩家起源于蛮人之地炎州,现在你就带着你死去的老爸滚到炎州去,你要安葬在我护州土地之中,玷污了我护州纯洁忠诚的土壤!”

这是什么样子的侮辱?

不让韩贺在出生成长的护州落土为安,不能在韩贺此生最为热爱的土地落叶归根,不能在韩贺付出一辈子血汗守护的护州土壤里长眠!

而且还直接地侮辱到韩家的祖先,是炎州蛮人,不受教化的蛮人!

这侮辱来得凌厉,也来得凶猛。

但是韩利在面对最为凌厉的侮辱的时候,没有给任何人担忧的机会。他立刻叫人拆了父亲的灵堂,收拾了院子里的东西,带着挺着大肚子的后母,然后叫上四个人拉着父亲韩贺的棺木就在护州各级文武官眼皮子底下以及钟道仲得势的小人嘴脸旁边经过,就要带着自己的父亲赶到炎州去!

许多跟随韩贺部下以及韩家族人纷纷拦住韩利冲动之举,并且说如果一旦如此,韩家将不复存在,你是小孩子,不能作有关于韩家生死的主意,要询问韩家的长辈以及李谷斯!

但是,韩利用他与生俱来的小侯爷的威信以及天地于我手的霸气回复了所有的反驳!

韩利用凌厉的眼神无比自信,无比张狂,无比霸气地怒视所有劝解他的那一些跟随韩贺而来的部将以及韩家的族人说,“我爸死了,但是我还在。只要我在,韩家就在!只要韩家还在,就是我韩家的人说了算!现在,韩家的事我做主,我说了算。我以为我是韩家的后人而骄傲,我要走,要去流浪,也会挺着胸膛!”

韩利刚柔并济以及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及韧性,彻底地让李谷斯震撼了,他在韩利的初步发育成型的背影里看到了死去的韩贺的影子。

他知道,韩家崛起有望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他知道,总有一天,韩家失去的都会回来,而且是成倍地要回来。

这是一个长久的,让人惊险刺激的过程。

所以,他决定追随韩利,一起运送韩贺的尸骨到炎州族地去安葬!

但是,钟道仲奸计未能得逞,他会就此放过这个气得他浑身发抖在护州文武官员面前丢了颜面的韩利吗?

就目前而言,一切都还不知道,只要经过时间的呈现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