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韩广之名
外面还是大雨倾滂,大有要将这田地吞噬了一般。开 心 文 学
韩利将韩贺的骨灰好生地收起来,然后与一众人生了一堆篝火,与琦莲公主还有李谷斯围着坐着。另外四个人就去砍伐树木,做一个简易的浴桶。
琦莲公主刚生完孩子,急需要洗澡。而婴儿出生,也得清洗!
在这一段时间,韩利很好地展现出了“长兄为父”的气质,他询问琦莲公主,要给这个婴儿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琦莲公主是匈奴人,望着韩利说,“是要取你们中土人士的名字还是取我匈奴人的名字?”
韩利立刻说,“幼弟乃我中土韩家后人,岂能取一个匈奴人的名字?一定得是中土人士的名字!”
琦莲公主抱着儿子,满眼的慈爱。说,“我是一个匈奴人,对于你们中土文化不甚了解,怎能随意给取名?”
韩利知道自己的话冲突上了琦莲公主,忙赔笑说,“那母亲可有什么想法,想给幼弟一个什么意思和希冀的名字?”
琦莲公主说,“他是韩家的孩子,你是韩家的长兄,韩家儿郎如何,你最是清楚,不如就由你这长兄做主,取一个适合韩家儿郎的名字吧!”
韩利心中虽有想法,但是他还是觉得应该先问一问李谷斯。毕竟李谷斯饱读诗书,知道得多,可能能够想得到比他初步想到的名字还要更好的。
于是问李谷斯,“先生饱读诗书,精通各种道理,才识渊博,不如先生就给幼弟取个名字吧!”
李谷斯立刻摇头说,“小少主地位崇敬,我等乃一介下介之人,岂可逾越,妄自给小少主取名?”
韩利稍微沉思一下,他在李谷斯这话里听出了不安的情绪。
李谷斯是韩贺招揽的人才,现在韩贺死了,他韩利年纪还轻,初掌韩家之权,他李谷斯自然会有一些不安。俗话说“一代天子一代臣”,他李谷斯乃先主宠臣,多少会遭受到少主的猜疑!
少主年幼,身为上一代的宠臣,自然是最可能遭到排斥和猜疑的。
另外,韩利让李谷斯给琦莲公主接生,这使得李谷斯获罪。李谷斯觉得,韩利这事在给他埋下了祸根,让他受制。而且如果一旦自己有什么不对,韩利一旦拿这事行事,以亵渎先主夫人问罪,就算他李谷斯是九头蛇,也不足以死啊!
李谷斯身为谋臣,难免会想得比较多一些,想得全面一些。
但是韩利此刻真正的想法却并不是想要逼走李谷斯,而是在想法子如何留住李谷斯,并且如何让李谷斯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帮助自己!
他需要仰仗李谷斯的地方可多了,而且现阶段他就是需要人才,尤其是像李谷斯这般能够出谋划策又能管理的全面型管理谋士人才!
需要像李谷斯这般货真价实的军师,伴在自己左右!
韩利是隐约猜出了李谷斯的想法,但是他并不怪罪李谷斯,他有这一种想法才是正常,如果他没有这一种想法就不正常了,说明他心里真的有鬼!
要么就是想趁少主年幼,夺取权力,自行发展。要么就是先敷衍少主,然后趁其不备,离开远去。
韩利微微一笑说,“先生与先父义薄云天,情同手足。而先父也是多次告诫于我,对待先生犹如对待他一般恭敬,关爱先生如关爱他一般心甘情愿,听从先生教导就如同听从先父一般无异。所以先生,您在我心中如同翁叔一般存在,早已将先生当成韩家嫡亲之人。只是我一直不敢跟先生说,因为先生才智渊博,恐看不上我这中落衰败侯门,以此为辱!”
李谷斯听到这话,立刻跪拜下来,感激流涕地说,“承蒙先主少主厚爱,能被少主称呼为翁叔,哪怕属下浑身碎骨,也定当辅助少主,完成韩家大业!”
韩利也是立刻跪下来将李谷斯搀扶起来,说,“如此还轻翁叔与幼弟赐名!”
李谷斯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事,仓促之间一时也没有想得精细,就说,“不如名为‘念’,少主以为如何?”
韩利问,“名‘念’,先生这‘念’可有哪种特殊意义?”
李谷斯说,“怀念先主之念,怀念先生之功,怀念先生之为人,怀念韩家昔日之辉煌,怀念韩家中落之屈辱!”
韩利摇头说,“韩家昔日辉煌已是昔日,我等后人无须再念,只需发愤图强,重现韩家昔日辉煌即刻。韩家中落之屈辱,我已经承受,无须再让幼弟怀念。幼弟出生,便是失去父亲,我身为兄长,岂能让幼弟再受任何屈辱的?父亲仇恨,我铭记于心便可,父亲之仇,我定会索取,幼弟自当成长成才,领袖韩家。韩家儿郎皆是当世豪杰,且可因为昔日先祖功劳,先祖屈辱,先祖恩德,先祖感情而念念不忘,总是怀念在过去?好男儿,当活在当下,活在眼前。此名过于柔情,不合韩家儿郎之意!”
李谷斯又是沉思片刻,说,“不如名为‘锋’,少主以为如何?”
韩利问,“请问先生取名为‘锋’心中寓意!”
李谷斯说,“先主为少主取名为‘利’,乃寓意少主为‘利剑出鞘,所向披靡,为韩家最为凌厉的利剑,捍卫韩家辉煌’之意。而属下之‘锋’乃‘刀锋凌厉,切玉断金,无往不克,为韩家最为凶猛之先锋,辅助少主,重现韩家大业’之意!”
韩利微微颔首,说,“锋利一家,倒是一个好名字。不过锋利过刚,刚过易折,虽开疆拓土锋利无比,所向披靡,无往不克。然大业之后,过刚易乱,难守得来之韩家大业!我虽人如其名,勇猛过利,然统筹之才却是欠缺。冲锋陷阱之事,我一力承当,统筹守业之事,得须幼弟照看,此名有违韩家大势意图啊!”
李谷斯明白韩利的意思了,韩利并不想将这个弟弟培养成跟他一样的武将,而是培养成为一个文臣,出谋划策,统筹全局这么一个帅才。
而韩利自己比喻为冲锋陷阱的先锋将军,而说要将自己的弟弟培养成为一个统筹全局的帅才。
虽然韩利如此这般说话,但是李谷斯却是另有其他想法,在李谷斯认为,韩利其实是并不想这个由匈奴女人生出的韩家孩子掌握韩家兵权。
有两个原因。
第一,韩贺死后,韩利身为韩家后裔嫡亲长子,便是继承韩家家主的位置,待韩利死后,依照立长子的惯例,他必须要将家主的位置传给自己的长子。韩家以武荣耀天下,韩利自己是不想韩家的兵权掌握在自己的弟弟手中从而导致兄弟反目成仇,兄弟互相残杀。而且韩利今年十四,在韩利的期盼之中确定。
他的出生,虽然没有紫气东来,神龙盘踞,天神下凡的异象,倒也是在磨难之时,父亲韩贺人生走向最后一程的风雨交加的时刻降生。
好像,这个孩子,将注定不平凡!
因为他的降生,承载着他父亲未完成而不得不离去的生命使命!
因为他降生之后,他的兄长给予了他比起任何一个平凡人都要沉重的使命和希冀!
因为他是韩家的后人,而且是在韩家中落急需要韩家男儿站起来,向世人再一次证明韩家的儿郎都是伟大的,坚强的,骄傲的!
这雨下了整整三日三夜,这三日三夜他们八人就住在这个山洞里,白天吃一些带着的干粮,晚上就围着篝火睡觉。用一些男儿的长衫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隔离出一个空间来,供琦莲公主睡觉和喂食小韩广奶水!
雨停之后,天空便是即刻放晴,山洞里因为暴雨天,显得格外的潮湿,天一旦放晴,山洞内就给外的闷热,充斥着水雾,让人呼吸不畅!
韩广在放晴之后就一直哭一直哭,不管如何,都是不停下来。
而琦莲公主生了韩广之后,人虽然没事,但是体质一直很虚弱,因为没有一个好的环境修养,也没有吃一些补品补药。
放晴之后,韩利让李谷斯抱着韩广在洞外走走,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同时让李谷斯别走得太远,照顾一下琦莲公主。而韩利就带着四个侍从,到山内去打一些野味,给琦莲公主补补身体,也改善一下这三日吃干粮的肠胃!
李谷斯抱着啼哭的韩广随着韩利出了山洞,站到山洞的外沿,韩广就不再哭了。韩利领着四个人背着弓箭准备上捕猎的武器就出去,李谷斯目送他们远去之后,就对在被长衫隔离起来空间里休息的琦莲公主说,“夫人你且休息片刻,属下带着小少主到山洞旁侧走动走动。”
琦莲公主说,“我也乏了,需要休息片刻,你就带着广儿走动一下也好!”
李谷斯哼着曲子,带着闭眼可双手在胸前蜷动的小手的韩广在山洞旁边走走停停。看到韩广白嫩红润的小脸,李谷斯心里有说不出的喜爱,忍不住在韩广的小脸上亲了一下,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谷斯对还没有智慧开光的韩广说,“小少主啊,你可得快快长大,你父亲走了,留下你母亲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可是孤独了。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可是没有少吃苦头,你可不能让你母亲受累。”
树梢上的一滴雨水滴落在韩广闭着的小眼睛上,韩广很不适应地哭了起来。李谷斯心里着急地赶忙擦拭了,并且还特别溺爱地说,“哎哟,小宝贝可别哭了,可别哭了。哭得我心里着急啊!”
李谷斯完全展示出了一个男人的父爱,将怀里的这个小少主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溺爱着。
韩广在李谷斯笨拙和耐心的逗哄之下不再哭了,而是均匀呼吸地睡了。李谷斯怕吵到韩广睡觉,就蹲了下来。
蹲下之后,却是发现一颗青松树下长着一堆红色叶子的小草,心中一动,这莫不是“红叶血根草”?
于是他小心地移动身子,蹲在青松树下,一手紧抱韩广,一手拔下一株来,果然是血红色的草根,看来是“红叶血根草”无疑了!
“红叶血根草”可是补血良药,孕妇临产之后,大多皆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体弱,需要进食补药,补充体质。
琦莲公主在这艰苦环境之下生下韩广,加上暴雨天气,压根就没有进食补品,临盆的时候所流失的鲜血,都还没有补充,所以显得脸色苍白,昏昏欲睡,憔悴不堪,没有气力。
于是李谷斯就拔了一把“红叶血根草”,然后抱着韩广回到山洞。山洞里有琦莲公主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琦莲公主是睡了。
李谷斯将韩广放在铺满锦衣的粗糙摇篮之中,让他沉睡,而他就将这“红叶血根草”清洗干净,找上一个瓷罐,倒了一些清水,将这“红叶血根草”放到瓷罐之中。另外又升起了火,将烧水壶架在火上,等水烧开之后,准备将方有“红叶血根草”的瓷罐放到烧水壶之中,熬一些“红叶血根草”的汤汁给琦莲公主喝,补充一些体质!
韩利也回来了,打了六只兔子和两只野鸽。
韩利说,“母亲产下幼弟之后,未能及时食用补品,恐身体有恙,好在今日天晴,打了这两只野鸽,先熬些汤汁让母亲食用。过上两个时辰,等草树之上的雨滴干了,葬了父亲之后,我们就下山,准备回到护州吧!”
李谷斯将野鸽接过来,说,“刚才属下正好见到‘红叶血根草’采了一些回来,有这野鸽,一起炖熬,更是有益啊!”
于是四个侍从就烤上了六只野兔,李谷斯就将野鸽与红叶血根草一起炖熬。
韩利五人吃了六个野兔,琦莲公主也吃了一个野鸽,喝了一碗野鸽红叶血根汤。饭后八人就在山洞休息了片刻,准备下午韩利举行的葬父仪式和山下会护州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