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7月13日18：35莫斯科克林姆林宫

“现在伏尔加河左岸能动用的部队不外乎是东方面军的第三集团军和南方面军的第十集团军，但是第三集团军阵地对面的喀山高尔察克匪帮力量至少是咱们的两倍，能不能守住喀山对岸的伏尔加河左岸阵地都是个未知数，更不要是调他们南下去塞兹兰打开渡河缺口了！”托洛茨基叹了一口气道。 (文字首發盡在讀書閣W)

“打仗不是光靠兵力和人数，没有足够的大炮和机枪的话，我们没法跟乌法的联军抗衡，而且对方的航空队也相当厉害，没有制空权又没有有效的防空武器，这仗只怕很难打下去！”季诺维也夫显然是提醒在场的诸位中央委员不要忽视了南集群在伏尔加河右岸失败的主要原因可不是因为兵力不足！

“乌法战役打到现在才短短一个礼拜功夫，我上哪给苏俄红军弄飞机大炮高射炮机枪去？没有这些难道我们布尔什维克和苏俄红军就只能束手就擒了？关键是战斗的意志和勇气，失去了这些，再好的装备也换不会来胜利，反而是给白白给敌人送俘虏和缴获去了！”乌里扬诺夫挥舞着双手嚷道。

“我同意季诺维也夫同志的看法，现代战争显然仅靠人海战术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和高尔察克的主力在喀山打的难解难分，那是因为喀山的白卫军装备和我们差不太多，当然喀山要塞上敌人的大炮占着射程的优势，可东方面军和对方的兵力火力的差距不算太大。”

托洛茨基背着手一边思索着一边说着自己的分析，

“乌法方向则完全不同，图哈切夫斯基和南集群早先的电报中都强调了对方防守乌法的一线兵力虽然只有8个步兵师，其中三个还是临时募集的乌法志愿者师，训练程度和战斗力都要差不少”

“但是乌法方向敌人的重机枪配备密度很高，至少是我们的一倍以上，我们一个步兵师才有一个马克沁重机枪营，乌法守卫阵地的白卫军似乎一个步兵连的阵地就有一挺马克沁重机枪，这样对方一个团至少得有16挺重机枪，一个师则是64挺重机枪，光这机枪火力就是我们的2.6倍”托洛茨基走到墙边在一块小黑板上画着数字道。

“对方的大炮似乎也比我们多的多，我们一个师差不多也就1到2个炮兵连的样，南集群最早带了33个炮兵连已经是相当庞大的炮兵规模，但是根据乌法战场第二天的作战情况看，对手的炮兵数量至少是我们的三倍以上，并且拥有大量150MM口径的重炮”加米涅夫接口道。

“并且敌人最后还出动了大机群的航空队进行空袭，叶戈罗夫的部队当初遭遇敌人航空队至少150架战机的轰炸和扫射，这种情况下，全线撤退是伏尔加河右岸苏俄红军唯一的选择！”捷尔任斯基终于也开了口。

“你们就是唯武器论唯装备论，要知道起决定性因素的是人，只要苏俄红军全体指战员意志坚强，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而且是可以克服的，我们在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的时候手里也只有步枪，每个工人的弹平均下来才五发，可我们照样摧枯拉朽的把克伦斯基打的落花流水取得了胜利！”

布哈林这个苏俄中央委员会的人民宣传委员忍不住习惯性的挥舞这手臂嚷道。

乌里扬诺夫背着手在会议室继续转着圈，间或停下来仔细的听托洛茨基和中央委员们的分析，听着布哈林的说法这厮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神色，接着又皱着眉头继续转圈。

“布哈林同志，精神意志和战斗精神当然很重要也很关键，但现代战争毕竟只靠人海战术和战士不怕流血牺牲是远远不够的，战争打的是钢铁和后勤，拼的是飞机大炮机枪！

我们如果不尽快提高我们的武器装备水平，如果联军跨过伏尔加河向西进军的话，无论是现在剩下的东方面军也好，还是察里津方向的南方面军，都无法阻挡敌人的脚步，总不能指望老天一直下雨河水猛涨对方航空队永远不能出动吧？”

托洛茨基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布哈林听，还不如说是说给乌里扬诺夫听的，加米涅夫和季诺维也夫闻言都轻轻点头，显然同意托洛茨基的观点。

捷尔任斯基咬着指甲不说话，在他看来，什么狗屁精神和意志都有个忍耐的极限，没人能扛得住契卡们的刑讯逼供，当然，这会儿犯不着多说什么，苏俄中央委员会是乌里扬诺夫和托洛茨基这两个大佬的角斗场，自己不过是个跑龙套的小虾米而已。

“给契切林同志发电报，让他跟鲁登道夫谈，紧急援助我们飞机大炮高射机枪，花多大代价都可以谈！如果我们苏维埃政权在俄国失败，对同盟国来说东线将重新成为协约国进攻的战场，德国人不会坐视我们失败的！”

乌里扬诺夫权衡了利弊，不得不承认光靠精神和意志是无法取得战争胜利的，这时候全世界都是苏俄政权的敌人，只有德奥勉强还可以作为利益交换的合作方被借重一二。

“德国人的胃口很大，上次谈判停战我们失去了芬兰、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白俄罗斯、乌克兰、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一大片领土，和德国谈判是与虎谋皮得不偿失！”布哈林站起来反对道。

“我看可以谈，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德国人注重实际，上次谈判我们在土地和领土上的巨大让步换取了双方的停战和和平，同时我们还获得了80万布尔什维克倾向的战俘归来，还获得了乌克兰大平原上的粮食以解燃眉之急，我看我们可以跟德国人大量采购军火来武装苏俄红军！”

季诺维也夫这回支持乌里扬诺夫的想法，显然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谁能伸出手来拉苏俄政权一把，谁就能成为合作的对象。

“是不是可以让德奥从战俘营里再遣返几十万沙俄战俘回来？现在东方面军几乎折损了四分之三的兵力，如果不尽快恢复东方面军的力量，莫斯科的东大门可就没足够数量的部队来守了！”加米涅夫建议道。

“上次放回来80万人，经过甄别和删选动员补充了50万人参加红军，剩下的30万则让他们复员回乡，结果乌法战役打出这么个结果，20多万主力才一个礼拜就灰飞烟灭，这样等于是给联军送俘虏和苦力去了，我看再从战俘中补充兵力的话一定要慎重！”捷尔任斯基在一旁插了一嗓道。

“捷尔任斯基说的很对，这次乌法战役东方面军南集群的失败，和我们红军队伍中新补充的原沙俄战俘数量太多有密切的关系，这帮沙俄旧军人既然面对德奥军队作战时能放下武器投降，难怪在乌法面对联军作战时缺乏战斗精神也放下武器投降！战俘不是苏俄红军可以信赖的合格兵源！”

乌里扬诺夫到这会儿终于平静了一点，开始恢复了苏俄中央委员会领袖的状态，勉强能够认真的思考问题了。

托洛茨基闻言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不敢苟同这个观点，其实上次从德奥遣返回来的80万战俘中，30万经过二次遴选认为还不合格不能参加苏俄红军的战俘被遣返这事他就反对。

在他看来，在这个遍地闹粮荒的1918年的俄国大地上，这些复员军人要么成为土匪，要么加入白卫军，为了生存和活命没有其他的出路，如果苏俄红军瞧不上他们并且怀疑他们忠诚和可靠程度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托洛茨基忍不住道，“战乱中不能责怪很多老百姓成为墙头草，哪边强就跟哪边跑，事实上，很多时候他们只是为了那一块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能活下的去的面包。

只要我们把仗打好了，巩固住我们的政权，让支持我们的人能吃上饭，支持我们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要是我们整天吃败仗，老百姓活不下去的话，早晚会离开我们去投奔那些能给他们饭吃的势力！”

“托洛茨基同志，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继续从遣返的战俘中挑选兵源加入红军，您能保证这些人不会继续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不向敌人投降么？！”布哈林追着问道。

“我同意尽快给还在德国的外交人民委员契切林发电报，代表苏俄中央和德国人谈判，要求德国提供大量防空武器和大炮机枪，至于飞机那万一暂时不急，飞机那东西又贵又不好维护，就是买来了我们都来不及培养飞行员，勉强飞上天反而成了联军的活靶！”托洛茨基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另外！动员彼得格勒和莫斯科等各大城市的工人阶级纠察队组成新的红军工人师，重建和补充东方面军，尽快堵住东线的薄弱环节，防止高尔察克长驱直入扑向莫斯科！”托洛茨基挥舞着拳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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