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娘接道:“承儿舅,你说的事指的是……”
连习道:“八月二十四是剑祭推迟之日。 ”
戈静一听,道:“这有什么关系?”
靳娘似乎已明白,道:“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戈静想了想,道:“就是……三哲郎杀了各大门派的弟子?”
跳佛接道:“这是不可能的!”
靳娘道:“义叔,您的意思是……”
跳佛道:“我也听过这些传言,那各大门派的弟子皆死于刀伤。他们三个都不是用刀的人。江湖上,用刀排列前十位的大都已作古或是离奇失踪了。看来……这其中的复杂是我们难以想像的。”
戈静道:“前辈,这会不会与第一丑教有关?”
跳佛道:“可能。这个邪派虽刚现江湖,但似乎又已存在很久了。”
靳娘道:“义叔,如今江湖中,用刀的人数您最高了。可……究竟还有谁能在一气呵成的情况下将这么多门派的弟子……”
跳佛道:“凭我身间这六对刀,也是不可能做得这么……接近完美的,除非是……”
靳娘不再问。戈静见母亲神色凝重,也不语。
这时,连习道:“这是他做的。”
跳佛一听,问:“你知道这个人?”
连习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的刀有条红线。”
跳佛完全怔住了。好久,才听他道:“昔日的风雨,又将洗礼江湖!”
易鹤忍不住问:“前辈在说什么?”
跳佛道:“风卷云钩雨,善恶清浊浪,是非剑黑白,恩怨刀爱恨。死生情相许,夕阳环红尘。岁月鞭流尽,天涯一壶心。八兵天下,天下多秋!”
易鹤道:“八兵?什么意思?”
符贞接道:“风云钩,清浊扇,是非剑,恩怨刀,死生琴,夕阳环,岁月鞭,天涯胡。”
易鹤道:“贞姐,你不会是想说,那把红线刀就……恩怨刀吧?”
符贞沉默。易鹤也禁住了声。就在这一刻,大管庄焦上]走进来,对靳娘道:“夫人,少爷他……去了后崖。”
一听这话,熟悉往情的人不由紧张起来。
靳娘立刻起身,往后崖去。戈静也随母亲而去。
跳佛则对焦上道:“己儿经常这样?”
焦上道:“有很多年了。大多是两个人闹得很僵的时候。老爷和夫人已经不知道为此担心过多少次了。”
跳佛道:“是不是还有一次,己儿因此而疯痴?”
焦上道:“前辈知道?”
这件事,山庄中人都是守口如瓶的。江湖上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跳佛深叹道:“当初,就不应该逼他啊!”
焦上道:“幸好老爷的医术,少爷才不至于……”
跳佛道:“走,去看看吧。”
于是焦上领四人去了后崖。
戈己就站在崖边,象失了魂一样。靳娘焦心道:“己儿,你……过来,过来好吗?”
戈静听着母亲的声音,忍不住回身对焦上道:“让你看着他,别让他上这儿来!你……是怎么做的?”
焦上不语。
戈静眼中虽有火,却不得不搀着母亲,劝戈己。
可是戈己的眼中却是一片茫然。他的身影好象就剩下绝望的灰色。他的脚步又往前去了。
眼看就要踏空,一只如云似雾的慈手在瞬间将他拉住了。
是靳娘。
戈己的表情非常激动。他挣脱劲儿的样子,活象一匹被困的野马!
靳娘武功虽高,但她心却已绞裂!
跳佛见状,立即出手,封住戈己穴道。
当戈己停下来,跳佛毫不迟疑地在他苍白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看着儿子血红的脸,靳娘不禁又流了泪。
听跳佛道:“你这逆子!你可知道你母亲……出道以来可曾流过一滴泪?为了你,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你醒醒吧,孩子!”
戈己流着泪,但绝望的眼神还在。
戈静见道:“你不为其他的,也该为爹娘想想啊!”
戈己沉默至此,终于开口道:“不是还有……姐吗?”
儿子说这话时,靳娘似乎明白了什么。
戈静接道:“你这什么意思?”
戈己不语。靳娘道:“义叔,你们先去吧。静儿,你也去。”
于是,其他的人都回厅中去了。
靳娘解开了儿子的穴位。
戈己含泪道:“娘,我真的无法再忍下去了。”
靳娘道:“娘问你,你心里一直就有喜欢的人,对吗?”
戈己无语。靳娘道:“你为什么不对娘说?”
戈己道:“说出来已没用。”
靳娘道:“你生来像你父亲,内向孤僻。藏在心中的感情,不会用言语表达。娘……花了大半的时间去了解你父亲,对你却疏忽了。让你变得这么痛苦,都是娘的错。”
戈己道:“娘,对不起,您别再说了。”
靳娘道:“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己儿,你走吧。离开这儿,到你想去的地方去吧。但是,必须答应娘,好好活着,行吗?”
戈己听着母亲的话,不知该如何。
靳娘道:“己儿,静儿对你只有兄妹情,再去找一个真心爱你和你爱的吧。”
戈己笑起来,道:“不可能了。”
靳娘道:“己儿,你一生还有其他事啊!”
戈己道:“娘,你保重,还有爹。”
靳娘心中深深地痛,但这已是最好的办法。
愿(孩子)你在尘世能快乐些,能快乐些。
厅中,众人一片沉静。
符贞突然开口道:“连习,戈庄主给你诊过脉了吗?”
连习听道:“嗯,诊过了。”
符贞道:“怎么说?”
连习道:“还什么也没说。”
符贞道:“银无痕的毒性太复杂了。连习,你真的要留在这儿教承儿武功?”
连习不语。符贞道:“如果戈庄主真能令你复明,你就留下来吧。巾姐那儿,我去说。”
连习不语。跳佛道:“连习啊,如果你为难,我去和术侄说说。”
话到这儿,戈术与元略回到了厅中。
戈静旁边的焦上,见道:“老爷,少爷他……又……”
戈静截道:“爹,娘已经去了,您别太担心。”
戈术气色微微,道:“义叔,您要和我说什么?”
跳佛欲语,却让连习先道:“伯父,没什么。”
戈术不再问。跳佛接道:“术侄,我是要说,我还会在山庄待上数日,你不会介意吧?”
跳佛的笑声让气氛变得好起来。
又听他道:“哎,元智郎,你一大早就来剑脉山庄,难道就只为了这个简单的疑问?”
元略笑而未语。跳佛不由道:“你究竟在找什么?”
元略道:“为了一个真相而已。”
跳佛道:“都说是你们三将各派子弟杀害。看来这其中还确有悬念啊!”
元略作拳道:“两位前辈,晚辈先告辞了。”
戈术接道:“一切恩怨,因你落定,再也无谁!”
元略却似乎没听见,匆匆往厅外去。
焦上见道:“老爷,他这人也太无束了吧!”
戈术道:“让他去忙吧。你先下去吧。”
焦上欲言,靳娘已回到厅里。戈静问道:“娘,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
靳娘微微笑道:“让他一个人出去散散。”
说时,又回内室去了。
戈术叹了叹,道:“义叔,我先去一下。”
跳佛点点头。戈术去后,戈静对焦上道:“派人去跟着他。”
焦上道:“好。我立刻去。”
连习在他走后,道:“静姐,我想到山庄外转转。”
戈静道:“好。我带你去……”
连习却道:“就让贞姐和鹤妹陪我吧。伯父伯母可能正需要你。”
戈静对符贞道:“贞妹,烦你了。”
符贞微微笑了笑,但心却另有所系。
跳佛接道:“要说对山庄,我最不陌生了!连习啊,我也正想到处转转呢!”
连习微笑道:“申屠大哥,那我们这就去吧。”
这股纵伸在剑山之内的巨大地热泉流涌起来的样子不是很壮观,但却源源不止。那回腾的水雾将阳光迷茫,那汩汩的天音将阳光缭绕!
可是,在这良辰美景中,每一个人的心情却都是低落的。
尤其是跳佛。他一生无伴。在那些难忘的记忆里,有太多伤苦,太多辛酸。如今闲余,看到世间之美,如何不愁叹-----为何曾经不珍惜真实的一切、割舍不能拥有的呢?
听他喟来:“艺娘,你是否也明白了一些啊?”
易鹤听道:“贞姐,申屠前辈说的人是……”
符贞回神道:“鹤妹,你还记得那家没柜台的史肆吗?”
易鹤道:“和这有什么关系?”
符贞道:“起初,我也没记起来。经你这么一说,却让我想起来了。许多年前,以千心艺手技而暗动武林的艺娘。据传,天下所有史肆全都是她老人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所有人能阅天下所有事。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和做得到的。”
易鹤道:“贞姐,果然不简单!”
符贞却道:“更不容易。”
易鹤道:“那申屠前辈和艺娘前辈是……”
符贞不语。跳佛眼神深邃不透底。这时,连习道:“贞姐,你什么时候离开山庄?”
符贞愣了愣,道:“明天吧。”
连习道:“会去第二庄吗?”
符贞道:“当然会,怎么了?”
连习道:“难过的时候,陪自己说说话。贞姐,请你把这句话带回给姐。”
符贞有些不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连习静静地进庄去了。
当符贞和易鹤离开山庄之后,山庄一切都很沉寂。
同样的,在第二庄这些日子里,秋的黄风也跌进了崖谷。只有数朵灰云伺伏在大山的那边,只有迷蒙的晚日在惑人心田,浊耀乾坤!爱巾与妹妹坐在鸽岩。
慕容方巾道:“姐,你常一个人来这儿吗?”
爱巾淡笑道:“这儿不是很怡人吗?”
慕容方巾道:“姐,你很难过,我知道。”
爱巾听着,一会儿才道:“方儿,你该回去了。”
慕容方巾不语了。爱巾道:“在这儿陪我,会更无聊的。等连习一回这儿来,就让他同你回家去吧。”
慕容方巾听道:“也不知道三哥现在怎么样了。”
爱巾道:“他不会有事的。”
话音一出,那红衣丑谱人竟已到了碑岩之上。他接道:“他已经出事。”
爱巾起身道:“你说什么?”
他道:“剑脉山庄已经将他囹圄。”
爱巾道:“连习在剑脉山庄?”
他道:“你还是快去救他吧。”
爱巾道:“你是谁?”
他道:“也许在剑祭重举的这一天,你会知道。”
爱巾突然道:“我认识你?”
他只是淡笑了一下。爱巾道:“你为什么要杀连习的……姐姐?”
谁知,他低忿道:“我杀的是你!”
爱巾怔住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藏着什么?
这人已去。来也神神,去也秘秘。
慕容方巾道:“姐,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
爱巾道:“方儿,你留在这儿,姐得去剑脉山庄看看。”
慕容方巾道:“不,我也要去。”
在这时,符贞和易鹤赶到了。
听符贞道:“巾姐,你们在聊什么?”
爱巾不出声了。慕容方巾道:“姐要去剑脉山庄救三哥!”
符贞听道:“连习在山庄好好的啊!”
爱巾接道:“贞妹,你说什么?”
易鹤道:“巾姐,贞姐说的是真的。学神还要我们带话给你。他说,难过的时候,陪自己说说话。”
爱巾道:“贞妹,连习不是去了红门给悦儿疗伤了吗?怎么又到了剑脉山庄?这究竟怎么回事?”
符贞解释道:“是戈庄主派人把连习接去的。为的是替连习治好眼睛。巾姐,是谁告诉你连习出了事?”
慕容方巾立即道:“是那个红衣丑谱人!”
语落,一片沉默。半晌,才听爱巾道:“能治好吗?”
符贞道:“可能要一段时间。巾姐,你别担心,申屠前辈也在那儿。他不会让人伤害连习的。”
易鹤也道:“而且现在他还是山庄未来继承人的授业老师呢!巾姐,你就别担心啦!”
这一番安慰,让爱巾的心情渐渐好些。
符贞又道:“巾姐,看来丑教中人是无处不在啊!”
爱巾道:“他的武功确实很高。”
符贞道:“更让人担心的是,这个人很可能握有……恩怨刀。”
爱巾却道:“不可能的。我听我爹说过,持有此刀的人,就是干公公他老人家。”
惊人的话。符贞道:“巾姐,可申屠前辈他……”
爱巾道:“这件事本来就只有我爷爷一个人知道。”
符贞道:“慕容极……前辈?”
爱巾道:“这其中的往事,也许只有回家庄问我婆婆了。”
符贞道:“难道手婆婆……就是艺娘?”
爱巾道:“我不知道婆婆与爷爷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我爹娘一直就把她当作亲生母亲来侍奉。”
符贞道:“要知道这其中所有,他……最行。”
爱巾道:“谁?”
符贞笑道:“巾姐,别问了,我不想说。”
爱巾道:“天色不早了,先进去吧。”
于是,易鹤和慕容方巾手牵着手走在了前面。
符贞见二人快要进去了,就侧身对爱巾道:“巾姐,我觉得这个人是为了支开你,他那么说连习。”
爱巾道:“我也想到了。不过,我还是需要离开一下。一是去看看悦儿,二是回去问问婆婆。”
符贞道:“听连习之前说,悦儿已无大碍了。”
爱巾叹道:“息魄也太粗心了!”
符贞转道:“巾姐,他的病好些了吗?”
爱巾摇头道:“贞妹,你和鹤妹什么时候离开?”
符贞道:“我会继续找寻‘银无痕’的解药。”
爱巾道:“愿你早点找到。对了,公爹这些日子腿有些痛,你来了,就给他好好看看。”
符贞微笑中,略有忧。
躺在榻上的公二单失去了昔日的神采。他的右腿已经不能伸缩自如。守在一边的上官荆更是黯悴。
号脉中,符贞指觉不到什么异常现象。可是这痛却明显得很。这是怎么回事呢?
上官荆急问:“符姑娘,怎么样?”
符贞微蹙,道:“夫人,你先别问。”
只见她将手指移到了痛处-----小腿肚。这时她感觉到这里的血脉中有一些极细极短的硬针。可是,这些针却又不随血液的流动流向身体的其他部位。
此时,符贞心中有了眉目。
上官荆又道:“怎么样了?”
符贞却难以启齿。
爱巾见道:“贞妹。”
符贞道:“夫人,巾姐,庄主是中了暗器。”
上官荆道:“暗器?什么暗器?”
符贞道:“这种暗器本身没有毒性,但却……能让人疼痛难忍,而且很难取出来,因为……它们小得象蚂蚁脚。”
上官荆听道:“蚁脚针?”
符贞道:“是孕针一种。其量数为三钱,时数为戌。”
爱巾不懂道:“什么意思?”
符贞道:“所有孕针是都能不断增生的。一根蚁脚针增生的最大限度是三百根同样大小的蚁脚针。这个增生的过程,是一天当中的戌时。现在大概戌时二刻。庄主会更疼痛难忍。巾姐,这样疼了多少天了?”
爱巾愣道:“我回到山庄的第二天起。”
符贞听道:“这些针数量就很大了。而且极可能透了……骨髓。”
爱巾不敢再问下去。这种针似乎远比银无痕厉害。
符贞欲对上官荆说,却发现她恍惚的神色里,带着惊惑。
符贞安慰道:“夫人,我虽不能取出它们,但是我却发现针只活动在小腿处,针上也没有喂毒。所以,下手的人不想取……庄主性命。您不必太忧心。”
谁知,上官荆怒道:“你知道什么?他是让他受尽煎熬,慢慢折磨我们!”
爱巾听道:“娘,您别这样!”
上官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道:“对……不起,符姑娘。我的乱语,你别记心上。”
说着又守到公二单身边去了。
爱巾看了会儿,对符贞道:“我们先出去。”
两人出去后,就见到易鹤在院中教慕容方巾轻功。
天色虽昏暗,但是掩饰不了易鹤那如十天之上的白鹤之姿!。这让慕容方巾不由地拍手叫起来。
爱巾对符贞道:“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吓人一跳!”
符贞道:“鹤妹平常武功会一点外,就数轻功了。”
爱巾笑道:“她和席下有得一比,绝对。”
符贞也笑道:“这我倒不怎么清楚了。巾姐,他们三个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爱巾道:“最早认识的是席下。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逞强好胜的样子,其实,他最重义气。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我和他不打不识。通过他的介绍后,我才认识了谈名。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头呢!可见他的易容术已真假难辨了。只不过,我看得出他很忧伤。至于,元略嘛,我起初也是听席下说起。而真正见面那一次,是在我家庄。记得他好像是专程拜访我爹娘的。”
符贞听道:“这……不太可能吧?”
爱巾道:“贞妹,你说什么?”
符贞笑道:“因为……在那次碑林见面中,我觉得他不象一个爱和人交流的人。”
爱巾道:“确实。他喜欢一个人想事情。”
符贞道:“记得那时候,他好像有事要和你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说了。”
爱巾笑道:“那时,谈名还舍了两把好扇请我们去呢。可,究竟是什么事呢?”
符贞道:“肯定是要事吧。巾姐,,你觉不觉得他那回其实是……去找手婆婆。”
爱巾一听,沉吟会儿,道:“经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那时,婆婆和他在院子里好像聊了会儿。哎,贞妹,你对元略的事好像很清楚啊!”
符贞听着,笑了:“只是有一次,我在一家史肆见过他。”
爱巾微微一笑,不再问了,转道:“鹤妹真的是药前辈的表妹吗?”
符贞道:“应该不是吧。”
爱巾道:“那她的这身轻功承于何人?”
符贞欲语时,就听到走来的公蝉的声音:“巾妹。”
爱巾应声:“婵姐。”
公蝉却看着易鹤飞舞的样子,轻道:“让她过来一下。”
符贞一听,唤住了易鹤。
易鹤与慕容方巾欢笑着走了过来,问:“贞姐,怎么了?”
公蝉接道:“易鹤妹,这身轻功是不是一位老奶奶教你的?”
易鹤怔了怔,道:“你怎么……知道?”
公蝉道:“你先别管这个,老奶奶在哪?”
易鹤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公蝉道:“你必须要告诉我。”
易鹤道:“办不到!”
公蝉道:“好吧。我们比试一下。如果我输了,我就不再问。否则,你就得说出来。”
易鹤道:“你很有把握赢我?”
公蝉脸色显得有些忧郁,道:“你会的,我会。你不会的,我也会。”
易鹤道:“你会‘栖夕’?你……”
公蝉道:“易鹤妹,严格来说,我是你师姐。”
易鹤不懂了:“师姐?”
公蝉道:“老奶奶也曾教过我。可是后来,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易鹤妹,你必须告诉我她在哪。”
易鹤道:“你为什么还要找她老人家?”
公蝉道:“因为……老爷爷已经死了。我只想把他的骨灰带去给老人。”
易鹤道:“你……在说什么?”
公蝉道:“他们是一对分散的夫妻。”
易鹤黯然,道:“可是……她老人家已……”
公蝉一听,道:“那……墓地在哪?”
易鹤不语。
公蝉道:“这样吧。我将爷爷骨盒给你,将他们安在一起吧。”
这时,符贞道:“鹤妹,你就说出来吧。”
易鹤犹豫会儿,道:“好吧。师……姐,她老人家的在乞殿。”
公蝉听道:“乞党的乞殿?”
易鹤点点头,道:“还是我陪师姐去吧。师姐,你……一个人可能进不了那里。”
公蝉道:“好。明天一早就去。你们聊。我回屋了。”
她走开后,慕容方巾道:“姐,婵姐好像变了一个人。”
爱巾不语。慕容方巾对易鹤道:“鹤儿姐,什么是‘栖夕’?”
易鹤道:“就是方才教你。”
慕容方巾道:“那婵姐她也会……”
易鹤道:“师姐可能还会……别瘾。”
慕容方巾道:“它比栖夕更厉害?”
易鹤道:“我不知道。但听老奶奶说过,这两种轻功是完全不同的。”
慕容方巾自语起来:“那婵姐她真是世界最快了!”
符贞听而笑道:“方儿,有个人说过,一切都是相对的。虽然这话本身却是绝对,但它还是指出了事物实质的一面,往往有时候,最快的也是最慢的。”
慕容方巾道:“莫非……这就是它们的不同处?”
符贞道:“是吧。嗯,巾姐,你在想什么?”
爱巾回道:“我在想婵姐平时总是足不出户,她怎么会学到这么好的轻功。”
符贞道:“应该是婵姐的机缘吧。”
爱巾道:“但我还是认为她的功夫就是……在山庄(第二庄)学来的。”
让人深思。慕容方巾问:“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爱巾道:“直觉。婵姐是很少离开山庄的。最多的几次也只是陪我回庄省亲。”
符贞却道:“可是上次回庄的路上,她不是……”
爱巾道:“可能是我胡思乱想吧。”
谁知,易鹤道:“巾姐,也许你是对的。起初,我问老奶奶是哪里人的时候,她只说,鸽家人。”
符贞道:“鸽子的鸽?”
易鹤点头道:“她就说了三字。”
符贞道:“鸽家……鸽家……世上能称为鸽家人的只有……邮堡。邮堡创立的时间至今约有八十载。鹤妹,老奶奶看上去是不是……”
易鹤道:“那时我还小,现在应该有九十多了吧,如果……”
符贞道:“自从邮堡创始夫妇相继离世后,邮堡就开始没落了。那究竟还有谁有这么好的轻功呢?也许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对夫妇坠崖后,其实都还未死。”
让人吃惊的结论。
慕容方巾道:“贞姐,你是说那……奇姻佳缘的两个人……他们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创出了两种轻功?”
符贞道:“只有……创出这样的轻功才能回到岩上来。不幸的是,老爷爷先一步老奶奶上来了,他们……就再度分开了。”
慕容方巾不解道:“难道老奶奶跳崖后就没见到老爷爷吗?”
符贞道:“应该是这样,否则,老爷爷怎会独自一个人上来了呢?”
易鹤道:“我想所有的疑问,只有下崖去,才会清楚。”
爱巾接道:“想不到,经你们一分析,却发现了这么多秘密。好了,都别再说了,都去休息吧。”
符贞道:“巾姐,,你也去吧。”
爱巾点了点头。
三人各自回屋后,她也回到了和他的房间。
“咕咕”的叫声,似在迎她入房。
爱巾带着笑意的眼眸,自语:“连习暂时回不来了,别闹了,别闹。”
但它们却还是扑棱着红翅,闹。
爱巾摇起头,看了看榻上病睡的公啸,嘘声:“快安静,安静!”
但好象没用。
爱巾细声道:“嗯,要不我给连习捎封信,你们传去吧。”
说时,就到文房拿笔墨。
写什么呢?想了许久,她才动笔。
连习,
红鸽双闹咕咕,纷飞思念多多。
她走到廊下,放飞了它们。可心却一下子空了下来。
站了许久,她才进去,关上门。
桌间的红烛残剩着。
望着焰光,她眼有些晕。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吞吐来:“我……我要喝水。”
爱巾微惊,侧身看向他,轻道:“你说什么?”
公啸面色低沉,道:“我要水。”
爱巾愣了愣,将水端到榻前,扶他起来。
公啸不去看她,吃力地喝着水。
喝完后,他还不想躺下。爱巾将杯子放在桌上,转过来,道:“你怎么醒了?”
公啸愠色道:“这么吵……能睡得了?”
爱巾不语。公啸道:“怎么……飞走了?”
爱巾不语。公啸道:“你……喜欢上他了。”猜不透的语气。
爱巾道:“你在说什么?”
公啸不回,又道:“可你……不是一个女人。”
爱巾深深困惑,对他的这句话。
公啸道:“听不……懂?从你嫁过来到现在,你……哈哈哈……还是一个没人碰的……有夫之妇……哈哈!”
听着他那诡异的笑声,爱巾始终沉默。
公啸道:“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无与伦比的女人,哈哈!”
爱巾眼中的泪水已在晃动。
公啸却又道:“你应该……去一个清静的庵堂,哈哈哈!”
爱巾脸上的泪痕渐渐明显起来。
公啸停了会儿,咳嗽着:“快……去吧,快去吧。”
爱巾终于开口:“公啸,你为什么这么厌恨我?”
公啸道:“我……有病知道吗?我……有病!”
爱巾道:“到底为什么?”
公啸道:“没听清吗?我……有病,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男人,懂了吗,我的……女人?”
爱巾道:“这不是原因,不是。”
公啸笑声越来越大:“那你说是什么?”
爱巾说不出来。公啸笑看她许久,许久,才道:“因为……在我心中……有过一个女人。她本来很丑,很……丑。可是……后来她……她……就象你……长得一副绝世的娇容。她……骗了我,骗了我!”
爱巾听着,不语。
公啸道:“你……不会懂的。因为你……还没真正地爱上一个人,但……我想很快你就会明白,因为……他。”
爱巾完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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