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富掌柜,王澹只冷笑两声,不再理他。 自顾坐到椅子上面,让小玲冲一杯茶,慢慢品着。也不急于出城去,在他心中已经想好了那五十贯的出处。
时间不长,刘佑回来,对王澹说道,已经有伙计去报告富氏粮行的东家,用不了多时间,他们就以来到。
富掌柜在一旁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心中不住地转动着想法,已经考虑好,等会东家来到时,要如何说才能为自己解脱。
果然,时间不长,有人进来向王澹递上张拜帖,说自己是富家粮行的东家。王澹转头看一眼,让王安代表自己出去将那人迎进来。
“小郎君,果然是你!”那人一进门,看到王澹后,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看了那人一眼,王澹愣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认识。见到他进来,也起身对他笑一下,“富先生,没想到竟然是你。”
进来那人正是富兴,与王澹见过礼后,富兴就问道,“小郎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家掌柜为什么会跑来与你见面?”
“哈哈,”王澹笑两声,“富先生,你这掌柜到我这来,可是想着吞并我的产业。”
“东家,你莫听他胡说,我所做一切全是为了我们粮行好。”富掌柜虽然见到自己东家与王澹认识,但是事已至此,没了其他方法可想,也只能抓住一点,自己的所做是为了粮行好,想以此来逃脱自己的责任。
听到王澹的话,富兴的脸上已经流出汗来,再听到富掌柜的话,不光脸上,他的后背都是混成一片。王澹是谁,皇上钦封的爵爷,颇受皇上重视,据说已经在城中赠他宅第,要让他们全家迁以这汴京城来。在王澹皇恩正隆的时候,谁敢打他的主意,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胡说!”富兴两步跑到富掌柜身边,一巴掌拍到他的脸上,低声说道:“堂叔,这次你可别怪我心狠,主要是你踢到铁板了。往常你从粮行私自侵占点钱款,只要不影响到粮行的运行,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次你的贪心太大,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调查清楚就敢占他的便宜,可是谁也救不到你!”
“谁,他到底是谁?”一个巴掌打下去,富掌柜两眼直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得疼,心中却是冰凉,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站不住,身子摇晃着,不住地问富兴,王澹究竟是何人。
“他就是皇上钦封的忠义孝勇开国男,卧冰求鲤的淄州王澹。”看着富掌柜那副样子,富兴心中叹口气,轻声对他说道。同时也有一种喜悦在尽头滋生。毕竟这粮行掌柜的位置非常关键,富掌柜并不是他的人,他几次提议要换一名掌柜,却都被别人破坏。现在借助这件事情,终于可以将这块拦路石给搬开。
“什么?”富掌柜大叫一声,看着王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恐惧,有痛恨,有惊慌,有沮丧,却唯独没有自责。你这不是坑人吗?堂堂的爵爷,你与商人厮混在一起算什么?亲自去挑选面粉,亲自烤出面包,这种情况下,谁会想到这人是名爵爷呢?
知道事不可为,富掌柜也不再狡辩,转而开始向富兴求饶,“东家,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等龌龊的事情来,还请掌柜看在这么多年来我为富家卖命的份上,饶过我这次。”
“呸!”富兴终于是忍不住,冲着富掌柜低声骂一句,“堂叔,我饶过你,谁饶过我?刚才你不是说是为着我们粮行,才打算吞并爵爷的产业?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们粮行还能脱得了干系?”
“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富掌柜叫一声。
“什么怎么办?”富兴冷笑一声,“小郎君已经认定你是私自行动,与我们富氏粮行无关,我只需要向他道歉,把富氏粮行解脱出来,管你怎样,送你见官是最好的选择。”
“好啊,富贵,我知道你惦记这粮行掌柜很长时间,一直想安排你的小舅子来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想要落井下石,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吗?”
“堂叔,你老也别怪,到了官府后,我还是会去帮你说下情的,也会求爵爷放你一马,但是现在我是不会给你求情。现在私了,没人知道这事,你要是再厚脸皮,赖在掌柜位置上不动,以我现在的能力,却还是斗不过二哥。”
“哼,那你也别想如愿。”富掌柜说到这里,猛地跑到王澹面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对着王澹说道,“爵爷,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爵爷的真面目,冒犯了你。还请爵爷能够原谅我,要打要罚,任凭爵爷处置,只求爵爷不要将小人送官。”
瞪着眼看着富掌柜,王澹不说话,气氛一时沉默。许久,估摸着富掌柜的心理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王澹才开口说道,“不送官也不是不行,你凭什么让我不把你送官呢?”
“爵爷要是不将小人送官,小人愿意出二十贯,作为小人冒犯爵爷的赔偿。”富掌柜咬咬牙,心中准备出血。
“噢,原来在富掌柜眼中,这官府的处罚才值二十贯,要不我给富掌柜二十贯,然后将富掌柜送官,并让官府加倍处罚富掌柜可好?”
“别!”富掌柜一听,尖叫一声。这处罚能加倍算吗?就好比本来的处罚是三十杖的话,打完后还能有口气,要是再加一倍,直接就打死了。“爵爷,我给你四十贯。”
王澹轻轻点点头,“看来富掌柜还是喜欢去体会一下官府大牢的滋味,那我就不耽误你了。王安,欧阳,你们两人将富掌柜送到开封府去,就说我说的,富掌柜年龄也不小了,让他们好好地照顾一下,别让他在牢中有什么闪失。”
“等等!”富掌柜再次大叫,“爵爷,你开个价,只要能拿出来,一定不犹豫,只求爵爷能够饶过我这次。”
“好,那就给富掌柜个参考,一百贯,一文钱也不能少!”王澹冷笑着说道,“富掌柜打算吞并我的产业,我就告诉你,这一百贯在我的面包坊中也占不到百分之一的股份,你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要占我六成的份额,你是在睁着眼睛说胡话呢!”
这么多年来,富掌柜虽然侵吞了富氏粮行的资金无数,这一百贯要拿出来,还是会让他感到肉疼不止。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答应下来。
“富先生,没想到贵粮行会有这种掌柜,即使这样,你们富氏粮行还能维持第一的牌子,果然不简单啊,只是不知究竟是真第一呢,还是现在只维持着一个空架子。”王澹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的笑容,对着富兴说道。
听到王澹的话,富兴愣一下,脑子在高速转动。粮行出现问题,他早就知道,只不过王澹说的对,他们粮行还维持着第一的空架子,别人不摸内情,还不敢改动进攻。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掌柜侵吞资产,粮行内部管理一团混乱的话,只需要轻轻地改动一场小进攻,就可以将他们从第一的位置上赶下去。
“爵爷,我们富氏粮行郑重地向你道歉,为表歉意,特地奉上纹银五十两,只希望爵爷不要再怪罪我们粮行。”想过以后,富兴的脸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决定请求王澹,让他不要将粮行的实际情况向外界透露。
“好啊。”王澹微笑着答应,似乎根本没把这当回事,“既然富先生在汴京,我想以富先生的能力,再混乱的书面也能应付。富氏粮行毕竟是多年的行业之首,想必应付这些小小的变故,根本不在话下。先祝富先生能够将富氏粮行整顿成功。”
富兴点点头,既然事情都已经讲明白,他也就没有再在这儿待下去的必要。让王澹派人跟着他,到富氏粮行去取钱来。对于这事,王澹当然没有意见,直接就派出王安与欧阳春,让他们两人先跟着富掌柜去他家取那百贯钱,再到富氏粮行去取那五十贯。
后世的王澹对这些事情见得多了,每一项业务上,都会有吃拿卡要的行为附加着,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别说这富兴只是见过一面,就是经常见面,该出手时也会出手。
他们走了后,王澹不再着急。现在有一百五十贯钱在手,还害怕什么。叫过徐庆来,让他与自己比试拳脚。当然是徐庆当站靶,只是他向徐庆进攻。
过了一会,王安和欧阳春回来,将钱也带回来。当然,因为钱太多,他们收到的不再是铜钱,而是纹银。
“走!”王澹招呼声,带着他们直奔潘楼街,先将那房子买到手再说。只用五十贯,换算到现在的话,才三四万,就能在京城的黄金地段买一所房子,这该是如何便宜?当然,如果按照那个房子价格应该是一个家庭三到六年收入总和的话,这个价格又是非常合理的。
不管如何,王澹带着人去,将银子交到李掌柜的手中,再与他一起去开封府办好了手续,拿到记在房契。他拥有了自己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