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闹市中的一处静地：瑞金宾馆

文/萧楼

从瑞金路的东大门走入瑞金宾馆，就如同进入了一座城堡式的花园。 大门面对着的一座门洞的墙角下，有一间不起眼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就是瑞金宾馆的老总蔡羊先生。

蔡羊先生很忙，我们在外间的沙发上坐等了很久，他才招呼我们进入了里间的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很简陋，面积也不大，唯一能够显示出他身份的是偌大的办公桌上当时还很少见有的电脑。我现在回想来，那时的电脑，并不一定联网。

蔡总的个子不很高，皮肤白皙，肤色红润，微笑着和善的接待我们，听明我们的来意以后，他就让他办公室的一位女孩子电话找来了人事部的经理，我们谈完事情以后，他就安排我们的午餐，是在穿过那个高大城墙似地门洞的一处幽静的餐厅区，里面是十几间的包房，菜肴高档，领着我们去的副校长尹惠群先生假客气了一番，我们还是坐了下来。蔡总自己没有来，他让人事部的经理陪同我们。

我们是为了送学生去瑞金宾馆实习的，尹惠群校长与蔡羊是儿时的邻居，原来住在上海高档住宅区五原路上。我有一次陪同尹惠群校长去五原路看望他的母亲，我们推着轮椅在附近的淮海路上散步。尹惠群校长对我们说了一些他们儿时的趣事，说蔡总年轻有为，在来瑞金做老总前，已经在上海的西郊宾馆做了十年的老总。

午饭以后，人事部经理陪同我们参观了整个宾馆，宾馆就像一个大花园，所有的建筑都没有高过二层楼的。老总办公室的南面，是一幢老式建筑，二楼至今还保留着一些名人的遗迹，有周恩来总理、宋庆龄女士住过的房间，上二楼的楼梯是电影中的明星，许多电影都找这里拍摄。后来我们班的一个男孩就来这里工作，这个楼梯下的一间狭小的房间，就是他们的更衣室。穿过楼梯是一处明亮的露天咖啡吧，环境很优美，是人间的天堂，天堂中的一处幽静的宫殿。

我们折回穿过门洞，到了宾馆的西面，是很大的草坪花园，花园旁是曲折的小道，小道旁是好几幢的单幢的两层小别墅。阳光下有摇椅，是三十年代电影上的场景，我们见到许多穿着婚纱的新人在拍照，是附近淮海路影楼的。后来我几乎是每星期来这里看望实习学生，几乎经常能够看到一些穿着婚纱的新人。

瑞金宾馆不评星级，对内是市政府的招待所，传说像西郊宾馆一样，是上海的国宾馆。有一次，餐饮部的一位姓樊的女经理陪我们用餐，席间，她告诉我们，邓老晚年六次来上海都是她去烧的菜。后来小平逝世，她是受邓老家人的邀请去京参加追悼会的，她与邓老的家人都很熟。我们问他，邓老喜欢什么口味，她说，这是机密。听说已故的**先生在上海工作期间，经常喜欢来这里用餐。

我们学校原来一位教导主任的女儿结婚，通过尹惠群校长联系在瑞金宾馆，那晚我参加了婚礼，每桌的价格昂贵，但并不能吃到什么。这位有一定资历一定年纪的教导主任，后来学校换了校长，新校长刁难他，让他任教导主任助理，他面子挂不下，提前退休了。

我后来经常来瑞金联系学生实习事宜，尹惠群校长有时间，他总会亲力亲为陪同来，那个时期，是身心愉悦干工作的春天。多数是我一个人来，去人事部找他们的经理，有一位姓夏的人事经理，听说来自纺织行业，人也很和善，常是她接待我，我见他们人事的办公室，也很狭小，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宝地，好的房间都留给了客人。

蔡羊总经理后来调到了上海浦东的东郊宾馆任总经理，我为了一位学生的事情，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他依旧热情应允，让我有些感动。我们的那位可敬并且有些可爱的尹惠群校长，因为疾病已经离开了人世，让人有些惋惜与唏嘘。好人不久长。前天在家读到08年的一期《读者》，上面有一篇文章的标题是《小人自有好运气》，说了古代一些弄权小人的好运气。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