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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拉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没看见您老。”不过很快又转过念头，天路之上，很难碰到朋友，极有可能是敌人，于是不客气起来，嚷道：“我去，你谁呀，出来让我瞧瞧。”

“你小子，太没有礼貌了，踢到我老人家不知道么？”苍老的声音争辩道。

“我踢你又怎么样了，不光踢你，我还要踩，狠狠的踩。”基拉说到做到，大脚踏上去，将地上的枯骨碾成粉末，不禁洋洋得意道：“老家伙，我看你还能出声不？”

“哎，世风rì下呀，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脾气火爆，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苍老的声音叹道，不过听声音并没有影响。

基拉jǐng惕的看着四周，咋呼道：“和我装神弄鬼是吧，jǐng告你最好主动现身，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乃天堂圣族，圣光一出，鬼怪全灭。”

“天堂圣族，没听过呀，什么阿猫阿狗？”苍老的声音充满疑惑，顿了顿道：“原来是外来者，我说怎么这么混蛋，力量又这么霸道。”

光听到声音，没看到人影。

“你竟敢辱骂我族，真是气死我也，我天堂圣族傲视诸天位面，还没谁敢小瞧。”

基拉严肃起来，双目中shè出道道金光，这是真实之眼的能力，可看破大部分幻想。按道理来说，眼畔深渊这种落后的地方，不应该有特殊能力可瞒过真实之眼，可是基拉看过洞内每一个角落，竟然没发现声音的来源。

林德上前一步，手中宝剑一挑，从基拉脚下的骨粉中挑出半颗牙齿，晶莹如玉，有宝光流动，比金刚石还硬，故而没有被踩碎。

基拉用真实之眼能力看遍了周围，唯独忽略了自己的脚下。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作怪。”基拉面带yīn狠之sè，手中凝聚圣光之力，恶狠狠道：“看我不超度了你。”

“喂！等等，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有话好商量么。”半颗牙齿中传来求饶的声音：“老夫我活了这么久，实力已经跌倒了低谷，对你没有什么威胁。留下我，还可以为你们指点迷津不是么？这天路很难走的。”

基拉以目光询问，林德点了点头。

“你这个只剩下半颗牙齿的老东西，我不信你还有用。”基拉在用激将法。

“年轻人，你可别小瞧人，当年老夫乃是蓝游圣尊手下大将，与他一同征讨天路，闯下赫赫英明，提起我老骷髅，谁人不知。可惜岁月斩天骄，当年的伙伴估计剩下不多了，那场征天之战的细节，也许只有老朽知晓了。”

“原来你叫老骷髅呀。”基拉冷嘲热讽道：“可惜了，现在只剩半颗牙了，就叫半颗牙吧，这个名字也不错。”

“那个，老朽的身躯还在，只是被敌人拍散架了，飘落在天路各处，若是能帮老朽找全身子，老朽愿意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老骷髅可怜兮兮道。

天路之上，充满危机，前途未卜，若是有当年征讨天路之人指点，倒也是极大的帮助，能少走很多弯路。况且，第三只手感觉道，半颗牙齿中的魂魄已经虚弱不堪，连骗人都做不到，倒也不怕他有什么yīn谋诡计。

这老骷髅全身的骨骼晶莹如玉，散落在一段天路之上，在老骷髅的指点下，林德三人帮他收集骸骨，到了最后，胳膊腿算是全了，不过还是缺了好多部分，肋骨只有一半，满口牙齿参差不齐，右脚掌只剩下脚跟，走路一瘸一拐，看起开像是一具行为艺术品。

幸存的骨骼都找回来了，老骷髅心满意足，关节吱呀作响，翘起二郎腿坐在石头上，头颅微微扬起，右手伸到嘴边，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习惯动作，总觉得差了什么。

“几位，有没有烟呀，给老朽来一根，嘿嘿，烟瘾犯了。”老骷髅裂开嘴笑道。

骷髅傻笑，看起来可真难受，样子憋屈得要死，基拉跳起来：“你这老家伙，只剩下骷髅了，还要吸烟，话说你有肺子么？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吸气。”

“说什么呢？”老骷髅不悦道：“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么？”

“不用你这个家伙教训我。”基拉注意道，老骷髅的脊椎骨，残缺不全的肋骨，已经有几根本熏黑了，看来是一杆老烟枪。

老骷髅谆谆教诲道：“你这无知的小子，看来老朽要教你一些常识。吸烟，主要是为了耍帅，享受烟雾缭绕带给人的风度翩翩，也是吸引女骷髅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为了将烟吸入肺部。这是一种高尚的行为艺术，你懂么？”

“你还敢教训我，看我不一拳将你打碎。”基拉挽起袖子道。

林德从储物护臂内，拿出一杆玉石烟袋，还有高级烟草，引火物，递给老骷髅，严肃道：“烟有了，现在我们想听听蓝游圣尊当年征讨天道的过程。”

老骷髅连忙接过烟袋，点燃烟草，美美的吸上一口，吞云吐雾，顿感心情畅快，这家伙只剩下骨架，烟雾直接从脖子处扩散：

“多少年了，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老骷髅吐着烟圈，总算说到了正题上：“征讨天道，和吸烟一样，只是为了这个耍帅的过程，可惜了，为了耍帅装酷，多少英杰埋骨天路，这和吸烟有害健康是一个道理。”

其实细想想，老骷髅说得很有道理，征讨天路，即使侥幸成功了，也只是成就蓝游圣尊一人，其他人能喝点汤就不错了。即便如此，还有这么多人跟着蓝游圣尊，更多的是为了荣耀，为了在历史上留下名声，与耍帅装酷是一个道理。

“我需要细节。”林德摆摆手道。

老骷髅磕磕眼袋，道：“从哪里说好呢，就从进入这片世界说吧，我们集合了眼畔深渊几乎所有高手，与天道遗民展开大战。要说这天道遗民，可真是强悍呀，不愧为得到天道的真传，尤其是他们的七头护天卫士，竟然能与百兽天兽打得两败俱伤。若不是蓝游圣尊及时施展了反间计，让天道遗民互相猜忌，收押了御风冰霜，胜负就难料了。”

“然后呢？”林德问道。

“天道遗民被打败以后，就开始寻找天路。蓝游圣尊和我们说，天道非常狡猾，这个世界被假象所蒙蔽，真正的结构并非我们所见，要想祛除这个蒙蔽，必须进行血祭。”

“血祭？”林德暗暗皱眉。

“我们血祭了一个文明。”说道这里，老骷髅也有些不忍：“眼畔深渊有很多落后的文明，并没有超级强者存在。我们找到其中一座大陆，这个文明刚刚从黑暗战争中复苏，一片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可能再过几千年，就有可能建立先进的魔法文明。”

“什么？刚刚从黑暗战争中复苏？”林德惊呆了，难道就是在天道烙印中见到的文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骷髅晃动着残破的头骨道：“可惜了，这个走入正途的文明。蓝游圣尊和我们说，这只是必要的牺牲，能够开启天路的唯一方法，这点牺牲，与眼畔深渊的未来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我们中的很多人觉得不妥，但蓝游圣尊德高望重，大家也就答应了。”

“我不明白。”林德问道，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既然要血祭，可以从各个大陆找一些罪人之类的，总能凑齐数目，为何要献祭一个完整的文明？”

老骷髅吸了一口烟，顿了顿道：“我们中也有人提出和你一样的疑问，蓝游圣尊是这样解释的，文明才是天道修炼的基础，只有一个完整的文明，才能形成文明结晶，破坏天道的遮盖手段。而且他还成功的转移仇恨，说这都是天道的过错。”

“你们这就相信了？”基拉恨恨道。

老骷髅点点头：“是的，我们信了，而且坚信不疑，很愚蠢是吧。”

盲目的崇拜，容易使人变成傻瓜，这倒也不奇怪，林德问道：“然后呢？”

老骷髅咬着玉石烟袋嘴道：“这个文明被血祭，死了大半人后，大概是天道也不忍，显露了这个世界的独特结构，就如现在所见，青天是由特殊的岩石构成的，离地面九万米高。要想征讨天道，必须跨越这段距离，于是我们计划修建一座通天塔。”

“你们这群家伙，还真的修建了通天塔。”基拉诧异道。

老骷髅继续道：“九万米高的通天塔，可不是那么容易修建的，而且还有天道的阻拦。我们从各个世界强行征来数亿民夫，烧土制砖，用了两百年时间，才修到一半。不料天降大雨，数年不停，地面上积水达三千多米，通天塔底座硬是被泡跨了。”

“大洪水？”林德神sè一动，想起天道烙印中所见的大夏治水，问道：“那么，你们是用什么办法消灭洪水的？”

老骷髅回答道：“蓝游圣尊也没有办法，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幸好他的一位老友，从荒神古路上带回来一头幼年的饕餮星兽，吞掉了所有洪水。”

成年饕餮星兽，可吞噬位面，制服洪水也不奇怪。

“说起来好笑。”老骷髅咧着嘴，露出一个特别难看的笑容：“洪水之后就是持续百年的大旱，这个世界严重缺水，江湖海洋都干枯了，外面的水一运进了就迅速蒸发，点滴不剩。不少人忍受不住，出了这片世界就再也不回来了，坚持不走的超级强者渴死大半，比之前战死的还要多，就连蓝游圣尊都差点渴死。说起来话长，我就是因为忍受不了缺水，无奈舍弃肉身，成为了骷髅的存在。”

基拉惊诧道：“那么岂不是所有天道遗民也都渴死了。”

“错了！”老骷髅吧嗒吧嗒吸着烟道：“天道的手段，果然是匪夷所思，他施展了大能力，将除了我们外所有的生灵都变成了干尸，等雨季到来的时候，又都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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