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和三人寒暄了一番,便和潘金莲几人在下方找了个椅子坐下。开 心 文 学
不是武大郎不想和他们聊,而是根本没共同话语。若不是看在武松的情面上,那三人也许懒得理会自己,更何况自己真假难辨。
凑着这空挡,武大郎四处张望这名震四方的聚义厅,传说能容下一百单八好汉。可左看右看都不像啊,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间大堂嘛,能容纳四五十人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做工也一点都不jīng美,跟自己想象中的可谓天差地别。
“哥哥,哥哥在哪?”呆了无聊的武大郎突然听到武松在叫唤自己。
“哥哥?”
“二郎,我在这。”武大郎确定自己没听错,忙起身朝外面跑去。
武大郎还没跑几步,就见一魁梧身材的汉子健步如飞的跑进了聚义厅,停在自己的身前。
“哥哥。”武松就这样的看着武大郎,满腔的话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武大郎看着武松,分别才不过两个多月,但武松的变化真不是一般的大。从前桀骜洒脱的神情已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沧桑,尤其是两鬓,不知为何竟长出了白发。
“二郎,这些rì子真是苦了你了。”武大郎不知该说什么,唯有拍了下武松的手臂。不是不想拍武松的肩膀,实在是个子太矮够不着。
“哥哥,二郎不苦。只是小四、狗蛋、猴子这些跟随我的兄弟都死了,是我害了他们。他们只是为了能吃一口饱饭啊,仅仅为了能让家人吃上一口饭,都是我害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松竟然在这一刻瘫坐了下来,像个小孩般在武大郎面前大声嚎啕。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武松之所以整天呆在校场,就是怕想起伤心往事。整rì的cāo练,就是为那些弟兄报仇,使的武松的神经rì益紧绷,如果不是武大郎到来让武松突然间放松宣泄了心中的苦闷,不需多rì,武松便有可能染病卧床。
正位上的三人见武松如此模样,都不由一愣。要知道武松武天王在他们众人面前可是刚猛不屈、嫉恶如仇的顶天大丈夫,此刻确如小孩般在父亲面前哭诉,反差之大,让人诧舌。
“贤弟莫哭,有何冤屈速速道来,哥哥为你做主。”宋江首先反应过来,对着武松说道。
“多谢公明哥哥,二郎此番失态了。”发泄了一番,武松总算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冲动,让人看笑话了。
“贤弟哪里话,真情流露才是敢作敢当的好男儿。”宋江夸奖道。
“几位哥哥,二郎今天有要事,就失陪了,望见谅。”武松想和武大郎叙叙旧,便说道。
“兄弟重逢,理当如此,何须介怀。”晁盖豪爽的说道。
武松对着三人一拱手,便拉着武大郎一行人离了聚义厅,没走几步便已到了住所。
别看聚义厅不咋的,可武松的宅子却实在不错,占地也不小,随意看了下也有仈jiǔ间房,只是都空荡荡的没人住。
“二郎,这是你宅子,为何灰尘那般厚,都没人打理?”武大郎推开房门进去,却被门上的灰尘弄了个呛。
“哥哥,这儿冷清,没得校场热闹,还可以和兄弟们喝酒。”武松解释道。
“这儿多久没住人了?”武大郎看了下桌子上的灰尘,随意问了句。
“睡了两宿就不住了,让晁盖哥哥将宅子给别的兄弟,但他硬是不肯。”武松看着宅子空着也不是个事,就打算腾出来让给别人。
可想想看,谁敢让第三把交椅整rì吃住在校场边,何况那边的房子是最差的。晁盖如果真的答应武松的话,那后面的兄弟还怎么办,都露天得了。
“哥哥,怎么不见嫂嫂和心兰丫头?”武松见武大郎身边一行人,惟独不见潘金莲和高心兰。
“二郎叔叔,心兰在这呢。”
武松循声望去,一个小书童正对着自己说道,脸上依稀有些心兰的模样,但却比心兰高多了。
“叔叔万福。”黑sè长袍打扮的书生来到武松面前,叉手向前行了个礼道。
后面跟着的两个书生学着黑sè长袍的书生一般,同样想武松做了个万福,搞的武松脑袋晕晕的,一时都转不过来了。
“金莲、馨儿、秀儿,把装都卸下来,省的吓到二郎。”武大郎见武松呆住的表情,就知道武松想岔了,忙对潘金莲说道。
“晓得了,大郎。”穿黑sè长袍的书生应了声,嗓音也回复了女声。
“拜见嫂嫂。”武松反应过来,忙对着潘金莲拜道。
“折杀奴家。”
“嫂嫂受礼。”
“二郎,来见过另外两位嫂嫂。”武大郎拉着还在客套的武松,指着馨儿秀儿两女道。
“叔叔万福。”不等武松行礼,两女便有道了次万福。
“使不得、使不得,二郎见过俩位嫂嫂。”武大郎又一次拜道。
“二郎,都是自家人,何须客气。金莲,你带秀儿、馨儿去整理下房间,高宠你去找些酒食肉类,今rì我要和二郎好好喝喝。”武大郎直接当这里是自己的房子,对着众人吩咐道。
众人听武大郎发话,都自顾自的去忙活了,心兰则跟着金莲去收拾屋子。
“二郎,跟哥哥说说,分开之后发生了些什么?”武大郎迫不及待的问道,对于武松的关心也越来越发自内心。
“哥哥离开第二rì,我便拿着银票去街上买米,可恨那些jiān诈的粮商,捂着粮却视灾民如无物,见死不救。最后我花的十倍的价格买了些粮食去城外布粥,端的好笑,竟真有衙役过来收税。我本想暴起伤人,但想起哥哥的话语,只能忍耐,晚上便查探城中的布防,城外寻山头。如此两rì,我在那灾民之中树立威信,拉起了不少的兄弟。”武松说着,口气中对那县令、衙役都充满着怨气。
“几rì之后,那衙役不仅征税,更看中难民的一位小娘子,想强抢为妾,打死了小娘子的夫君更踢死了手中的小孩。我实在忍不下去,便出手宰了那恶人,随即招呼了一群兄弟,占了城门,夺了仓库,兵不血刃奔向县衙。谁知那县令胆小,早已从密道逃出鄄城,去菏泽借兵。之后便这般打来打去,虽宰了那县令,却引来更多朝廷的军队,害死了好些个兄弟,无奈之下只能上梁山。”武松说完,一点没别的反贼的嚣张,只是一脸的落寄。
“二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想开些。虽然死了几个兄弟,但却救了整个鄄城的百姓,这便值得。”武大郎安慰道。
“哥哥无需安慰我,二郎以前太天真了,以为宰了县令,便能还鄄城一个清白。但事实呢,挨饿的照样挨饿,享福的照样享福,我现在只能指望朝廷能派下一个好官,否则我不介意再闯一次县衙。”武松变的理智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冲动。
“二郎无需担心,这次哥哥定会好好对待鄄城百姓的。”武大郎拍着胸口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