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裤子里的阿摩,这时还不能从裤子里出来,因为皇甫真君他们还在寻找他。 但他又担心净云害怕,便安慰她道:“嘿嘿——”他的声音笑出之后,全不像他平时的声音,因为在白天为了救净云,喊得嗓子变哑了。
“啊——”
皇甫真君来寻找他,他的心里就一直在剧烈的敲鼓,突然听到净云这声尖叫,使惊魂未定的他,简直到了魂飞魄散的程度。他从清心住持宽大的裤脚中向外一望,直见净云精屁郎当的拉开门闩向外跑去。
阿摩本想问大鼠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这时,他惊得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他的小手紧紧的捂住心口,生怕它就此蹦出来,永远的离开他,使他像古代的比干一样,成为没有心脏的人。
……
外面,外面有了亮光:清心住持左手掌着一盏虎形灯盏的油灯。右手拿着小铜锣,后面跟着哆嗦成一团的浑身一丝不挂的净云。
“谁?”
清心住持看见有个东西在她的内裤里哆嗦,她声音嘶哑的大喊一声。她白天由于伤心痛哭,她的嗓子也是变得哑哑的。
“你是谁?快点给我出来!”清心住持的话语嘶哑且颤抖的说道。
好像已经缓过一些劲来的阿摩,既不能从裤子里出来,又想把是自己在内裤里的这个信息传递给她。这一下让他犯难了:因为,刚才他的“嘿嘿”已经把净云吓得够呛,如果再“嘿嘿”的话,真的会把她吓死的!不过,他也不会说别的,只能在“嘿嘿”与“哇哇啊”两个词之间选择……
“哈哈……净云啊,你看把你吓的,躲在我内裤子里不就是那个公子哥儿吗!”
当阿摩正在选择合适的词告诉清心住持的时候,她已经认出了他。她把小铜锣和虎形灯盏递给净云之后,就伸手过来抱他。
“哇哇啊——”
他不加选择的高声喊道。他知道,如果他喊得迟了,清心住持就会把他从她的内裤中抱出来,那样的话,皇甫真君就会轻易的发现他了。
“阿摩,你好样儿的,你太及时了!”大鼠夸奖他道。
说真话,阿摩这个时候太需要鼓励了……大鼠既然能这样夸奖他,说明大鼠是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的!难道大鼠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闭着眼睛用心去看天下的事,天下的事尽收眼底;用心听天下的声音,那声音就能尽入他的耳朵?难道他真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清心住持看阿摩不愿从她的裤子里出来,便把他连人带内裤一同抱进了被窝。
“师傅……”净云连忙把虎形灯盏与小铜锣递给清心住持,钻进被窝后叫道。
“净云啊,背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轻声的叫我‘娘’了。”
“……师傅,他为什么要钻进你的内裤里呀?”净云可能感觉喊“娘”别扭,所以,继续称“师傅”。
“咂咂……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清心住持咂吧了两下嘴说道。
“师傅,你怎么这样讲呢?”
“女人的裤子属于阴物,而我这个有点小道力的住持裤子就更是个阴物了,而我的内裤更是阴中之阴了!他躲进我的内裤,就是任何神仙鬼怪都无法发现他的!”
“为什么呢?”净云仍然不解的问。
“天底下的事,说到底就是一阴一阳……”
一阴一阳?女与男是阴与阳,黑夜与白天是阴与阳,月亮与太阳属于阴与阳,这手也有手心与手背……阿摩感觉清心住持这话太有深意了!
本来他只以为清心住持只是像普通的跳大神的仙奶那样,只会装神弄鬼糊弄人,现在看来,还不是那么回事。
他在清心住持的内裤中,感觉特别安逸。夜里,他再也没有做梦,他感觉这一觉睡得特别的香。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四亮了。小小的百子庵里,响起了念经声。他听得出来,在这六个尼姑的念经声中,既有净云的声音,也有清心住持那嘶哑的声音。
外面的光线射进屋里,是那样的柔和。阿摩真的盼着快点长大,能够像那一世的邱道子一样,自由自在的阳光下奔跑……
念经声停止了,不一会儿,净云走了进来,她把他从她娘的内裤中掏出,然后给他穿上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把稀饭端来了,用昨天清心住持打她屁股的那个木勺给他喂饭。他本来嫌木勺脏不想吃的。但一想起清心住持的内裤能有那么大的作用,这打屁股的木勺喂饭大概也算不上脏吧!再说,他也饿了,便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净云便抱着阿摩玩,她的一双眼睛直盯着他。阿摩想:“我就是再漂亮,也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子而已,能有那么大的魅力?”
净云把他抱出门去,来到一间大房子里。在这间房子的四周,有一百多个小孩子的彩色泥塑。这些泥塑看上去也都是不满周岁的孩子的样子。这些泥塑的孩子个个都活泼可爱,形象各异,在这些泥塑中,绝对找不到雷同的。
这些泥塑的孩子,绝大多数是小男童,小女孩只有二十来个的样子。
净云可能想起了什么事,慌忙把阿摩丢在椅子上走了出去。
“沙沙……”
就在这时,又出现了昨天像皇甫真君来时那样的声音。他急忙对大鼠说道:“大鼠,好像又是皇甫真君他们来了!”
这个皇甫真君,现在阿摩见了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害怕。
“是他们来了……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记住了吗?”大鼠说话的声音打颤,他神识感知了一下,发现大鼠不住的哆嗦,他不理解大鼠是害怕还是愤怒而激动才这样的。
阿摩想到:“大敌当前,我只有和大鼠团结一致!”于是,他立即答道:“记住了!”
他接着想到:“眼前,没有了清心住持的内裤,我还能躲过这一截难吗?”他不知道被皇甫真君发现,他又要怎么对自己,所以,他的心里变得十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