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彭蹇一个“请”字出口时,高桥春城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高桥春城双脚快速移动着剑道的小碎步儿,如风一般,就冲到了彭骞的面前。
看过剑道的人都对剑道快速移动的小碎步留下深刻印象。
这种小碎步看着双腿交换速度快,但移动的速度却比我们大踏步地跑起来慢了许多。那么为什么剑道要用这样的小碎步呢?为了平衡、为了蓄力持劲。
平衡在搏击中的作用就不用多说了,而蓄力持劲也是搏击一个重要的方面。小碎步的移动,能让人随时处于备战的状态,因为他的驱动,只要很小的力气。而一旦步幅过大,那么每一步跨出,都需要后腿更加用力。而后腿用力,就需要腿部有一个更加剧烈和更加持久的作用力加持在地面上,然后依靠其反作用力推动人体向前运动。
而剧烈和持久,都需要付出更多的能量,花费更多的时间。
更多的能量,就意味着你的肌体更多的部分要参与在移动上,那么对于敌人的攻击,就少了应对的能力。就好像一场守城战,你将更多的士兵用在后勤转运上,那么对敌做战的士兵就少了许多。同样的,花费更多的时间,就意味着你反应速度很难提上来。
搏击中的速度,不是跑步,不需要你移动十米八米,而是方寸之闪就足矣。
用碎步不但能迅速地靠近对方,而且在移动中能保持身体平衡和力量的均整。即使就是这样,高桥春城扑到彭蹇面前时。也只用了两秒不到。
在进一刀距离内时,高桥春城“呀”地啸叫一声。右手挥出,一道寒光匹练似地从他腰间闪出。闪过一道弧线,直削彭蹇的胸前。彭蹇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不退反进,直往高桥春城的身前扑去。随着他的进身,他的左手成爪,一把抓向高桥春城的脖颈。而他的臂,随着进身肩头往前一合,精钢打造的烟杆就贴着右臂外侧,护在高桥春城长刀来的方向。
叮当一声响中。高桥春城的长刀就切在烟杆上,溅出几点火星。
因为彭蹇的身体急速扑入,高桥春城的长刀切中烟杆的部位,并不是刀刃上最有力的部分,所以烟杆并没有像刚才彭蹇护住林寒时那样被削断。
一声响中,彭蹇的手已经伸向高桥春城的咽喉。
近距离看过去,彭蹇的手枯瘦细长,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甲长长的,裹成卷儿。并被精心修剪成尖尖的锋锐。这是用特别的药水泡过的指甲,泡软后精心揉卷,然后精心修剪。
如果被这一手抓中咽喉,不用怀疑。这三根手指铁定会洞穿高桥春城的咽喉。
高桥春城的长刀前部受力,并不回刀,而是左手一推刀背。顺势抽刀滑刃,长刀顺着彭蹇的烟杆回抽。刀尾的锋刃就抹向彭蹇的左手腕。眼看长刀划来,彭蹇毫不犹豫地收手。左手挥环,肘往前送,撞向高桥春城的刀把,右手仰臂,手中的烟杆就反打而出,向下直击高桥春城的裆腿之间。
高桥春城的身体瞬间团缩,刀刃顺着烟杆下滑,封住自己的门户。
此时,彭蹇左手落空,右手的烟杆又被对方长刀横门封住,当时就起一腿,直蹬高桥春城手刀长刀的刀锷。高桥春城的刀正往下封闭,不防这一脚正蹬在刀锷上,直接刀长回撞。
高桥春城的身体往后直接滚翻,卸掉这一脚之力。
翻滚窜蹦,正是忍者的长项。
高桥春城一卸劲,立刻蹲身横刀,如猛虎守山,眼睛死死盯着彭蹇。
彭蹇并不急追,而是平心静气地这么盯着高桥春城。时间一秒秒钟过去,高桥春城缓缓地站直身体,相较彭蹇松然而立,他的姿势憋住了呼吸,显然有些累人。
他这里一站起身来,彭蹇立刻进步。
右手的烟杆一溜指导儿,已经小头在前,大头在后,握在手中,往前进步的同时,烟杆就直接刺出,竟然是一杆封喉,用上了剑法。
高桥春城立刻往上撩起长刀,刀背一磕彭蹇的烟杆,破了攻势之后,口中“啊呀!”一声叫,直接往前一窜步,双手前推后拉,长刀就劈刺下去,直取彭蹇的心窝。
彭蹇手中烟杆被磕去了准头,立刻拉动烟杆的把手,向右方棚劲。同时,脚步一动,人往左行。左手已经往上接住了烟杆的头儿,双手斜架,将刀势封在门外。
这就是用刀和练刀的区别。
练刀时,我们往往用力量控制刀头,因为刀头的方向,代表了准性。
但用刀时,刀头一旦被撞,按照杠杆原理,要平稳刀头,需要更大的力量。而且刀头远去之后,要回来救护身体,那是万万来不及的。人在这个时候,对刀尾的控制能力要强过刀头,因此都是拉刀、滑刀(或者其他短兵),都是用尾部救护。
让尾部的撑力和头部的惯性,形成救护和力量。而在救护的过程中,才重新控制器械的头部,重新形成对器械的全部控制。
将高桥春城的刀封在体侧,彭蹇就滑杆进步,往高桥春城的身前进逼。
右手握把,左手烟杆小头对斜斜对准了高桥春城的咽喉,只待进入攻击距离,铁定是刺枪取喉。彭老头儿年老成精,将一个烟杆儿耍得随性,竟合了百兵之性。
高桥自然不容他进身,也是回拉刀身,一方面封门救护,一方面顺烟杆滑过,直削彭蹇的手指头儿。彭蹇左手立刻变握为托,放过刀刃,同时摇杆抽撤,顺着高桥的手腕搭过去,双手一滑把,烟杆就顺着手腕刺入。
高桥手臂不动。身体旋转,凭着腕臂的横力。将烟杆逼出。而手中长刀的头,就随着转身指向了彭蹇。展臂捅出,刀光一闪,直取彭蹇的咽喉。
彭蹇双手降把成剪,封住刀势。俩人械器相交,又是一串火花儿闪过,同时退开。
两个回合,不分胜负,但彭蹇手中是钝器,高桥手中是锐器。彭蹇虽然封住了对方的刀势。但拉把滑刀之间,他的衣物也被割开了几处,虽然没有见血,但总是有落下风的感觉。
俩人四目相对,都是一片阴寒。
山中无日月,洞里无昼夜。
白沙岛日本军事要塞遗址,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中,一派正拍电影的忙碌景象。话筒里不时传来副导演指挥的声音,上了扮装的彭家打手倒确实是在拍电影。其实所谓的道上人和普通人生活并不遥远。毕竟大家都是要吃饭喝水的。
而且,就是进入彭家,也不是经常有打打杀杀的事情。毕竟现代是法制社会,所以彭家养这些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彭家开了好几家武馆,武馆里的学员一部分出来后,进入保安公司之类的。一部分就是进入昆鹏影业做武行。
甚至有时拍戏,也会叫彭家的打手去客串角色。
所以这里拍电影打掩护。倒也实实在在地是在拍东西。只不过,这次拍电影。从节省成本的角度来讲,闲人太多了些。
此时,在周围也围着一些看热闹的,都是闻风赶来“探宝”的各方势力的人。虽然听了彭家的解释,也进基地里看过了,但仍然不完全死心的人,还是不甘心地再留了一天。
只不过,今天晚上没有像前几天那么认真,所以就顺便看看拍电影的热闹。
此时,场中正是准备拍的是一场搏斗绕,大意是日本人要运走秘密基地的财宝,许多中国有志之士前来阴截。场中扮演日本武士的,多数是内田家的武士。而准备阻截日本不共戴天的,则是由彭家子弟和昆鹏影业的武行扮演。
“演中方武士的都退出来,一会日本人从要塞中出来,我一叫冲,你们就冲上去……格斗招式,自由发挥,这次是取大景……我这不叫停,就不要停!”副导演嘶力竭地叫着。
场中扮演中方的人就退到了摄影机外面,扮演日本武士的人则退回要塞中。
一时间整个场面就静止了下来。
“出!”随着副导演的一声令下,“日本武士”们就从要塞里走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充做运财宝苦力的中国人。眼看着这一队人快要走到场地当中,副导演已经将喇叭抬到嘴边,准备喊冲的时候,此时,从周围的人群中,就旋风般地冲进来九条汉子。
这些人个个蒙了脸,一进场中,就听当先的汉子叫了一声:“中国人都退出场外,日本人留下!”那些扮苦力的中国人立刻一下子跑散了。
那些日本武士则本能地拉开了架式。
当先的一名汉子对着最前面的那个日本武士道:“日本人?”
“八格!你们是什么人?”那个日本人用日语叫道。这些内田家的武士不是真正的演员,多数不会说中文。此时,最前面这名日本人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这些人的打扮,并不是剧情中要求的扮相。
此时,周围也传来了议论声:“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是现代打扮,难道这戏是演穿越的?”
副导演也莫名其妙,他正要问话,就看那问话的汉子在日本武士一答话的时候,身体一闪,就冲上去,在日本武士轮起的刀光中,扑身入怀,手中寒光一闪,那名日本武士的咽喉间就闪过一点血花,立刻软软地扑倒在地上。
“我们就是你们前几天截杀的人,现在来报仇了!”谢寸官一刀取了这名日本武士的性命,既然用日语叫道。此时,对面的内田家武士才反应过来,立刻发出声声怒吼,挥舞着手中的刀械,冲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此时,副导演声嘶力竭的叫声才传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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