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农的这架马车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雷晨和他先前的对话并没有传进安德烈的耳朵里。 首发--无弹出广告
只是后来雷晨过于激动,最后呵斥伦农的话基本是用吼的,所以那句“绝对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决不同意”的话隐隐传进了安德烈的耳朵,也使其精神激荡之下,差点撞上一名路人,引起了马车的颠簸。
看着原本不拘言笑的安德烈在知道自己弄错情况后臊红的脸蛋,雷晨能够感觉到他对玛丽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爱恋。
难怪这家伙今天对自己表现的都很客气,而且上午带来伦农的处理结果时还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这在之前可是绝不会在他脸上出现的表情,原本还以为是自己霸气外露,想不到却是沾了玛丽安的光。
莫名其妙的,雷晨又想起刚才安德烈跪地祈求责罚的场面,心里依然沉甸甸的。
对于奴隶而言,一切都属于自己的主人,虽然雷晨从来没有对玛丽安摆过任何奴隶主的架子,而且给其传达出的思想都是两人平等,但是两人之间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层隔阂。
虽然那一日醒来后和玛丽安牵手的画面常常在脑中想起,但是雷晨自认对玛丽安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而且对于这个奴隶,自己始终无法安心去享受身为奴隶主的权利,反而对其总是带有一种不忍和愧疚的心理。
尤其是在今日见到安德烈跪地求罚的时候,心中的这种不忍和愧疚越发的强烈起来,一想到今后玛丽安或许也会因为做错事情而这样请罚的场景,心情更加沉重。
如果真有可能,雷晨绝对会回复玛丽安正常人的身份,两人进行平等的交流。
原本无限憧憬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的自己竟然成了卫道者,雷晨对自己都感觉有一些不可思议,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烧包了。
见到雷晨久久不语,安德烈以为他不同意此事,原本期冀的神色一暗,道:“雷晨先生,是我妄想了。”
想不到自己的思考竟然引起安德烈的误会,雷晨连忙收回心思,问道:“这件事情玛丽安知道吗?”
看着安德烈害羞的模样,伦农抢先说了出来,“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跟玛丽安说起过,现在是要先问问你,如果你同意的话,再说不迟。”
“嗯,这件事情我不反对。飞速更新”雷晨话锋一转,对安德烈道:“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强迫玛丽安答应,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追的,如果玛丽安认可了你,答应和你在一起,我才会答应下来。”
“是,谢谢您,雷晨先生。我、我、我一定……”
乍听雷晨不反对此事,安德烈兴奋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一句谢谢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最后干脆深鞠了一躬,随后一想当着自己主人的面先向别人行礼有些不对,尴尬的再朝伦农鞠了一躬,被伦农笑骂了一句,回去驾车了。
看着雷晨兴致不高,伦农以为他对这件事情有些介怀,哈哈笑着起身,毫无形象的搂住雷晨的脖子,道:“不开心?我是看你这么多天一直对玛丽安规规矩矩,以为你对她毫无意思,才跟你提起这事的,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回头我跟安德烈说,绝了他这个念头。”
奴隶的一切都是来自主人的给予,而主人想要拿走,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已。
想到这里,雷晨自嘲一笑,道:“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们谁也没有权利拿走属于他的幸福。”
一句话说完,却见伦农半饷没有接话,疑惑的看过去,却见伦农正吃惊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一般,显然那句奴隶拥有权利的话惊到了他。
注意到伦农的表情,雷晨方才发觉自己的说在这个依然处于奴隶制度的社会还是太超前了。
不过伦农显然并不是死板的人,短暂的吃惊过后,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你的想法挺独特的,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为了奴隶去伤这脑筋,那得多累啊。”
伦农毕竟没有经历过地球上那种人人追求自主平等的社会,对于自己的想法没有提出反对就已经难能可贵了,雷晨自认不是那种立志拯救世人的圣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伦农有句话说的对,这世上奴隶千千万,自己整日忧心的话确实会伤透脑筋,而且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制度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想通了这点,雷晨也就不再纠结,自己现在最多能做的就是给玛丽安“平等”的地位,不过这个给予的“平等”,恐怕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对了,安德烈到底是什么等阶的战士?为什么他的气息散发出来之后,我总是心生无力感?”
“嘿嘿。”伦农的表情极其得意。
“安德烈现在已经是六阶一星的战士,而且他的年纪只有六十多岁,非常年轻的小伙子啊,以后必然还有进步的,配玛丽安可是绰绰有余了,之前我给他张罗过不少小姑娘,可是这家伙都不对眼,不知道这么心神就被你的玛丽安勾了去。”
“六阶!”雷晨吃了一惊,“你到底怎么把人家诱拐成你的奴隶的!”
“诱拐?切,本大师从来都是以技服人。”
“你?以技服人?”雷晨连做呕吐状,“就你那三脚猫的魔法,连我都搞不定,还想跟人家六阶战士叫板?”
“谁说我是以用魔法了,本大师的专长是魔药剂,懂吗,魔药剂!”
原来这安德烈年轻时候也是帝国中小有名气的的翘楚英才,同样毕业于格林学院,不过家中却是赤贫,父亲早逝,只和一个母亲生活。
大约三十年前,安德烈的家乡遭受了兽潮的袭击,而他的母亲也在兽潮中被一只六阶魔兽临死前的魔法擦了个边。
万幸只是被魔法的外围擦了个边,但是安德烈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人,受此一击,元素能量在体内横冲直撞,生命陷入垂危之中。
治疗这种六阶魔兽的魔法伤害,至少也要七阶的光系法师才有效果,而安德烈的家乡只是一个小城,城内等阶最高的光系法师也不过才五阶一星,对这种伤势最多只能暂时控制一下,想要完全治愈却根本无能为力。
恰巧当时的伦农游历大陆,到了那座小城,因为兽潮的原因无法离去,安德烈从城主那里得知这一消息,带着母亲求上门去。
魔药剂不仅仅只是提升实力,还有专门疗伤的一类,但是此类魔药剂炼制繁琐,若是普通魔兽攻击后的伤势,伦农自然不会推脱,但是治疗安德烈的母亲,却是需要六阶药剂才可以。
炼制六阶药剂,必然需要一枚六阶魔兽的魔晶,而且需要与施法魔兽同阶同系的魔晶。
魔晶确实也有,攻击到安德烈母亲的那只魔兽已经死亡,魔晶已经被收缴看管,若是伦农出面想要购买,想必城主大人也会出售,但是关键在于,用六阶魔药剂治疗一个普通老妇,值不值得。
单单一枚六阶魔晶就已经是天文数字,安德烈刚刚毕业没有几年,实力也不过五阶一星,自然没有这个能力,而伦农虽然有钱,但是拿一枚六阶魔晶和大量药材救治一名将近垂暮之年的老妇,在其看来绝对是一种浪费。
不仅是他,当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种浪费。
可是安德烈至孝,怎肯让相依为命的母亲就此离世,缠着伦农苦苦哀求,最后更是立誓,只要伦农出手救治,愿意一生为奴。
伦农最终还是被其孝心打动,出资购买了那枚魔晶,救治了安德烈的母亲,并且拒绝了安德烈成为自己的奴隶,等待兽潮退去,离开了那座小城。
这件事虽然不会让人忘记,但是伦农却也不会整日放在心头,却不料十年之后,安德烈突然寻到自己,并且自行立下了奴隶文书,还在在脸上这样最显眼的位置刻下了“奴”字。
一问之下,却是安德烈的母亲已经在不久前辞世,而安德烈依然记得当初的誓言,前来履行诺言来了。
文书已立,“奴”字已刻,事情已经无法回转,伦农只好将其收为奴隶,一直至今,已有三十年的时间。
听完安德烈的故事,雷晨唏嘘不已,这种至忠至孝的男子,不知应该说他伟岸,还是应该骂他傻冒。
“总之,小胖子,既然你对玛丽安没有意思,就要多多给安德烈和玛丽安制造机会,等他们将来有了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孩子再做奴隶了。”
并没有答复伦农的话,雷晨一把将伦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打开,径直去掀起了车门前厚厚的帘子,斜身倚在了门口。
只是从安德烈驾驶马车的背影之中,雷晨就能够感受到他的快乐,心中突然开怀起来。
安德烈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眼睛向后瞄了一下,看到雷晨正在注视自己,微笑着低头示意一下,道:“雷晨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如果不看脸上刻着奴字的部分,安德烈真的很英俊,虽然他已经六十开外,只是身为六阶战士,寿命延长了数倍,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刚刚三十出头的模样。
大嘴一咧,不自觉的笑了出来,雷晨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笑的那么真诚过。
“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