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先让傅家的一千丁奴到这五千流民居住的田庄中,将贼寇来袭的事情大肆宣传了一下,并且许诺,只要留下帮助守城者,胜利后都将分到一亩田地,且视功劳大小,将会得到一份神秘级奖励。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有了这个许诺后,这些流民都充分爆发出了热情,积极报名。
最终挑选出了两千三百二十一人。但要让这些兵丁做到指挥如一,殊为不易。特别是这些人完全是没有受过训练,乱糟糟地一团。不过有了傅老爷子的五百家将,事情变得容易了许多。董永先将两百三十二名家将任命为什长,分摊进了这些流民之中,又将傅家的一千丁奴任命为伍长。如此指挥起来,就容易了许多。
点清人数之后,董永便与傅老爷一同入城去见陈太守。
此时,汝南城门已经紧闭,傅老爷在汝南颇有名声,特别是丧子之后,做了许多善事,威望极高。报上姓名后,进了城池。
城内情况已经乱成了一团,无数百姓见到烽火后,都开始纷纷收拾家中财物,准备逃离汝南。但城门紧闭,无法出入,让他们不由得愁苦万分。
汝南太守姓陈,叫做陈俊,是颍川陈家之主的第五子。没什么大的本事,平日里做太守也是浑浑噩噩,因为汝南离颍川不远,也不敢大肆搜刮百姓,生怕惹怒了那位老爷子。心中愤懑,自然要找人发泄。故而本事不大,官威却是摆了个十足。
不过此时,这位陈太守却没了往日的威风,拉耸着脑袋,陪坐在侧席之间。当中坐了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呵斥连声,陈太守唯唯诺诺,十足一副乖孙子模样。他身后的一群文武官员见自家老大都如此,哪里敢做出头脑,脑袋亦缩了脑袋,低头不语。该玩手指甲的玩手指甲,该发呆的发呆,该睡觉的睡觉。
“哼!你瞧瞧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事到临头,竟而没有一家愿意助你。”老者怒气横生,骂了许久之后,才问道:“可曾探到,贼子还有多少日子会攻城?”
陈太守望向郡中校尉江桦。江桦急忙站出来,道:“老爷子,汝南城连着三日均是雨天,地面泥泞。贼子若要攻城,只怕要七八天后了。我已经飞马报了朝廷,老爷子无需太过担忧。”
老者哼道:“老夫已经算过,明天就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到时候,只需半日时间,地面就会干燥。你说,贼子还会等朱将军赶到后再攻城吗?”
“啊?”江桦顿时愣住。
老者面色沉了下去,继续问道:“飞燕贼军可曾与伏牛山中贼寇联系?”
“这个……这个……探子未报。”江桦见陈太守的目光看过来,硬着头皮回答道。
老者哼道:“未报,未报!我看你们等别人攻下了城池后都未必知晓。”
一位中年文士站出来,劝道:“老爷子,大敌当前,还是先商量应敌之策。”
“报!”就在这时,一名小校冲了进来,道:“启禀太守,城南傅家家主傅佐求见,愿助一千甲士为太守守城。”
陈俊大喜,道:“速速请傅佐进来。”
董永随傅老爷进了太守府,见太守大厅中坐了数十文武百官,而先前遇到的那位中年文士和老者竟都在其中,不禁一怔。
傅佐见到堂上坐着的老者后,急忙拜谒道:“汝南傅佐,见过陈公!”
“傅佐小子,无须多礼。坐吧!”老者微微一笑,扭头望向董永,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陈俊惊讶道:“父亲,你认识这位小兄弟吗?”
老者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昨日我在客栈中曾见过这年轻人一面,没想到竟是傅家子弟。小子,昨日问你,你未报姓名,今日可愿告知老朽姓名?”
“汝南董永,见过陈公。”董永曾听傅老爷谈及过汝南太守此人,对颍川陈家颇为了解,他亦没想到这位陈家家主陈寔竟而会孤身来到汝南。他曾听傅佐说过,陈寔乃是颍川书院先生,戏志才、徐庶、郭嘉、司马徽等人都曾拜在他的门下。虽然前世不曾听说过此人,但仅仅从他教出的这些弟子三国有名的智者就知此人绝非庸才。
众人分宾主坐下后,陈寔看向董永,开口问道:“董小子,你对来犯贼寇如何看待?”
董永一愣,心头纳闷,这老家伙这么多文武官员不问,来问自己做什么,目光在一众人身上扫过,沉吟片刻后,道:“飞燕贼寇,多半是轻骑,并无攻城器械。且他们粮草不多,应该不会花费大力气攻打汝南郡城。太守大人只需坚守城池,不出差错的话,贼寇自去。”
陈寔点头道:“小子倒颇有见识。但现目前,城中守军只有两千,加之傅家一千,也不过三千。且郡兵招募未久,训练不足。你傅家之兵想必也是如此。要想抵抗这一万三千征战已久的精锐之师,困难之至。”
董永一听,心中也是郁闷非常,三国演义中,哪一个太守不是拥兵数万,汝南这么大的一个郡城,却只有两千守军,陈俊这太守当的也太失败了。
他却不知,汝南不比其他地方,本是黄巾的主要积聚之地,当初汝南太守赵谦在邵陵被黄巾斩杀,而后皇甫嵩和朱儁先后被波才大败。只因皇甫嵩巧用火攻,这才反败为胜,但汝南作为原先的黄巾根据地,世家迁徙、百姓逃离。短短一年时间,想要组织上万的兵丁,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人,也得有粮食和钱才行。否则,两年之后,汝南也不会被万余葛陂黄巾轻而易举攻克。
陈俊初上任时,本也有整顿的心思,但经过大乱之后,汝南城中世家早已迁徙一空,百姓从五万多户降至七千余户,有心无力,便仅仅只是象征性的招募了一些郡兵。故而汝南的情况,与其他地方大相迥异。
董永想了想,道:“如此只能用计破之。”
“小子有何良策?”陈寔点了点头,他心中倒也有一计,见董永急智,便想听听他的想法。
董永低头回想了一下三国演义,现在城中兵少,而贼寇兵多,现在这个情形,和刘备极为相似,再想了想诸葛亮的诸多片段,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道:“小子现有两策,均不甚稳妥,还请陈公明断。”
他如此一说,郡中官吏都看了过来,他们在这愁眉苦脸,万万没有想到这毛头小子在这么断的时间,会想到什么好的计策。只是太守的父亲陈老太爷在此,他们也不敢插嘴。
“哦?”陈寔眼中一亮,道:“你都说上一说。”
董永道:“第一策便是故意视之以弱,太守大人可带郡中军士离去,而后悄悄返回。飞燕贼以为郡中无兵,定然不防。等他们攻打时,我们稍作抵抗后,任其入城。派军士从其他城门潜出,断了城门浮桥,再一把火烧去城门附近房屋……”
“此计不妥,不妥。如果任由他们入城,我们更难抵挡。”还未等他说完,陈俊便急急忙忙摇头否定,如果抵挡不住,他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董永道:“太守大人,贼寇多是骑兵,我们只需令数百兵士持数丈长矛拦住街道,亦或者用巨石横街便可阻挡。至于大火,城中百姓本已不多。我们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将房屋清空,这样的话,事后就能迅速扑灭大火。”
“此计甚好!”陈寔摸了摸他花白的山羊胡须,问道:“第二策呢?”
董永道:“以增兵之法,令城中三千军士,深夜悄悄潜出城外,到中午时,再大张旗鼓赶回来,如此数日,飞燕贼寇见城中不断有军士来援,当不敢再强行攻城,自会流窜其他地方。不过此计虽能瞒过一时,却不能瞒太长时间。而且,如果飞燕贼寇与伏牛山中贼子勾结,很容易弄巧成拙。”
“小子既然已有妙计,我等也无须太过担忧。定儿,你觉得董小子的两条计策如何?”陈寔目光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陈俊急忙道:“请父亲定夺。”
陈寔已有八十三岁,辈分极高,在士林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又是颍川陈家家主,其影响力不言而喻,仅仅从其去世时,“海内赴吊者三万余人,制蓑麻者以百数”就可以看出一二。
郡中官吏见太守如此回答,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当即纷纷表示愿意听取陈公的建议。
陈寔道:“定儿,那便按董小子所说的第一条计策去办。”
待陈俊下去吩咐后,陈寔忽然道:“董小子,你可曾娶亲?”
“不曾!”董永摇了摇头,心中却暗自纳闷:这老头不会要给自己说亲事吧?嗯,我虽然不反对包办婚姻,但至少不能要苦难户。万一整个诸葛亮老婆类型的就糟糕了。正欲推脱时,傅佐已经帮忙拒绝。
原来,傅佐人老成精,陈寔一开口,便知他的意思。董永是他为女儿挑选的夫婿,岂能轻易让给别人,急忙替他补充道:“陈公,董永乃是远房侄儿,却是早早与小女定了亲事。”
陈寔一愣,脸色露出失望的神色,又问道:“可曾拜师?”
“不曾。”董永再次摇头,心中却是好奇,这老头怎么老是想跟自己拉关系,自己又不是香饽饽。
陈寔面色稍缓,扭头对傅佐,道:“傅佐小子,我见你侄儿聪慧,欲收他为徒,傅佐小子你觉得如何?”
“多谢陈公厚爱。”傅佐大喜,本以为因女儿的事情,会让陈寔厌恶。此时听陈寔愿收董永为徒,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要知道,凭借陈家在士林中的威望和地位,董永今后仕途说是一帆风顺,丝毫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