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媛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卓不由大为好奇，“怎么了？”

白媛看了台上的林山一眼，“其实，林山大叔有妻子，还有一个4岁大的儿子。开 心 文 学 ”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带着怅然，苏卓大为惊讶，“怎么会？我从来都没见他提起过，他们住在哪里？”

白媛摇摇头，“死了，第一次虫子降临地球的时候，有一只黑甲巨虫恰好落在林山当时家的附近，小家伙就那么大一点，被掏空了内脏，林夫人，林夫人……都死得太惨了，唉！”

“但是……”苏卓看向了在台上神情肃穆和周淼说着什么的林山，心中再一次感到惊讶非常，上一次他有过同样的感受，是在他得知郑钧家人都在加拿大的时候。

“他很爱他的妻子。”白媛说，“所以尽管我很早就……却从来没有真正地想过。”

苏卓默然，“那么他……知道么？”

“也许吧。”白媛说，她站了起来，“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看着白媛的身影走出房间，苏卓喉头动着，有一句话始终未曾出口，“你不怕你不说，以后的某一天开始就没机会了吗？”但他始终没有说出来，他只不过是个不满17岁的少年，又何尝了解，怎样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乔治坐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酒，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显然已是有些不胜酒力。他将酒杯向着苏卓举了举，“为了去世的战友而干！”

“为了去世的战友而干。”苏卓也扬了扬酒杯，和乔治一起喝干了杯中的酒。

“呵呵呵，好样的苏卓，来，再来一杯！”乔治说，另一只手提着的酒瓶送到苏卓面前，给苏卓倒酒，他的手颤抖着，有一多半的酒水洒在了苏卓的身上，苏卓却没有闪避，只是静静地看着乔治。

他哭过。

查尔斯走了过来，“乔治你是混蛋！不敢和我喝就来欺负小朋友！来，我们俩喝！”

乔治回过头，看清了来人是谁，说道：“谁不敢和你喝！喝就喝，谁怕谁！”

林山和几个人说着话，喝了口酒，看到苏卓一个人坐在这里，走了过来。

“你身上湿了，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我没事，”他看向了乔治，“他……怎么了？”

“小川由纪是他女朋友，前几天才追到手的。”林山说，带着一种苦涩的笑容。

苏卓默然，林山向着乔治看了眼，“当时他向小川由纪表白时的场面，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乔治说，我是中美混血儿，啊哈，我听说混血儿一般都长得特别漂亮，混的越多长得越漂亮，所以，我希望将血统和美丽的小川由纪小姐混一混，生一个漂亮的三国混血儿，您觉得怎么样？我美丽的小川由纪小姐？——就这样，小川由纪答应了。”林山学着乔治的语调说着，苏卓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笑过之后又黯然。

“好了，回去吧，换身衣服。”林山拍拍苏卓的肩膀，站起身。在他想要走开的时候他又忽然顿住，说：“其实，是我对不起乔治，但他不接受我的道歉，说一切都是那些该死的虫子的责任，可我知道不是，如果没有我的失误，结果不会是那样的，小川是一位优秀的改造者，如果没有意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林山走了，苏卓又坐在那里好一阵子，发了会呆，才起身离开。

他还记得之前李成约他的事情，便给李成打了电话，后者说：“我现在正在地下17层，你过来吧。”

这还是苏卓第一次来到地下17层，相比于地下18层的宽阔大气，地下17层则显得精密与刻板，一共四十多个人忙碌在分割成一块块区间的区域中，苏卓从电梯出来，一个女的上前问明苏卓来意，按下一个按键，不一会儿，李成就从内里走了出来。

“跟我过来吧。”李成说，带着苏卓向着最里面走去。

“冒昧地问，李成博士你的生物武器最近进行地怎么样了？”苏卓看着忙碌的科学家们，不由好奇问道。

“最近有了一些进展，不过遭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李成笑笑，“而且这个项目本来就十分浩大，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课题共享，让全世界的的科学家一起来完成这个项目。因为一旦实验得以成功，所产生的效果将会比十万改造者更来得有用，完全值得在上面投入精力。”

他们到了一个实验室门前，李成打开了门，“这个和下面那个全身检测舱不同，是专门针对改造能力设计的，我需要看看你两种能力在你身上所占的权重。嗯，你的光控者能力能够施展吗？”

“不可以。”苏卓说，“不过它曾救过我的命。”

“所以其实它是有可能施展的。”李成说，实验室里有个一人多高的机器，李成在上面按下几个按钮，门打开了，李成朝着苏卓示意，后者走了进去。

“人类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设想一种存在，就是拥有好几种能力，想一想，结合使用这些能力的人会是多么强大的战士？”

已经进入设备里面的苏卓，闻言心中顿时一动，他想到了当初在水星能源运输飞船上见到的那个糟老头子，显然，李成所说的这种人并不仅仅存在于设想之中。

李成在机器上操作着，“但后来我们却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通过模拟仪器我们发现，能力一旦超过三种，能力波段就会完全紊乱，到时不但不能拥有多种能力，原有的能力也会崩溃，改造者将会完全成为废人。因而现在，每个地方对待有多能力表现倾向的人，都是给他们注射药剂压抑他们其他能力的活性，从而保护改造者最主要的能力。而且这样做还能增强改造者原本的能力，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对的，我却觉得不然。

舱门再一次打开，苏卓走了出来，李成继续说：“我觉得能够有多重能力是上天对人类最完美的恩赐，因为多重能力意味着我们开始有机会接近于神。想一想，一个同时拥有所有已知能力的人，将会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全能而又无可匹敌。”

苏卓只是默默听着，这时忽然问道：“那我呢？有可能成为双系改造者吗？”

李成来到一侧的一台电脑前，不停地操作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显示器上显示的一条条波段说：“也许可以。”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在机器的几个按钮上敲击了几下，“这段时间，你神目者的能力波段也增强了……”

随即，他转过身，正对着苏卓，严肃地说：“苏卓，有件事情我要给你说一下，你要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什么？”

“就是在以后，你很可能要被建议，注射我刚刚说的那种压抑能力的药剂。我不会建议你做什么，但只是希望，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因为那将关系着你今后的人生。”

“三种能力么……”苏卓迷茫了，“你说其他能力波段过强会导致主能力紊乱？”

李成点头，“甚至崩溃。”

他沉默了，李成又说：“我会一直关注你的，如果你的能力又有了变化，我会主动找你。”

“嗯。”苏卓答应了。通过这些天的经历，苏卓知道和这些科学家合作没坏处。

之后的半个月，苏卓过了一段没有虫族的日子，但没有虫族的生活并不意味着过得轻松，每天早上一大早，他就必须起床，和林山一起去地下10层的训练区进行跑步，俯卧撑，蛙跳等训练，之后是一整个上午的狙击手课程。拿回战甲之后，他还要接受一种训练，就是任由一位改造者攻击，而他只能躲闪不能还手。战甲受损5%以上就拿去修理，这样的训练仅仅进行了三天，苏卓的财政就彻底赤字，之后更是累积起了高额的负债。

苏卓对给出这个馊主意的林山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林山不但不在乎苏卓的恨，还悠然自得地说，“这段时间的授课费用，算你8折好了。”然而这还不算，最令他痛恨的，是每次轮到乔治来做他对手时，乔治都兴奋不已，不仅仅因为他能够揍人，还在于他甚至可以拿到按击中苏卓次数计算的高额补贴。

“我……”苏卓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哥打不还手还要给钱，别人来打我反而拿钱，末世啊，这是要闹哪样啊！

挨打训练一直能持续到下午三四点钟，接着苏卓还要在不穿戴战甲的情况下，进入模拟战场和虫族战斗，这个时候他才能完全放开手脚。于是他将自己挨打所遭受的怨气，一股脑发泄在这些模拟虫子身上。战斗中，他对自己感知者的能力运用也越来越得心应手。能力经过明显提升之后，他现在的能量容量是150C，根据对付虫族的不同，可以主动选择使用初级和现在这种，苏卓称之为中级的感知者能力。

当使用中级感知者能力时，连魔纹飞虫都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照面，无论它的反应多么迅速，最后的结果也是中弹身亡。但或许因为能量容量不足的原因，他使用过一次这种能力之后，即便用制剂将能量补满，之后再使用中级感知者能力时感知效果还是会大大降低。而且林山对他秒杀魔纹飞虫的战绩也是不以为然，只是淡淡地说：“这只是一堆数据而已，事实上的魔纹飞虫，你知道有多难对付的。”

苏卓知道，模拟战场的魔纹飞虫虽然有着真实魔纹飞虫的一切数据，行动之间却少了那种灵性，只此一点，高下立判。

关于中级感知能力使用后，能力使用效能下降的问题，他专门去问过阮辛博士和李成博士，两人的解释大同小异，大致都是说，他现在的能量容量太小了，得将能量容量提升起来，他才能自如使用中级感知者能力。

训练进行了10天，连苏卓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提升，即便不动用感知能力，他现在在1000米内瞄准飞速移动的物体也有90%以上的命中率。就连赵云嫣得知苏卓的训练结果，都忍不住赞叹说，“林山果然不愧是余杭的狙击手大师。”

苏卓还听到一些话，赵云嫣也是神目者，武器是一把特质长弓，弓术娴熟，这个所有人都在她来到这里的那段视频中见识过。因为能力的一致性，赵云嫣对林山有些排斥，才会在一开始通过苏卓来刁难林山。当然这个只是传言，没人知道事实如何。

这一天，又轮到乔治和苏卓对手，乔治这家伙已经有两天没有打过苏卓，手正痒痒，今天轮到他，不由让他大为兴奋。

苏卓神色不善地看着乔治，就好像在看一个大仇人：“乔治，听说你这几天出手很阔气，经常请大家吃饭是不是？”

乔治连忙摆摆手，“天地良心，没有的事，我每天都在深深忏悔，忏悔我怎么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你下手，真是太可恶了我。”

“是吗？”苏卓的神色更冷了，他冷笑着，让乔治背后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气。

“是……是的。”乔治忽然退后好几步，“对了，规则没变吧？”

“没变，不过……”苏卓笑了，他捏了捏拳头，噼噼啪啪的响声中，少年阴恻恻地说：“你今天好像来得早了点，既然还没正式开始，咱俩先热热身吧。”

乔治目中流露的不安渐渐化为了惊恐，他惊叫着后退，“不！不！我才不要呢，你个变态！”这些天他也算是见证了苏卓的操练，知道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年内里有着多么高超的实力。在打不还手的情况下，最开始100次攻击乔治能够攻击到苏卓20次，而到了两天前的那一次，他在100次攻击中只能攻击到苏卓9次！上帝在上，他可完全没有放水，击中一次一支50C能量制剂的奖励几乎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啊！

现在，又是两天不见，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又有了多少进步，但他知道，哪怕他没有进步，也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可惜，苏卓完全没有理会乔治的不安与惶恐，而是邪笑着，捏动着拳头，扑了上去。

“啊！——”

惨叫声响彻训练基地的上空，不远处正在操练的一支队伍好奇地向着这边张望。有人问：“长官，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长官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林山这时从队伍前走过，林山对那位军官说：“你们继续操练，没事的。”

他从一边的大门进入苏卓乔治所在的训练基地，人造阳光僵硬地洒在人的身上，非自然风中，树叶沙沙地响着。林山走过长长的沙石通道，来到这里时，正看到乔治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直呻吟，听到脚步声，他扭头看了过来。

“林山大叔，我……我要告状……”

林山摇摇头，笑着说：“改造者队伍中允许切磋哦。”

“什么……”乔治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林山说：“你可以去看队规的，只要没造成重伤和死亡，切磋都是被允许的。当然，虽然有一些其他规定的限制，不过之前你也打了他那么多下，所以扯平了吧。”

乔治哼哼道：“也对……哈哈哈哈，我拿到了60多支制剂，几十千克黄金呢，哈哈哈哈，值了！”

“哼，钱财身外物，能把你揍一顿，也值了！”

林山这时严肃地打断他们的话，“苏卓，你的训练很合格，我今天来是统治你，你的训练期结束了。现在有一项任务，你准备准备，30分钟后出发。”

“这么急？”苏卓问。

“是的。”林山说，“这段时间，我们将任务重心向着救援其他小部分民众的方向倾斜，在你训练的这些天，我们成功解救了3批被圈养的人类，和1处隐蔽的地下仓库中的人，不过解救的人类数目都比较小，每一处的人类数目都没超过200,。这一次，我们将目标对准了基地14公里外几栋大楼内被圈养起来的人类，一共有950名。

“我也要去！”乔治跳了起来，“这些天憋坏了。”

林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是去养伤吧，苏卓拳劲很大的呢。”

“哈哈哈！”闻言苏卓不由捧腹大笑，林山说：“逗你的，你也有任务，你将带领10个预备改造者队伍的光控者，去防备来自蓝虫的袭击。现在，你们先跟我回到地下二层。”

到了地下二层，到处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身影，到了中队长办公室，屋子里面几乎都是人，郑钧说：“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不仅关系着我们基地的能力问题，还关系着950位族人的生命安全，不容有失！”

“是。”

“聂萍，你带着新建的改造者第三小队，守护4号，7号和9号入口，另外还有北面最接近基地的4条地下通道，人手不够我派军队协助你们，记住之前说的话，如果通道口被大批虫族发现，那么就动用炸药摧毁通道口，基地的存在不容有失！”

“是！”聂萍说到，转身向着门外走来，正遇到进门的苏卓，她朝着苏卓点点头，“好久没见。”

苏卓有些愣神，也道：“好久没见。”他在不久前才知道，原来聂萍的父亲是曙光号的中将舰长，曙光号和希望号一样，同样为五大主力战舰之一。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聂萍对苏卓抱有特别的好感。

“周淼，上次行动，你们小队表现地很不错，而这一次，主要的任务也将交由你们小队与第一小队完成，其中你们小队的任务相对艰巨，你们要在不惊动周围虫族的同时救出500民众，但在此前，你们要清理掉守卫入口的虫族，如果这一步失败，所有人撤回，任务取消。”

“是。”周淼严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