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就说我们要怎么打吧!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然后回家去,这冷得要命的地方真是让人一点也愉快不起来。 ”一个黑人军官大声说道,这个大块头长得就像一只人熊。他在战场上十分凶暴,杀得性起的时候,偶尔连友军也会被他袭击。因此这家伙受过不少处分,哪怕战绩斐然,目前也不过是个士官长而已。
像这种级别的作战会议,本来士官长是没有权限参加的。不过考虑到这绰号暴熊的家伙拥有卓越的战绩,故由提尔特许萁参加。暴熊喜欢战场,却不喜欢冷冰冰的地方,西面冻原的长年冰冻状态快让他发疯。
“暴熊,听说你又找了新的女人。这是第几个了,之前那些女人肯定受不了你的大家伙跑掉了吧。”一个猥琐的男人笑了起来,他长着个大脑袋,脑袋上寸草不生,只布满了一条条黑色如同蜈蚣般的手术缝线。这家伙是感知域的能力者,大脑特别发达,已经进化到比常人的大脑还大上三分之一的程度。
军队中已经大概很少人记得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的绰号叫“医生”。医生自认为最擅长了解人的心理,在战场上更喜欢用感知域的能力将对手诱导向死亡的深渊。不管敌方还是友军,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这个变态的家伙。
暴熊也不例外,他皱着眉头说:“闭嘴吧医生,每次看到你我都宁愿对着一坨屎!”
“嘿嘿嘿,知道吗暴熊。人类总在害怕什么东西的时候,喜欢用憎恨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医生淡淡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不知道什么类型的虫子,跟着放在嘴里大嚼起来。顿时那灰黄色的肉汁从他嘴里流了下来,形相可怖恶心。
暴熊猛的站起,语气平静地说:“医生,你是想在自己脑袋上开多个窟窿是吧。那样的话,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够了!”提尔微笑说道。
战神甚至没有动怒,但无论是暴熊还是医生,又或者其它性格古怪的家伙都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性。熟悉提尔的人都知道,他越是温和,便越代表他此刻想杀人。黄金战斧的成员都知道,自己团长在火和血的战场上从来都是微笑的,微笑的杀死每一个出现在他视线内的敌人!
他们不想成为提尔的敌人,所以乖乖选择了闭嘴经。
提尔拍了拍战术板,说:“先生们,我把你们叫来,是要你们出谋献策,而不是让你们像小孩一般斗嘴的。看,你们把脸都丢到家门口了。”
黄金战斧的军官们才想起这次作战会议不仅只有他们参加,还有那帮态度散漫,丝毫没有纪律可言的友军军团。
毁灭之锤这次参加会议的只有九个人,但每人都是八阶的水准。他们是毁灭之锤中的精英,但精英是相对于战场的表现而言。而在公共场合里,他们遵循站毁灭之锤的传统,散漫、骄傲、毫无纪律性可言。毁灭之锤的战斗之前不会开什么作战会议,按照他们团长索尔的话就是,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给对手带来毁灭,而不是像传道士一样喋喋不休。作战会议?那是什么,能吃吗?这支军团没有任何的战术可言,可多的是依靠团员之间各个小组的灵活互动。
所以当收到提尔的邀请时,他们更多的是出于对战神的尊敬,整支黄金战斧中,他们也就只有肯定提尔的实力。可他们出席,却并不代表他们会去听所谓的作战会议。对这些傲慢的家伙来说,所谓的作战会议只是弱者们的游戏。
提尔毫无疑问是强者,可他的黄金战斧更多的却像一支仪仗队,哪怕是够格出席这次会议的这些高级军官。
打一开始,营帐里的气氛便谈不上友好。提尔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并不介意。
在等离子电子板上,提尔用手拍在图拉什山脉的方向上说道:“看看这,先生们。这是咱们这次遇到的难题,这条山脉成为了绿都天然的屏障,在它之后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由于这条山脉的存在,我们的战车无法翻越,要迅速到达山的另一边便只能够徒步行军。那么这样问题来了,徒步行军的话我们可以快速到达平原,并向绿都发动迅速打击。不过这样一来,在缺乏重火力的支持下,我们的火力可能会显得疲软。而如同用战车绕开山脉迂回攻击的话,又会花上不少时间。对于这件事,诸位怎么看?”
一只手举了起来,吸引了提尔的注意。在他的援意下,雷恩站了起来。对于这个带回零叛变消息的军官,提尔已经授与他一等功,并在他的制服上多添加了一枚勋章。这曾经让黄金战斧其它高级军官心生嫉意,现在他站起发言,除了暴熊和医生外,其它军官都互打了个眼色。
雷恩不知许多,站起坦言道:“大人,我建议轻装简骑徒步翻越山脉。在我和格格尼亚人接触的那段时间里,根据我的观察,他们并不具备重火力方面的优势。但是他们的士兵战力不弱,而且兵种间搭配合理,他们可以通过灵活的组合从而胜任大部分战场的需要。何况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提议我军必须以雷霆之姿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而不能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否则我们将会十分被动。”
“被动?”一名军官笑了出来,并说道:“我并不同意雷恩百人长的说法。毫无疑问,百人长是位骁勇善战的猛将,可恕我直言,百人长却缺乏对一场大型战争的指挥经验及把控。每一位指挥官在指挥一场战争的时候,都是尽力发挥我军的优势,而规避对已方不利的因素。请问百人长,我们军团现在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这个问题在场的各位同僚应该相当清楚,没错,就是战车。我们拥有西部异族所无法比拟的机动部队,凭借各种类型的战车配合,我们大可以实现阵地压制的战术目标。而现在百人长却要我们舍弃这些优势,只为了争取到一点可有可无的时间?”
“没错,就算留给那些异族人反应的时间又如何?我们只要掌握了重火力,完全可以利用战车车阵的推进对敌军实现焦土战略。到最后,那些异族人会发现他们最终无路可逃。相反,百人长那放弃战车仅靠士兵手里那点单薄火力去打这场战役的话,只要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按照你说的,格格尼亚人完全可以利用灵活的兵种搭配再配合他们熟悉的地形来瓦解我们的战阵。那时候,那是真正的被动吧?”
这些高级军官你一句我一句,轻描淡写之间就把雷恩的建议批驳得体无完肤。而毁灭之锤那一边却全然没有动静,只是几名军官的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明显是在看黄金战斧的笑话。
雷恩更是铁青着脸,如果比较战力的话,他有不输给这些军官任何一人的自信。可他们说得对,雷恩更擅长的是渗透突袭的战斗,而不是两军对垒的战场,因此被他们批驳得毫无反手之力。
提尔看在眼中,适时地干咳一声道:“你们的提议都非常有建设性,不过无论是哪种战术都存在着一定的缺陷。为此我想,或许我们可以来个双管齐下。”
“我,以及一批优秀的战士组成突击队徒步翻过这道山脉,并用最短的时间向敌方发起进攻。这在进行迅速打击的同时,也可以起到吸引火力的作用。这时,其它人把战车绕过山脉,从另一个方向朝我们的敌军进行重火力打击,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瓦解他们的防线。我想,这样做你们都没有异议吧?”
“大人!”暴熊站起来说道:“我没有意见,只要你把我带在身边,我要第一时间揍扁那些异族人的脸!”
提尔挥挥手,示意他坐下,又道:“关于突击队的人选,当然需要暴熊这样的优秀战士。不过我更想邀请毁灭之锤的同僚们参与,对于你们来说,这正是毁灭之锤擅长的战场不是吗?”
本来还一脸看笑话的毁灭之锤军官们,在听到提尔的这番话后人人收敛了笑容,一脸肃穆。他们很清楚突击队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要和格格尼亚人正面冲击。而在缺乏重火力支持下作战,将会牺牲不少人。这一切如果是由索尔提出那自是没有问题,可现在的问题是,提出这个建议,或者说命令的人却是提尔。
毁灭之锤里一名军官淡淡道:“提尔大人如果亲自参加这次行动,那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提尔微笑:“我当然会参加,我可不是一个让士兵在前线冲锋陷阵,自己在安全的后方喝着咖啡的指挥官。”
“那样我们就没有问题了。”几个毁灭之锤的军官相视一笑,说道。
于是战略的大方向就这么定了下来。
明天一早,将由提尔带领着毁灭之锤徒步翻过图拉什山向绿都发起攻击,而这个时候,黄金战斧会开着战车绕开山脉,从另外的方向纡回攻击格格尼亚。只不过这两波攻势有先后之分,因此突击队的压力将会非常大。如果不是提尔亲自参加这次行动,哪怕他目前是两支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但毁灭之锤仍可通过种种手段来拒绝或修改命令。
然而阿斯加特的军队规则中有一条规定明确地指出,若指挥官亲身参与的军事行动,则下属成员须无条件服从。所以毁灭之锤的军官才会问提尔那样的问题,如果提尔亲自参加这次突击队的行动,那么他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提尔第一个出现在营地的出口。按照命令的集合时间还有三分钟的时候,毁灭之锤的战士陆续到达,其中就包括了九名高阶,上百名晋阶以及大量的低阶战士和仆兵,合共两千余人。
提尔看着这支军队,毫无疑问在非战期间,他们的确没有纪律可言。但如今出征在既,便是一名仆兵眼睛里也闪过冷峻的光。这样的眼神只有那些在尸体堆里出来的战士才能够拥有,而这一回,提尔将带领他们走向真正的毁灭。
曾经和贝齐几人暗中摸进绿都格格尼亚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格格尼亚人绝对不像雷恩说的那样,只有鱼人剑士和远程支援兵两种兵种。他们还拥有适合担任地面重火力角色的动力装甲部队、神出鬼没的侦察兵队以及最具破坏力的幽灵部队!
只要绿都方面出动这些部队,再配合其它防御手段的话,毁灭之锤这些人根本是有去无回。可有什么要紧的呢,提尔愉快地想,这些人本来就是要把他们送进地狱去和索尔作伴的。
如果知道我会这么对待你留下来的军团,我亲爱的兄弟,你大概会很生气吧?不过在西面冻原这片大地上,我需要的只是我自己的军队便足够了。
当东方的天空出现第一缕天光的时候,提尔淡淡说道:“出发!”
于是军队开始开拔,提尔一马当先,带着他们没入茫茫山林之中,走向埋葬他们的死亡战场!
漆黑的意志世界里,有蒙蒙的光华从最深处升起,并如同海中腾飞的气泡般互相追逐着朝着意志世界的上空升起。这些是能量的光芒,它们被导引出来后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在如同气泡般升起的同时不断碰撞、聚集着。在碰撞和聚集的过程中,能量与能量之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裂变,裂变的瞬间,产生的巨大力量让黑暗的意志世界中绽放一团团绚丽的烟火。
这些烟火稍纵既消,很难被察觉到。然而在一团烟火绽放的瞬间,时间的流速突然变得十分缓慢起来,于是烟火绽放和消失的过程被放缓,从而让一束投放到其上的意志可以观察得到。
在观察到这团烟火的瞬间,零睁开了双眼。
他终于感受到虚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