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动了我的茶壶
作者:廿四明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82

“此物难道比宋皓白的剑还强还快得多么?”

陈三生想了半响,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能用什么来给这东西以作比较,忽然脑子里闪现出李忘生曾说过的宋皓白的脸,索性以此做比较,虽然不是很对称,地也不失是一有趣的比较。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李忘生想也没想,旋即笑道:“宋皓白的剑刺出时虽快虽急,但你等他刺出后再闪避,也还来得及的,而这‘含沙射影’发射后,天下却无一人能闪得开。”

连影子都没得跑,人还想跑么?

陈三生不得好奇起来,问道:“可是你方才却闪避开了。”

提起这事,李忘生不得不感谢老天,若不是那只小鸟,他此时恐怕真的已去向阎王报道了,他一阵苦笑,道:“那实在是运气,只因我在它还未发射前,就有警觉,但纵然如此,那人发射的位置若再近几尺,我还是避无可避。”

陈三生听得却是眉飞色舞,好像李忘生的生死给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关心起这匣子来,笑道:“如此说来,这暗器岂非珍贵已极?”

李忘生笑了笑,至于陈三生心理在想些什么,从他那高兴得没差些跳起来的表情上他便能瞧出来,却不忍笑道:“在武林中人的眼里看来,它实在可说是无价之宝。”

陈三生皱眉道:“既然如此,那人为什么要将它抛在地上呢?他既然有那么高的武功,难道连这小匣子都拿不稳么?”

听得这话,李忘生也皱起了眉头,低头沉思片刻,喃喃自言道:“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

林岚房间里的灯此时竟又亮了,一个人影竟也站在窗帘前,是那样的美,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影子了。

李忘生和陈三生悄悄回到旅馆房间里,他们房间里的灯却息着,只有偶尔窗外的车灯照进来,闪过一丝灯光。

陈三生伸手就要去开灯,低声叹道:“咱们穷追了半夜,却连人家的影子也未见着,再不快喝杯酒,我简直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拙上有一只茶壶,一只酒瓶,陈三生却嫌弃酒杯太小,一面说着话,一面已在茶杯里倒满了酒。

李忘生却顺手关了灯,不待他有喝酒的机会,已然摇头笑骂道:“你迟些喝酒也一定死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到街上瞧瞧那些‘含沙射影’是否还在那里。”

他拿起床头的手电筒,拉着陈三生走了出去。

屋子里有只小虫,也随着灯光向外飞出,但飞过酒杯上面时,竟忽然掉了下来,掉进酒杯里。这小虫难道是被酒气熏醉,才飞不动了?

但酒气又怎会有如此强烈?

李忘生此刻若还没有走出去,就可以现小虫掉进酒杯后,酒杯里竟发出‘嗤’的一响,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再看那小虫已无影无踪,就在这一霎眼的功夫,竟已完全融化在酒里,变成一片泡沫。

这杯酒若是喝到陈三生的肚子里去,陈三生的五脏六腑岂非立刻就要被它腐蚀得稀烂?

吴都做为江南的富饶之城,街上的一切那还不是玉石而成,即使不玉石,那也绝不是一般泥土,定然是砖石,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才能将钉子敲进去。但此刻在电筒的照耀下,李忘生却发现这三十六枚‘含沙射影’,竟全都没入砖石,连一点头都没有露出来。

李忘生抬眼瞧去,问道:“你看他发射暗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陈三生打量了一会,道:“怕有六七仗远。”

李忘生也自已估摸了一下,叹道:“这些钉在六七仗外射过来,居然还能直没入砖石,这种暗器的力量是何等强猛,你就可想而知。”

陈三生道:“我真想将这匣子拆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的机簧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匣子简直就好像有三十六个小表在拉着弓弦似的。”

他嘴里说着话,已用力挖出没入那‘含沙射影’的砖石,随后用一小钳子尽力钳住钉头,拉出了两枚‘含沙射影’,只见这钉虽是‘钉’,其实却比沙还细,比影还那么看不清,只不过尾端比较粗些,但放在手里还是轻飘飘的,似乎连阵风都吹得走。

陈三生赫然道:“这么小的一根钉也能钉入砖石里,我若非亲眼瞧见,随便怎么我也不会相信。”

李忘生笑道:“就因为它的速度快,所以力量才大。”

速度与力量是成正比的,速度快,力量自然就大。

陈三生叹道:“这小小一根钉打在砖石里,便直没得没影,若是打在人身上,那还得了.....我一定要将他们装回去,试试他们射出来时究竟有多快。”

他果然将三十六枚‘含沙射影’都挖了出来,捧在手里。

一脸笑意,好像他挖得不是钉,而是什么稀有珍宝。

瞧他那把玩的样子,李忘生心头不免有些替他担心起来,警告道:“此物看来极为锋利,你要小心了。”

陈三生却没当一回事似的,笑道:“没关系,我知道这‘含沙射影’从来不上毒的,因为它根本用不着上毒,已足够要了人的命。”

见状,李忘生也只有摇头的份,实在没有办法,谁叫那个人是陈三生呢?

不免深叹口气,此时他只希望钉上真如陈三生所说的那样,并没有上毒,否则一旦刺出人的皮肤,那还不得毒发身亡呀。

两人回到屋里,陈三生就将‘含沙射影’钉全倒在桌上,端起酒杯笑道:“现在我总可以喝杯酒了吧,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李忘生斜眼看了眼桌上的钉,旋即抬眼瞧向陈三生,笑了笑,道:“我喝茶。”

他关掉电筒,旋即去开灯,然后去拿茶壶。

这时陈三生已将酒杯举到嘴边。他既未瞧见那只被毒气熏得掉下来的小虫,自然也不知道只要这杯酒下了肚,他这人也就算是报销了。

这已是他最后一杯酒,眼见他就要喝下去。

谁知就在这时,李忘生忽然一挥手,将这杯酒打得飞出了窗外,只听‘啪’的一声,陈三生吓了一跳,失声道:“忘生叔,你干什么,你不喝难不成也不许我喝呀。”

李忘生瞬也不瞬他一眼,根本不理他,却淡淡道:“你瞧见这茶壶吗?”

陈三生皱起了眉头,内心甚是疑惑,却还是点头道:“我当然瞧见了。”

李忘生道:“你再瞧瞧我的手。”

陈三生更加疑惑起来,一个女人的手或许还值得他去看一看,毕竟那是一只女人的手,可一个大男人的手,尤其还是他忘生叔的手,又有什么值得去看的呢?

他既不是什么同志,对李忘生也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喜欢他的手。

旋即,他叫了起来,道:“忘生叔,你究竟是不是被吓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叫我瞧你的手,你这只手上难道忽然长出一朵牡丹花来不成?”

李忘生也不去看他一眼,双目一直瞧着茶壶,严肃道:“我这只手,本来是来拿茶壶的,但你可留意到,现在茶壶的把子却已不再我的手这一边。”

越听越糊涂,陈三生完全不明白李忘生到底在说些什么,这茶壶的把子在那边,关他喝不喝酒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和尚闹新房,根本没关系嘛。

他问道:“不在你手这边又怎样?”

李忘生摇头叹道:“我方才就坐在这里,倒过一杯茶,又将茶壶放在原来的地方,但现在茶壶的把子却不在我的手这边了。”

陈三生简直哭笑不得,他见过谨慎的人,却从来没见过如此谨慎的人,连个茶壶把子放那边也记得这么清楚,如此较真,难不成从你眼前飞过一只苍蝇,你还真得分清是公是母呀?

他笑道:“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也许换了只手去拿茶壶。”

他的话并没说完,李忘生已打断抢着道:“我倒茶一向是用左手的,人已成了习惯,绝不会改变。就像你总是在忧愁的时候喝酒,所以你绝不会在高兴的时候喝酒,这就是习惯,绝不会因人因地因时而有所改变。”

他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像李忘生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习惯,那还不是别人去将就他,又何需要他去为别人而改变,而且他这个人向来不习惯去改变一些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就像他喜欢漂亮的女人一样,从小就已习惯,现在怎么改也绝改不了。

陈三生似有些明白了,却仍有一点不懂,喃喃问道:“这.....这又怎样?”

李忘生笑了笑,淡淡道:“这就是说,我倒过茶后,这茶壶一定有人动过,而你除了生大病的时候外,是绝不会动茶壶的。”

听到李忘生的话,陈三生算是彻底明白了,但心理却对他的话有些不满,反驳道:“我就算生大病时,也绝不会动茶壶的,因为要喝茶又何需自己动手呢?直接到茶楼去一坐,不知有多舒服,有专人侍候,岂不更逍遥自在。”

李忘生听得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你既然未动茶壶,这茶壶自己也绝不会动,却又怎会变了位置呢?”

谁动了我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