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看这怎么样处理是好?”一个高地上,一个官员和太守并排而立,这时突出言问着。
蔡平度身死,六品朝廷命官,这事情根本瞒不住。
太守却没有立刻回答,此时大案结束,早早命人清理犯人,这时石巡检上前禀告的说着:“大人,谋乱犯人总计一百十三人,十里长路上杀七十四人,三十一个被乱箭射死在河岸和水中,却还有八个下落不明。”
“除了蔡大人身死,被扣压的十七个狱卒,以及狱典长,都安然无恙,我方衙差和弓手只有几人负了伤,却并无一人阵亡。”
太守听了心里欢喜,死一个六品官的确事情不小,但平息了这场暴乱,过程如此神速干脆,却是大功一件,当下闻言叹了一声:“赖天子洪福,才杀得了贼首,平息了祸端,可这个案子我有着责任,向皇上请旨依律处置——至于蔡大人的事,也不可有丝毫隐瞒,一起写上!”
这个官员一怔,领会了太守的意思,细细一想,顿时佩服,不管怎么样说,自大局上讲,太守指挥巡检平息祸乱,这是谁也夺不去,贬不了。
至于蔡平度身死,上书没有丝毫隐瞒,又恳切自己请罪,只怕皇上不但不罚,反而会更加看重,当然连忙应着。
太守说完这个,又露出了可惜:“蔡大人的事,真是可惜了,现在权且近些人事……你派人去蔡府,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蔡家,不得有半点隐瞒!”
“至于这位大人,我会上密折给皇上!”太守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被一群人拥着而去。
岸上王存业立着,脸色有些铁青,这事功败垂成,一场算计转头成空。
想着。却冷冷一笑,将弓和箭囊解了下来,丢到地上,踏步就去。一盘计划作废,是让人不快,但也仅仅如此罢了。
不经意看了看天,王存业冷哼一声,有人插手却是肯定了,能通过这事暴露出来,反是好事。
蔡府
蔡家上下听了消息。都是脸色苍白,双眼涣散。
“你这话可是真?”蔡夫人脸色铁青,手不由自主的哆嗦,问着。
“小人不敢谎报!”来传话的是郡内捕长,脸色又青又暗,这是一个霉气的活,但又不得不来。
听了这话,蔡夫人两腿一软。坐在椅子上,一时小厅里一片寂静!
李康脸色苍白,怒的说着:“三百官兵。还有大批弓手,硬是让大人送命,你们作事也太不公道了吧?”
李康是蔡平度亲自请的先生,这时不得不说。
“这不能怪我们,实是大人自己的命数!”这捕长却没有羞愧,当下就一一说了,又说:“大人的事,上下几百号人,还有府君都亲自看见,是大人硬摔到了犯首前。实是天意啊!”
“府君还说了,蔡大人的事,会仔细报给朝廷,请夫人节哀。”
李康还要说话,却见着一个少女出来行礼:“多谢你传来消息,您请回吧。我们府上还商商议议!”
说着,还让丫鬟取了里圈了一句:“命数!”
太守顿时大喜,知道自己获得了皇上赞许,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再过了一阵,一切就正常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酒店
挂着两盏灯,王存业进去,就有伙计接着,说着:“这位公子,请上雅座!”
王存业就进去了,拿过菜单看,随手点了些荤腥菜肴,伙计正要退下去,王存业就说着:“慢,我还想问些话……这前面的蔡府,怎么门就糊了?里面还有吵闹的声音?”
“哎,这位公子,您不知道啊,蔡老爷不久前就去了,命数啊,官府只给了一百两抚恤,又说这个蔡府是官府配给的官邸,要一家子立刻搬出去,可怜呢!”
王存业不禁一惊,却默默无语,挥手就让着伙计下去。
蔡府
大厅上,几个公差站着,等着蔡夫人的回话。
捕长还给蔡夫人行了个礼,说着:“蔡夫人,我早就通知了,这是官府和朝廷的律令,我也没有办法,您说是不是!”
蔡夫人脸色苍白,一段日子没有见,已憔悴了许多:“你提前通知,我哪有不知趣的?只是你也知道,这李康贼子,亏得亡夫这样信任他,却卷了府里的银子,一下子潜逃了。”
“现在我手上空空,就一百多两银子,怎么搬家呢?”
捕长听着点头,却又说着:“夫人的苦衷,我们也知道,要是偏远一些郡县,您再住上半年都不是问题,可这里是长清郡,天子脚下,这新任长吏大人马上就要来,还要清理一下,您不搬,我们怎么交代呢?”
蔡夫人气的发抖,夫君在时,一路晋升到六品大员,总是官身,哪受过这种待遇,不想被这不入流的捕长所侮辱。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人,可否宽限几日?要知道大大小小不好安置,还要找地方……”
这话已经接近哀求了。
听了这话,这捕长脸上似笑非笑,却渐渐冷了下来:“我们让你宽舒了,谁来宽舒我们?夫人,这是给你颜面,你不要不识好歹,这府宅是朝廷赏赐,蔡大人去了官府自然要收回,您不肯搬,就只有逼着我们来搬,那时颜面就不这样好看了。”
说到这里,捕长冷笑着:“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再给您三日时间,到时再不搬,请恕我们无理了。”
说着,就挥手而去,而在屏风里,听着的蔡馨,不由咬着牙,眼泪扑簌落了下来,本来父亲去世了,家里总有七千两银子,不想这李康狼心狗肺,联合着帐薄先生,一下子卷了跑路,现在家里一下子就空了。
这还不算完,家里请的奴仆,这时都逼着要工钱,这真是雪上加霜!
现在,这如何是好呢?
酒楼
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有一人进来。
正在沉思观看的王存业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眼微微一亮,只见这是一个年轻人,穿着宽袖长袍,潇洒自在,令人一见忘俗。
王存业一眼看上去,心里一亮却不是这人相貌,而是这人隐隐的青气:“此子必是公卿家的公子!”
就见着这年轻人躬身行礼,说着:“在下傅子仪,长顺侯第六代孙,奉着刑部的差事前来,见过真人了,谢过真人在这案子里的援助!”
只是接着,这傅子仪缓缓说着:“真人,不过这是世俗案子,由王法管制才是正理,这是个人一点心意,还请真人笑纳。”
说着,就递上一张银票,一看上去,就是一千两。
王存业一笑,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已被朝廷调查的清清楚楚,这是感谢,也是警告,心中一凛,沉吟一下,说着:“这个案子我只是恰奉其会。”
“原来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傅子仪说着,又叹着:“可怜呐,寡妇孤儿就要被迫搬家,不过这是朝廷制度,我也驳不得。”
“只是她们搬了家,我就可以照顾一二,毕竟其父为朝廷而死,不能太薄待了。”说到这里,就站起身:“不打搅真人喝酒了,我得回驿馆去,把这件案子正式结案,真人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了,我一定尽力!”
见着这年轻人不卑不亢的离去,王存业心里却是一怒,浮现出几丝铁青。
用着朝廷的令牌,朝廷调查出来,王存业并不觉得奇怪,但立刻派了特使过来,意思就很值得品味了,这明确是对自己警告:“这事我们朝廷派人接手了,你别干涉了。”
想着这种冷峻警告,王存业自是心里大怒,不由浮现出当日虚云真人一模一样的心情,冷笑:“大胆!”
这年轻人没有修过道法,虽有龙气庇护,但只要随手一个道法,就可将他**和灵魂化成粉末!
至于这年轻人左右的隐隐一些护卫,王存业更不放在心上,王存业还不是地仙,没有把**炼成精钢一样,理论上是可以伤害,但实际上王存业**是武道宗师,又有种种神通密法,就算这些护卫个个是高手,又带着弩弓之类,只要五分钟,就可斩杀干净。
只是这冲动还是按捺了下来,皱着眉幽幽想着。
这年轻人就算是长顺侯第六代孙,就算是奉着刑部的差事前来,也不至于这样迫不及待,这样热中。
手指敲打着桌面,王存业若有所思,片刻,目光看向了这桌上的一千两银票,突的,他一笑,把它收了起来,目光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