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地仙而去,张资斩杀,王存业不再理会,进行令着:“留下十个人看管,别的人跟着我继续搜,继续查,成平道不是给这些贪官用来中饱私囊!”
“遵命!”道兵应命,立刻列队跟上。
刚才抄家只不过开始,就有地仙跳了出来,王存业不由心中冷笑。
只是在这种情况,地仙又能怎么样?
王存业看着漆黑夜空,虽没有月亮,但也能感觉到时间,这个夜才开始,流的血远远不止这点,不过示威已绰绰有余,下面就不能这样了。
一处府院,显是家财深厚,道兵刚刚进去,就是几条恶犬扑过来,不过转眼之间,一只被斩,别的几只恶犬见此情况,不敢向前扑去,夹着尾巴向家中逃窜。
这时房间内,一个中年人正勉强镇定,思虑很深,眸子幽暗,见着小儿子正在瑟瑟发抖,就说着:“不怕,刚才真人已发了信号,通知各家了,要求我们不要抵抗,只要我们不抵抗,他就不能下死手!”
“哼,这真人扫除贪腐,这样的手段,怕是成平道的官员都要被他扫落一大半!”说到这里,这主薄冷冷一笑,只听继续说着:“每个官员身后,都有些根基,或多或少牵连到背后真人,交缠盘绕盘根错节,他一个新进地仙,有什么能耐,能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一会冲进来,让他们抓就是,一旦各个真人都汇集,就是这人的祭日!”这主薄说这话,显让小儿子安心不少!
就在这时,道兵已扑进了院子“诸位敢问何事?”管家颤抖着到了前面,出言问着。
“奉命捉拿不法之贼,让开!”百户令着,这管家见着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后退。
这道兵就直冲入房内,就将这个主薄抓捕了,手段很粗暴,这主薄想破口大骂,却忍着了,只是眸子露出狠色!
就在这时,天空中几位地仙扫霞除云,向着中央大殿而去,个个羽衣星冠气度不凡,这些真人都是成平道的支柱。
但才到了半途,一道清光带着强大的气息出现,大步踏上,拦截着。
“成华,你为什么阻挡?”一个地仙诧异的问着。
“你们前去中央大殿,是疯了不成?”成华真人这时却扫看着众人。
“我们只是上诉,严罚这个玄尚,看他们作了什么事!”一个地仙说着。
“愚蠢,道主初上任,所发的命令只要不是倒行逆施,都会受到太上道主和历代祖师的维护,你们还没有感觉到吗?”成华真人说着:“还有,就算是上诉,也不是这时候,你们这时组团前去,就是逼宫,形中叛逆!”
说着一指,几个地仙望过去,才感觉中央大殿一道清光,冥冥中通道隐隐打开,传递下难以言明气息,顿时几个地仙都不由变色!
“而且这事,却是你们不对,作出这种手段,引得这样反击,却连我也看不过眼,你们明天早晨,就去中央大殿谢罪!”成华真人呵斥着,他虽没有成为道储道主,但显是在同辈中很有威望。
“师兄说的是,我们先回去!”憋屈的话自一位地仙口中说了出来,几人沉默着稽首,返身而去。
成平道中央大殿太上道主与成谨道主手持香茗静静品着,看着这一切,太上道主微微一笑,说着:“你看,这个徒儿手段,可不得了啊!”
说话间却没有半点师徒情分,成谨真人默然,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着:“师尊,成华师兄,真的是昆仑的人?”
“是不是昆仑的人,我不清楚,也无法证实,但倾向昆仑这结论没有错,就没有关系了。”
“也亏着有去异域征战,不然这局面连我都无法收拾了!”
说到这里,太上道主似有察觉,笑了一笑,伸手一点,顿时一道水镜浮现,王存业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这小子干的很有分寸,时机也很对,你说是悟到了,还是凑巧?”太上道主饮着茶,对成谨道主淡淡说着。
成谨道人闻言默然,片刻才轻声说着:“不管是悟到了,还是凑巧,却正合大局,您说是不是?”
“此言甚善!”太上道主听着,点了下头!
一处洞天,几个地仙各坐在台上,静静对视着,这次的事情,将他们全部牵扯其中,他们不得不来。
这些道人个个脸色阴沉,让人望之心寒,几人施法,却隐隐有着金光,将内外隔离了,才隔离,就一个道人说着:“这玄尚真是该死!”
说着咬牙切齿,顿时就有几人响应。
“此子这时对下面的人动手,是不是道主授意的清洗?”这时,一个道人却皱着眉说着:“你看此子针对的,都是我们十几年来,甚至几十年来建立的人脉!”
“哎……”几个道人听了这话,都立刻沉默下来。
“不敢肯定,希望不是,不过就算不是,也是一次冷峻的警告。”有一位地仙满脸苦涩说着,心里起了一阵寒意。
“我们还没有赶去异域呢,他就敢这样清洗,不怕我们反弹?”
“我们能反弹到哪里去?我们去异域,不但是成平道的意思,而且也是昆仑的意思,说的悲观点,我们已经没有余地了,成平道已经不需要太过考虑我们了,这时下手清理,免得我们的人影响下一代,却是顺水推舟。”
听了这话,在场良久都无人说话,一个道人望了望四周,说着:“释放出那个卢纳吧,不然这场乱子,还要闹下去,怕是清洗更大,我们损失更多了!”
“只能这样了。”几个道人都是应着,这样说着,心里却一片苦涩,什么时候,自己这些人这样困顿了?
“我这就去通知,释放卢纳。”一个地仙站起身子,默默出去。
这位地仙出去,几个地仙继续议着。
“释放出卢纳后,玄尚贼子会不会消停一些?”一位地仙出言问着。
“这就看他背后的人想不想消停了。”一个道人冷冷一笑:“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这种情况看昆仑看了,自心里有数。”
“哎,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又一个道人叹息一声,出言说着,顿时里面一片沉静。
接到释放卢纳命令,原本县丞顿时就和抽了筋一样,铁青着脸,呆了一刻时间,片刻后才醒悟,顿时亲自前去狱中。
一进狱门就见着几桌菜,典狱官带着狱丁在里面喝酒,顿时大怒,喝着:“你们在干什么?”
“大人,是卢家送过来,卢大人用不了这样多,就赏了我们——”这典狱官回着,却心里极满意。
不愧是当过官的,门槛清,送给卢纳吃喝,又送来这些酒宴给自己享受,看在这份上,就可以少许客气点。
这时县丞听了,却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进了去,才进去,就心里庆幸,这是一间单人房,和别的臭气冲天不同,墙壁还裱了纸,里面还有着一张木榻,这时卢纳听见了动静,正起身了,心情沉重坐着出神。
幸亏当时还没有剥去官服,因此就到了单人房中,要是去了烂草污秽的多人间,给人侮辱糟蹋了,自己怎么挽回呢?
见县丞进来,卢纳起身,淡淡说:“见过大人!”
县丞见卢纳一脸平静,心里佩服,挥手让着亲兵退出,就笑的说着:“我是来给大人贺喜,您的事,我们查过了,所谓贪污不过是污告,现在那人已经擒下,我是前来亲自释您出狱,即刻回家,这儿不是说话处,且到衙门,我为您压惊,一切慢慢细谈。”
卢纳听了,顿时雪亮,不过就算是他,也想不到王存业怎么半夜时间,就变了天,却把这事了结了?
见着卢纳沉默良久,这县丞怀着满腹心思,却是又惊又怕,这时见着单间无人,此官就“啪”的一声,突双膝跪倒在卢纳面前:“卢大人,这件事我虽有着私心,但的确是真人指使,我区区一个县丞,却不得不办理啊!”
“求大人恩典,放过我吧,那个污告的人,我必处死他,只请大人宽恕……我们毕竟是十几年同僚,我家父母孩子您都熟悉,你何忍她们都瞬间变成阶下囚,还请你发发大量吧,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跪这里……”
卢纳开始时一惊,不想此官这样无耻,但听他含泪哭诉,想起平时喊着叔父的几个孩子,心里顿时又软了下来,恻然叹息一声,说:“这怎么使得,起来吧,我这就出去。不过结果怎么样,却不是我能左右。”
这县丞听了,顿时大喜,说:“大人真是大丈夫——请,这里不方便,先到衙门去,我已置备了酒肴,我们一杯解恩仇!”
卢纳说着:“大人请谅,我出了这事,家里必时时焦急,我先回去才是正理,你安心吧,我能说话的,必说话。”
说着起身,这县丞放下了半颗心,起身带着卢纳出去,到了台阶,侧身让卢纳先上,卢纳微微一笑,也就先上了。
只是这县丞见着这卢纳上去的身影,心里却一阵阵忌恨。
说来也怪,刚才是恨不得求饶,只要卢纳能宽恕一二就感激不尽,但卢纳真的宽恕了,却心中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