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里，他扭头看看坐在身旁的刘雨，一别几近半年，她的脸庞似乎清减了一些，身子却又似乎丰腴了些。
觉察到延森在注意她，刘雨抬手理了理头发。</p>
延森把手放在方向盘上，说：“雨姐姐，你瘦了。”</p>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呀，挺好的，是不是半年没见我，忘了我什么样儿了吧。倒是你好像又长高了。站起来我都快拍不到你的脑袋啦。”说完，带点顽皮的神情，拨了延森的头发一把，故意又给搞成乱乱的。</p>
这一触，搞得他心里一荡，她经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似乎也就是这副样子。抓过她的手，他凑到唇边吻了一下。</p>
刘雨横了一眼，甜甜一笑：“好了啦，开车吧。还会不会开啦，注意安全噢。”</p>
车子开起来，有了刘雨，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连呼吸到的空气似乎都带着甜甜的气味。</p>
“小森，早饭吃了吗？”</p>
“还没呢。”</p>
“那我先陪你去吃点东西，再送你回家好了。”</p>
“妈，我回来了。”到家了，延森拿手用力地拍着屋门。</p>
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喊道：“森儿吗？不会轻点，别把门拍烂了。”</p>
房门一开，延森冲进去就把开门的妈妈抱住，说：“妈，你儿子回来了。”</p>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看这孩子，越上大学越变成小孩子了。”口里嘟囔着，却不见一丝生气的样子，一只手越过延森的脖子去不停地擦眼睛。</p>
就在这时，越过延森的肩膀，他老妈看到门外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黑色皮衣，长发披肩，真是楚楚动人。不由又拿手揉着眼睛。</p>
刘雨手里拎着延森的包。刚才到了楼下，延森急得连包都忘了提，就跑了上来。她笑吟吟地看他们母子团聚，不知道他的冲动是不是会让她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亲。</p>
看到延森妈注意到了她，刘雨甜甜地叫了声：“阿姨你好！”</p>
妈妈愣了一下，心想，儿子不会这么快就带了个儿媳妇回来吧。</p>
“去，去，去。”老妈把延森拨拉到一边，“带客人来也不说一声，还不快把人家姑娘请进来。”她竟是没有认出刘雨来。</p>
刘雨一笑没有说话，提着延森的包往里走。</p>
“妈，你没看出这是谁吗？”</p>
老妈又仔细地看了看，以手拍额，说：“噢，是小刘医生呀。看我这眼睛，真是老糊涂啦。”</p>
“哪里呀阿姨，我看您还年轻得很呢。不用这么客气的，叫我刘雨就行啦。”</p>
“来，刘雨，看看我们这个小家。”</p>
趁着她四处打量的功夫，老妈把延森揪到一边，悄声问道：“你怎么会和小刘医生一块回来的？”</p>
“雨姐姐到车站接的我呀。”延森随口答道。</p>
妈妈瞪着眼睛看了延森半天，还是没想明白，把他丢到一边不管了。她也不管这些了，反正儿子的好多事情她都想不明白。</p>
她给刘雨倒了杯水，说：“来，小刘医生，喝口水吧。小森也真是的，还麻烦你。”老妈转不过弯来，一口一个小刘的叫着。</p>
“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行。还有不用老叫我小刘医生，叫我名字就行，我爸管我叫雨雨呢。”刘雨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转身拿过一个小袋子，“这是带给您的一盒化妆品，说是能抗皱、防止皮肤老化的。”</p>
延森妈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这多不好意思，还让你买东西。哎，我都这么大年纪啦，还用什么化妆品啊。”话是这么说，还是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你对我们阿森这么好，又再花钱，让我怎么过意得去？”</p>
“您皮肤多好呀，看上去很年轻呢。用这个肯定错不了，您才不老呢，现在您正是该好好享受的年龄。”刘雨真会说话，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还是有备而来的。</p>
老妈听到夸奖，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但凡是女士，无论多大年龄，听到有人夸自己年轻，都兴奋地不得了。</p>
“阿森，还不把房间收拾一下，看乱成什么样子啦。”回头对刘雨说道：“小刘医―――刘雨，你随便坐，我炉子上还炖着东西呢。”</p>
“阿姨，别管我了，去忙您的吧。”刘雨说完，帮延森一起收拾着屋子。</p>
一会儿，妈妈又跑了出来，看着跟延森一起忙活的刘雨，眼中不解之意更浓：“小森，看看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还让客人帮着打扫。小刘医生……刘雨，快坐下歇会吧。”让她不叫小刘医生啦，还真是有点难为她。</p>
“阿姨，您就别拿我当外人啦，这又累不着。”</p>
“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小森，过会再出去买点吃的，请小刘留下吃个便饭，啊？”又是小刘。</p>
“不了，阿姨，我一会就回去了，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该好好说说话，改天我再来好啦。”</p>
“这怎么行呢？”</p>
老妈话一说完，延森拉住刘雨的手，说：“雨姐姐，你就留下吧，老妈也是一番诚意的。”</p>
“对对，留下。”老妈睁大眼睛，看着延森拉着刘雨的手。这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啦？</p>
刘雨看到延森妈注意了，轻轻地挣开了延森的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脸却红了。</p>
趁延森妈回过头去的功夫，她在延森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一把。虽然吃痛，他也只好忍着，没敢出声。等老妈又去了厨房，才委屈地问道：“你干什么呀，雨姐姐？”</p>
换回的是一个狠狠剜过来的眼神。</p>
到延森房间里坐下，一下子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再回来觉得十分亲切。延森给刘雨介绍他的一些收藏品，随便说着话，他老妈则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着，刘雨几次过去想帮忙，都被推了出来。</p>
“来，孩子们，吃饭啦！”听到老妈的叫声，延森就想拉着刘雨的手出去，她轻轻一甩，让延森落了个空。推着延森往外走，到了门口就故意慢了半步。</p>
“老爸呢？”看着满桌的菜肴，延森发现还不见老爸回来。</p>
“他呀，大忙人一个。也没见他多拿多少钱，到是一天有两顿饭不在家吃。”有了延森不时地孝敬，对老爸这个养家糊口的一家之主，她在言语上是越来越不重视。</p>
到了年底，他老爸工作的那个破厂子活挺多的，经常要加班，也真够难为他的。儿子回来了，他也不回家吃饭，延森对此颇有微辞。</p>
听着延森的牢骚之言，他老妈倒没表示什么态度，可能她对延森的想法还是颇为赞同的。反而是刘雨白了延森一眼：</p>
“小森，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呢，他这也是工作嘛。”对她的话，他老妈却认为㊣(6颇知大体，表示同意，也跟着说了延森几句。</p>
三个人摆好碗筷，稍有些尴尬，老妈老是悄悄拿眼看着刘雨，她可能也是觉得刘雨很漂亮吧。看来，吃完了饭，延森得想法逃出去了，否则老妈肯定要盘问个没完。</p>
“小森，你去把婉晴叫过来嘛，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刘雨对延森说道。</p>
这个提议倒不错，有了这个小现世宝，气氛准能活跃起来。</p>
延森站起来要去打电话。“小森，你别叫她了，她现在可忙呢。你龚姨过两天就要跟徐老师成亲啦。家里忙的不行，她一直钉在店里看铺子呢。”</p>
“真的呀，这么快。”</p>
“当然是真的啦，也不快，你龚姨一个人多不容易，徐老师人又很好，两个人早晚到一起，也好有个照应。”</p>
“那婉晴现在怎么样？”刘雨问道。延森走了后，婉晴还跑到过她那儿几次，心里不太好受，说妈妈老是忽视她。</p>
“好多了，我昨天见到她挺高兴的样儿。孩子大了，慢慢就懂事啦。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延森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还是挺欣慰的。</p>
延森对婉晴这小丫头非常了解，别看平日里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性子刚强，要想她转变过来，总得假以时日。不过，半年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但对过世父亲的想念，对以后日子的彷徨也是不可避免，还是要多开导开导她。</p>
在吃饭时，刘雨不时地夸奖着延森妈的手艺，这也好那也好。延森妈就不停地为她夹菜，倒把他这个儿子给冷落到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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