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室有窗,上面是厚厚的玻璃镶嵌着,透过玻璃望去昏暗的光线中一个大胡子正在呼呼大睡,地上还有个酒坛子。 这一般是装农家自己酿的米酒,口感好,不烈,但是后劲大,喝多了也不会头疼,冬天睡觉前喝碗这种米酒会睡的非常舒服。
也是,腊月天农家习惯都要酿点米酒的,除非家里太穷没办法。门被反锁了,打不开,这下特殊工具就派上厂了。玻璃刀,专门裁玻璃用的,随着玻璃的大量卖进中国,外国商人也随之把玻璃刀卖了过来,毕竟没有这种工具,玻璃几乎不可能切出自己想要的形状,这样就会极大的影响销路。一边从通气横缝里吹着鸦片,一边切划着玻璃,王绍枫弄不到能吸附玻璃的高气密性橡胶和金属盘,但他会动脑子想。先划一个小洞,这么小块的玻璃即使掉下去也产生不了多大的声音,然后可以通过这个小洞固定住玻璃,把整块玻璃从外面取下来。简单,利落,又轻松,斥候小队就可以从窗子里钻进去。
除掉了船长,就能拿到钥匙,船长是拥有整条船上所有门的钥匙的人。而拥有了钥匙以后,即使门反锁了也可以打开,除非用东西挡住钢栓,这是不允许做的事情。
下面的步骤就再简单不过了,吹烟,开门,灭口,关门,一个一个的水手房间就这样走了一遍。王绍枫用望远镜看到最后一艘火轮被拿下发出的标志,时间刚好三点半。冬天天亮是7点左右,以这些水匪的麻痹性估计这个时候才可能发现异常,自己还有三个半小时的行动时间。足够攻下炮艇还能在杀掉大部分的水匪了,于是开始做地面安排。
在袭船的同时,王绍枫也没闲着,让士兵门从离的最近的后村找一些竹竿木板和绳子。结着绳梯,用竹竿把绳梯挂到匪营的屋檐柱子上,匪营是卫村本来的房屋改建的,这种老式房屋的屋檐一般都有角,而且还是用粗大的木料做的,挂上绳梯很容易,把绳梯由轻到重拉直试了下,没什么问题,很牢靠。
老式的房屋一般有一个阁楼,这个阁楼主要是起一个隔热层的作用并且存放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还有很多人家喜欢把多余的木料放到这个横梁上排成一排,既可以阻挡屋顶瓦片漏下的灰尘,还有一定的镇宅作用。而且农村人一般不会把床放在靠外墙的墙角,而是靠内墙的墙角,应该是外墙都是砖砌或土夯的,容易吸潮,长时间睡在这个角落,人容易得病,从现代医学来讲,这种易受潮的地方也容易滋生霉菌。
轻轻地掀去一小片瓦片,堆放在一旁。支撑瓦片的一般是长木板,这取木板是个技术活,得耐心,用水打湿钉钉子的地方,然后用匕首削木板,木板要削断两边,取出中间的一段,才能容的下一个人的身体。削断木板后,把这东西交给随后上来的士兵,一个个的传递下去。必须放到地面上,若是随手放在屋顶上,不说这些长了青苔的瓦片是多么的滑,被风吹动滑下去肯定会发出响声。
缓缓的把自己放下去,站在阁楼上时这名后备斥候队员已经浑身冷汗。在屋顶上干活是小事,但是长达半个小时不停歇的削着木头还要时刻注意周围情况,高度的神经紧张对精力的消耗可是不轻。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混进了屋里,哪怕是走路发出点响声也会被水匪误认为是同伴而不加以警惕。没有走楼梯,这种老式木板楼梯太容易响声了,水匪们不会在意地上的脚步声,但绝对会怀疑楼梯的动静。毕竟没哪个水匪会傻到大夜里跑到空无一人的阁楼上去,那除了积年灰尘和木头箱子什么的,就没别的了。
每间屋子有四个房间一个灶间,四个房间都住了人。然后又是鸦片烟,撬门,进房间灭口,出来,几乎都让士兵们形成了流水化的作业。
水匪们住宿分配的很有规律,这应该是两家共用一间屋子。既不会太挤也不会浪费。水匪都是亡命之徒,一般不会有太多家眷拖累的,除了自己夫妻住一间,另一间则是老人孩子一起住。当然如果是没成家的,则是一个人单独一间,留足了单人空间。小白龙给水匪们这种待遇算是可以的了,难怪能拉起这么大的一群人为他卖命横行鄱阳湖二十年无敌手。
人数众多,意味着土地紧张,哪怕岛上的其他地方是荒芜的也没用。好像后世哪怕周边县城放假再低,人们还是愿意把房子买在市内而不是郊县,就是因为交通与工作的便利。同样,这些水匪们干的是玩命的活,自然不可能散落在岛上四处居住,那样一旦有事,都来不及上船,而且容易被人各个击破。所以周围的房屋几乎是墙挨着墙,一圈圈的围绕着码头建。每圈相隔不过三到四丈,足够使用了,而且每五间房屋之间是一丈宽的路方便行走。王绍枫带着队伍进入了内圈后想到,这小白龙还真有头脑,房子都盖的这么有章法,放到后世绝对能成为城市规划大师。进了内圈就行动很是方便,靠着屋檐走路哨塔根本发现不了,而且这内圈很多地方是哨塔的视线死角了,水匪们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外围防线警戒。
一律从所有房屋的后灶屋进去,老式房子大门都是厚厚的木板,推动后响声很大。灶屋不同,前后两扇门都是较薄的那种,用刀子很容易拨开,响声也小的多。十人一队一间间的屋子清剿,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清理完了所有的普通住房了。普通士兵是清剿普通住房,而王绍枫也不闲着,带着几个人和那名后备斥候溜向了北边山包的岗哨屋子。
岗哨所在的房屋周围十米内是没有其他住房的,如果这样溜过去,肯定会被发现地面上的人影走动。继续迷惑视线,长长的幕布铺到地面上,集体钻到幕布下面趴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向前匍匐运动。再次感谢天感谢地,没穿越在有探照灯的中国,不然这简陋粗糙的迷彩幕布肯定在探照灯强光照射下是再明显不过的靶子了。
如同沙漠里的行军蚁一样,迷彩幕布流动到墙边然后贴在了上面,后面的情况就不用关注了,现在队员们做这个有了足够的经验,灌烟,撬门,杀人,闪人。当然他不会忘记在这个岗哨里留两个人,一个是伪装成水匪岗哨,一个在暗中保护。
如此不到五点钟,己方就已经完全的控制了两个岗哨,码头上所有的船只包括炮艇,炮艇的难度不比火**多少,除了瞭望室有点麻烦耗费了不少时间外,其他的同样没遭遇到反抗。不过炮艇因为王绍枫命令,要俘虏炮手和大副以便到时掏出这些技术人员的知识,所以还活下来了几人。
解决完码头上的事情后,留下普通士兵看守炮艇和俘虏,斥侯们则全部摸向剩余的南边的几所大院。在最后小白龙院子里发生了短暂的交火,小白龙有一名贴身护卫是江湖人,功夫高强,警觉性比平常人要强的多。在把一名普通护卫锁喉时,已经奋战了6个小时的斥候体力开始不济,动作慢了一拍,让这名护卫发出了一声闷哼。
声音不大,一般人基本上都会忽略过去,可偏偏被这名护卫听到了,当即警觉起来,发现外面居然出现了不少人影,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脚步声是如何瞒过自己的听觉的,但毫无疑问这是敌人,拿出自己的短枪就是一个瞄准。
一名士兵酿跄倒下,枪声响了,偷袭变成强攻,立刻士兵们就地占领有利地形,把大院死死的封锁住,而超过十名的士兵则听到枪响的瞬间对着开枪的房间就是一顿爆射,正欲开第二枪的这名护卫直接被打成了筛子。毕竟这江湖人士主要的精力是习武上面,而不像这些士兵一样整天学习的是如何作战,何况这种情况下他们练习过怎么样应付的。
惊醒的小白龙马上披上了大衣,拿起抽屉里的手枪就往外冲,一边大吼道:“弟兄们,官兵打来了,都给老子起来。”
谁知道除了自己大院的寥寥数人回话,周围再也没有了声音,腥风血雨多年的小白龙如何不明白这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事?手下的这些人要么是反水起事,要么是被杀完了,无论哪一种都说明自己要完蛋了。二话不说跑回房间就打开一个暗门往里冲,临走时还不忘一枪毙了自己新抢来的小妾,反正他的子女早已经送到武汉大女儿那去了。老婆则是早死了,只剩孤身一人在这湖里当老大威风享福。这地道也是他前些年秘密让人挖的,除了他自己就没人呢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他明白的很。在这院子里有一条地道,入口在他房间里,除了几个心腹没敢让别人知道,怕泄了自己的底气。
如果小白龙不开枪还好,一开枪大家就确定了他的位置,强攻进了小白龙的房间后,发现床上就一具女尸再无其他人影。立刻带头的斥候小队分头寻找地道入口,同时让人去取一面锅盖过来。锅盖是一长平平的木板,上面有把手方便拿,挡在身前能有效的挡住手枪子弹,自语步枪子弹也能一定程度上减轻伤害。等锅盖拿来后,地道入口也找到了,拿起锅盖斥候便往里面冲去。
王绍枫则带着主力清剿残余的敌人,几十杆长枪如暴雨般的侵袭着周围的各个厢房不需要在乎俘虏,凡是活着的都是射击目标,即使有反抗的也架不住如此的猛攻。刚清剿完周围厢房,斥候回来了,“大队长,干掉小白龙了,这强盗头子是老了,身体发福跑不动,在地道里连摔几交,被我们追上直接毙了。”
王绍枫大喜,笑道:“干的好,其他人呢?”
“其他人还在搜索地道,为了以防万一,地道需要仔细检查一番。”
“嗯,好,你们几个休息去吧,今晚上就你们几个精力消耗最大,放你们一天的假可以不用外出。”
“谢大队长。”斥候兵依旧淡然的表情。
“绍华,你带你的二排戒备,等6个小时后跟绍修的一排换班。”
“绍修,即刻让你的一排休息,6个小时后你们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绍武,你带一个班开一艘火轮即刻回小黄泥湖通报消息,根叔他们应该等急了,第一,到达沙洲后,你的班在小黄泥湖暂时驻防,第二传我命令让女兵们即刻准备带着财货乘坐小火轮到这里。10个小时内我会拍人去接她们。第三让那7户农家一起帮忙把物资全转移到这大火轮上,我们要把家搬到这里来,小黄泥湖太小了,要废弃掉。第四给我把小黄泥湖地道分支入口和出口全部封死。”
“绍英,你带人把负伤的兄弟抬到客堂里,给我准备好热水,酒精,和大量油灯,现在进行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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