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六章老大回
“呵呵,如果有必要的配套设施,人们能够自由流动,比如去掉户籍的某些限制,甚至取消户籍制度,城乡一体化的程度,总会比现在要好一点吧。帝国的基础,还是建立在广大的乡村和其中的小城镇之上啊,……。”
事实上,凤如山也概略的知道,大部分的外来人口,在擎天城,只能,也只愿租房,想拥有一套自己的住房,除了房价的昂贵之外,还有户籍等等其他的障碍,凤如山能在擎天城拥有春雨小筑,是万天行的神通,不具有普遍的意义。
而户籍这玩意,在修仙界是不存在的,至少对筑基以上的修士,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凤如山炼气期时在新叶城打拼,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方便,当然,欺负外地人的现象,在修仙界也无法避免,但那和户籍什么的没关系。
在修仙界,一个修士的地位,最终取决于你的修为,当然,修仙界,也不是人人生而平等,但这种不平等,主要是体现在起点的不同,而不是天生注定、一成不变的。
即使你是化神修士的儿子,如果只是炼气期的话,也无法拥有、行使筑基修士的权力,这在华夏大陆,是常识。
凤如山想不通,即使在同一个王国之内,为什么要人为的限制人们自由的迁徙,一个人的基本权利和社会地位,不是取决于他的修为、学识、能力以及财富等后天的努力,而是一生下来就基本大致决定了,这样的制度,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对帝国而言,又有什么看得见的好处。
阶层的固化,本来就是任何一个社会都需要竭力避免的困局,这个问题,在凤家堡希望小学的办学方向以及其后的许多政策中,凤如山和林师吾、端木靖都有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次争论,他打心眼里认为,莫名其妙的户籍制度,对大周帝国,没有任何好处,应该毫不犹豫的废除掉。
“呵呵,看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还停不了,明天的路,恐怕会更不好走,凤夫人也乏了,凤爵爷,不如早点休息吧,谢谢凤爵爷的好酒。”
“取消户籍!凤如山喝多了吧,不太像啊,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是历劫的行者?嗯,高阶的教士能够飞行,也难怪他对修路的事这么自然,不知道赵卫方是不是对此也有所猜测?嘿嘿,我还是小心点好。”
郑志祥仰首喝完杯中的酒,缓缓起身告辞而去。
大周帝国的户籍,不仅仅关系到一个人能够享有的教育、医疗等公共福利和参政议政的权力,更是一个人的身份、地位的符号,关系到上下尊卑的礼仪,乃至整个社会秩序的基石,复杂、完整、精致、周密的户籍制度,可以说是大周帝国统治的基本支柱,而唯一不受户籍约束的,据郑志祥所知,只有黑月教的教士,凤如山随随便便的就要取消户籍制,而且慕容雪菲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样子,让郑志祥不得不怀疑他是黑月教到凡世历劫的行者。
至于取消户籍是对是错,合不合理,郑志祥根本不会去考虑,因为,这绝对不可能,关键是,他不会,也不敢去和凤如山讨论这个问题。
郑志祥很清楚,黑月教教士,神通广大,但人数少,官府治下的凡人武士,手段有限,但人数众多,在对抗异族的战斗中,两者谁也离不开谁,但黑月教和官府之间,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样亲密无间,彼此之间私下里的争斗,甚至可以称得上残酷,官员私通黑月教教士,历来是大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郑志祥不想和黑月教的行者有任何的私人往来,至少在摸清赵卫方的底牌之前,不想。
他也不敢。
虽然,名义上,郑志祥已经不再是官员了。
“郑城主走好!”
“郑志祥这是,对户籍制度有心里阴影?”
凤如山向快要发飙的慕容雪菲摆了摆手,其实,对郑志祥突然粗暴的中断谈话,他也很是困惑。
他来到擎天城不久,就结识了万天行,成了大商国的侯爵,买下了春雨小筑,也从来没想过享受什么福利,至于行使什么参政议政的权力,更是和他不沾边,对户籍制度,并没有太深的切身体会。
不过,一个革职官员,大大小小,总会有自己的忌讳,凤如山也无所谓,本来他提起这个问题,不过是因为几斤春笋,后来只是顺便谈谈罢了,现在,无论郑志祥的突然失态是什么原因,想必他已经忘了,慕容雪菲借口带给肖晨涵的,几斤春笋。
……
“城主请在此稍候,我记得前面不远就是兰香镇,镇里面有个小酒馆,这个时间,正是酒馆最热闹的时候,我去喊几个人过来,这破路,真是倒霉,奇怪,路上这么大一个坑,也没有人修一下,……。”
看着陷入路中间一个大坑中的翱翔号,狄元芳恨恨的叹口气,对郑志祥抱歉的一笑。
又经过三天艰苦的跋涉和颠簸,第四天的傍晚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宜兰山脚下,离狄元芳的老家宜兰村,还有不到十里,可惜,就在家门口,狄元芳引以为荣的翱翔号,却不小心陷到了一个泥坑之中,狄元芳捣鼓了半天,翱翔号上沾满了泥污,还是在坑里面趴着,丝毫不给他面子,没办法,狄元芳只好去找人把它抬出来了。
“兰香,这名字不错。凤如山,走,我们和狄老板一块去看看,先喝一杯,尝尝兰香镇的好酒。”
慕容雪菲挥鞭轻轻一抽,胯下的角马当先向前,慢吞吞的越走越远。
他们一行,租了两匹角马,不是角马价格有多贵,而是慕容雪菲嫌喂养角马麻烦,而且,她自称喜欢和凤如山共乘一骑,其实主要是她说话,需要一个,安静的听众。
一般说来,对老人,慕容雪菲还是有几分尊敬的,不过那晚郑志祥喝酒时的表现,实在有点不礼貌,她当然不会再有好脸色给郑志祥看。
一个革职在家的副城主而已,慕容雪菲不觉得郑志祥有什么了不起,需要她打起精神陪笑脸。
“没事,狄老板你去吧,我和狄七到车里等一会,呵呵,骑了一天的马,正好歇歇腿。”
“嘿嘿,慕容雪菲这是,爱憎分明?如此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按规矩出牌,也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主啊!不知道赵卫方看上了这对夫妇哪一点?”
山中的雨,时下时停,现在雨丝虽然不大,但却淅淅沥沥的甚为缠绵,郑志祥衣服湿乎乎的,粘在身上颇为难受,他也想早点去前面的小酒馆换身干净衣服,烤烤火,舒舒服服的喝一杯,不过路上一片泥泞,让他步行过去,郑志祥,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和体力。
聪明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般情况下,郑志祥对没什么心机之人,心里是不大瞧得上的,但如果一个人如慕容雪菲一般,没有心机到蛮不讲理的程度,郑志祥同样的不习惯,而且头大。
“慕容雪菲还真是横蛮,郑志祥也真是,这么大年纪了,招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
慕容雪菲丝毫没有尊老敬贤的意思,狄元芳暗暗的摇摇头,上了郑志祥的角马,挥鞭追了过去。
乡村酒馆里的闲汉,说话不怎么讲究,如慕容雪菲一样的漂亮女人进去,很容易惹上麻烦,而慕容雪菲,也显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好说话的主,狄元芳,不能放心。
说起来,狄元芳去前面找人帮忙,应该骑凤如山的角马,但是,慕容雪菲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关键是,说走就走,丝毫没有征求他们意见的意思,狄元芳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
“辛苦哥几个,过去帮忙抬一下车,今晚的酒,我请了。”
兰香镇的小酒馆,毫无创意的就叫兰香酒馆,酒馆靠着大路,中间一个简陋的舞台,摆了一套常见的乐器,台上却空无一人,酒吧面积倒不小,大厅长有十二三丈,宽也有八*九丈,里面摆了四五十张桌子,一点也不显得拥挤,不过今天不逢年过节,酒馆的生意倒很一般,三三两两的坐了二十几个客人,每个人或大声吆喝,或小声嘀咕的说着什么,倒也有几分嘈杂,狄元芳抢先一步掀开门帘走上舞台,抱拳做了个八方揖,朗声说道。
“呦,帅哥,你他妈谁呀,把老子刚才那一把输的钱赔了,我就替你去抬车,……。”
酒馆中人,大多都是褐衣长裤,料子也是最普通的粗布,有几个人,身上还打了明显的补丁,而狄元芳一身月白的长袍,上面布满一颗颗金色的星星,看上去光华四闪,他的突然出现,让酒馆瞬间安静下来,大约过了五、六息的时间,才有一个面目黝黑的中年汉子阴阳怪气首先张口说到。
中年汉子身前放了十几个白星币和两个蓝星币,手里还拿着十几张纸牌,桌子边坐了四个人,旁边还有两个人站着看,显然,今晚他打牌的手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