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五章古道
“呵呵,福祸相依,没有符器,未必不是好事,传闻之中,一些厉害的符士,他们往往心念一动,便能布下大阵,手段层出不穷,……。◎,”
林飞凤研习阵法,也经常临空推演,凤如山见得多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能够断定,墨云在阵法、符文上的才气,平平而已,但对符文的兴趣却非常浓厚,严格地说,墨云是对一类符文的兴趣非常浓厚,而这类符文,凤如山隐隐约约的感觉,和南门远那枚残缺的符篆,应该系出同源,也就是说,很可能也属于抽取本源系列的符篆,至少应该有些联系。
南门远这枚残缺的符篆,是从天狼族的一处遗迹中得来,而墨云是天狼族后裔,两者有些关联,也并非不可能,凤如山不会大惊小怪。不过,抽取本源,在罡星神州肯定也是最顶级的秘术,事实上,他怀疑,抽取本源,在罡星神州,也属于禁忌之术,至少凤如山从来没看过类似的记载。
凤如山想不明白,墨云为什么要向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透露这样的符文。
墨云手中的符文,显然是传承而来,不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而且,他看上去不像一个书呆子。
即使墨云纯粹是学术的研究,慕容雪菲显然是更合适的对象,但墨云,却更愿意和凤如山探讨他手中的符文。
关键是,如此顶级的秘术,凤如山相信,即使在天狼一族,也不是随便哪个族人都可以接触到的,墨云,就算没有天狼啸月,也应该不是普通的天狼族后裔。
“木长老言之有理。不过,夫欲攻其备,必先利己器,可惜,这些符文的符器,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石牛部落也没有会炼制符器之人,……。”
墨云是成了武士之后才刚刚接触到符文,说什么心神一动便布下大阵,那离他太远了。稍复杂一些的符阵,他都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完成。
厚积薄发,当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厚积是需要时间的,而墨云,等不起。不过说话之间,凤如山又失败两次之后,终于在第四次成功勾划除了完整的符文,他们眼前迅速充满了淡淡的雾气,墨云也无心再纠结那些有用没用的,集中全副心神体悟雾气的流动。
“嘿嘿,看来墨云对我还是不放心。”
据凤如山所知,炼制普通的符器,难度并不特别大,至少慕容雪菲试着炼了几件,成功率,尚可。而一些特殊的符器,这个就要看符文的等级了,一般说来,越是生僻、高级的符文,需要的材料越珍贵,炼制手法也少有人知,自然,价格也越贵。
墨云需要的符器,在市面上买不到,其中自然有些说法,不过,凤如山,也不急。
……
“云公子,向南大约十里,有一片帐篷,其中立着一杆青色的牙旗,看样子是哪家豪酋的公子趁初春围猎,不小心走过头了,我们要不要去向他们求*购一些水和鲜肉?”
哲温说完,静静的看着墨云。
“算了!我们随便休息一下,等一会就走。估计再过两天,我们就能走出这片该死的戈壁,沐姑娘多多担待一二。”
墨云默默地望着南面连绵起伏的山丘,最后轻叹一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转眼之间,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三个多月,按季节已经是初春,但大漠苦寒,冬雪未尽,朔风如刀,三天来他们没有碰见一个人影,虽然食物不缺,不过也没有碰见合适的猎物,饮水和好酒,更不大宽裕,至于其他的日用之物,也要省着点用,墨云自己都颇感困苦,想来黄沙扑面,缺水少菜,慕容雪菲更是不大习惯。
其实他也明白哲温未必是要补充水和鲜肉,不过在草原上行走,碰到同路之人,大家凑在一起热闹一下,是常有的事,前面,墨云也经常找机会去结识一下各方人等,但是,今晚,没有任何说的出来的理由,墨云总感觉情况有些诡异,就不想多事。
也许是戈壁太过荒凉了一点的原因吧。
“围猎?温大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猎物能引来一面牙旗?”
慕容雪菲黑纱蒙面,别人自然看不出她吃了多少苦。
他们走的安溪古道,据说以前曾经是沁科草原东西方向的交通要道,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但最近几十年,随着古道周边的草原沙化越来越严重,安溪古道变得荒凉、破败,也不再有昔日的风采,只有路边一些残破的建筑,还在默默地诉说着古道往昔的辉煌。
沁科草原上以旗帜表示主人的身份,大小、颜色、高度、形状,里面讲究奇多,慕容雪菲也懒得去管那些细节,但牙旗,至少也是一名酋长,比石牛部落墨怀的红旗,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三天来,慕容雪菲只偶尔在稀疏的骆驼刺中见到几条小小的沙蜥和沙鼠,她不相信会有什么酋长会对沙蜥感兴趣,以致兴师动众的围而猎之。
“师叔,南面的大宁山中盛产优质的铁矿,其中聚集了大批的锻奴,这群人,来头不小。”
“墨云对危险好敏锐的直觉。”
总体来说,沁科草原上的冶炼技术和锻造水平,比大周帝国要差上不少,各种矿石储量也算不得丰富,但也颇有几处冶炼中心,草原人采矿炼铁,用以制造各种武器和生活用具,不难理解,能拥有铁矿产地的部落,其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凤如山也不太愿意去招惹这群来历不明之人。
在草原长途跋涉,并不轻松,即使因为仙府的关系,慕容雪菲不用操心洗澡与喝酒的问题。而且黑风山之后,这一路行来,虽然小问题不少,但再没有碰上太过棘手的麻烦,凤如山很担心慕容雪菲静极思动,非要没事找点热闹玩玩。
荒漠古道,和通常的大路,不是一回事。
“哦,铁矿。还是算了吧。”
一般说来,矿洞中肯定有好东西,但要碰到好东西,不仅仅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更重要的是要有相应的机缘,比如当年的牛王将,而慕容雪菲,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赌自己的运气。
半边云的宝库,她还没品评完呢,总不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嘿嘿,麻烦来了。上马!”
慕容雪菲如此温柔和顺,哲温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惜,很多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找你。
南边不远处蹄声隐隐,烟尘漫天,看架势,是冲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哲温自然不想找麻烦,但是,该有的戒备,也不能少。
据哲温所知,大宁山区的铁矿,目前并不属于哪一家,而是由附近七八家强大的部落分而有之,但无论哪家部落所有的铁矿,具体开采矿石,都不是本部落的人,而是凤如山口中的锻奴。
绝大部分的锻奴,是来自于被征服部落之人以及他们的后代,所在的部落被征服之后,有的是整个部落被强行迁到了矿区,有的则是部落中青壮年的男子定期来矿区服役,老弱妇孺则另外择地而居,其间的情形颇为复杂,不一而足。但无论那种形式,作为被征服部落之人,矿工都不能算是正常的牧人,他们是奴隶,境遇不用说非常的悲惨,这从锻奴两个字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当然,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矿工也不会老老实实的没有一点小动作,因此,对锻奴的管理、看守和监视,也就是必不可少的,想来大宁山区也不例外,而这些驻在矿区的监工,传说中脾气,都不太好。
他们这一群人,男人个个身强体壮,女的貌美如花,哲温不想被人抓去挖矿。
“咦!木炎,这小孩挺能跑的啊,不要脸!”
不多时,蹄声得得,一队人马冲了过来,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人,而在马队前面十几丈远的地方,却只有一个徒步而行的人,一个全身是血的,小男孩。
小男孩脸上稚气未脱,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却身材高大,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高出半头,不过他的背上插着两根长箭,全身鲜血淋漓,两条略显纤弱的长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无比,踉踉跄跄的向前奔跑,其实他已经算不得奔跑了,最多只能是,本能的挪动。
小男孩身上衣裳破烂不堪,慕容雪菲甚至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看到一颗颗沿着脸庞滑落的汗珠。
嗖!
一根鲜红的羽箭准确的射中小男孩的大腿,高大的小男孩连惨叫也没有力气发出,挣扎着跌跌撞撞向前迈了两步,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他两手抓地,双脚狠命的乱蹬,又爬了三尺,再也一动不动。
溅起的黄沙,落满了小男孩遍是血污的后辈,他身后的黄沙被鲜血浸染,闪耀着妖异的红色。
“老爷、太太!”
一瞬间,贺双像是被什么击中,眼泪不可控制地流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突然爆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席卷全身,就像要燃烧起来,她面容扭曲,眸子里流露出痛楚之色,不知不觉的催马而出。